“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清秋轉頭朝著劉睿影說道,還咧嘴笑著。
卻是讓劉睿影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到此地,便用質問的語氣對沈清秋并不客氣的說了許多。
“沒有了。不過我也不是來看熱鬧的!”
劉睿影說道。
“都可以。”
沈清秋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韻卻忽然閉上了雙眼,身邊的云臺部眾看到如此很是擔心。
“你不是問我懷蕾臺伴去了哪里嗎?”
李韻說道。
“是,屬下問過。”
這位部眾說道。
“子瑩,你跟我多久了?”
李韻睜開眼,看著身邊的下屬問道,語氣十分輕柔,卻是讓人聽來便會有所觸動。
“算上今年的話,是第八個年頭。”
這位名為子瑩的云臺部眾說道。
“那你認識懷蕾也有八個年頭了。”
李韻說道。
“正是!”
子瑩回答道。
“懷蕾已經死了。”
李韻話鋒一轉。
“花蕾臺伴……死了?是誰殺的她?!”
子瑩驚怒的問道。
“就是他!”
李韻抬起下頜,朝前一點。
子瑩的目光瞬時看去,正是沈清秋無疑。
“你竟然敢殺我東海云臺臺伴!”
子瑩厲聲呵斥道。
沈清秋被這莫名其妙的詰責弄得一頭霧水,他根本不知道懷蕾是誰,也不知道這里除了李韻之外竟是還有一位云臺臺伴。
子瑩怒斥完之后,回頭看著李韻,似是在等待她的指令。
只見李韻沖著她點了點頭,子瑩當即朝前跨出一步,手中長劍出鞘。
寒光閃動之際,竟是不由分說的沖著沈清秋襲殺而來。
“老高,船該朝后劃些了吧?他們又打起來了……”
“無妨!”
一袋煙已然抽完,他正低著頭,用煙鍋子伸進裝滿煙絲的袋子中用力的挖著,只幾下便已經裝滿了一鍋子煙絲。
“旁人喝酒都是絲竹之音相伴,佳人香風在側!咱們來喝酒卻滿鼻子都是腥咸,整耳朵都是金鐵相交。”
歐雅明嘆著氣說道。
“這不是挺好?”
高旭凱不屑的說道。
“這哪里有什么好……”
歐雅明撇了撇嘴。
“做和尋常人一樣的事,那便只能是尋常人。只有做些與眾不同的事情,才有跳脫開來的可能。就像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你那歐家劍好得不得了,我就不覺得!就算是用你自己的配劍,來換我的船槳,我也不換。送我我都不要!”
又從袖筒中掏出火石,準備點煙。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可能是因為太上河方的水被漫天倒卷,李韻又勾動了東海之力,使得當下的空氣極為潮濕,高旭凱卻是接連不斷的點火了三四下都沒有點著。
嘴里叼著煙桿,口水都快順著煙桿流下,滴在船艙里。沒奈何,高旭凱只得將一對兒火石夾在腋窩里,想要用體溫將它們變得干燥一些,同時嘴里吸溜一聲,將已經流出來的口水重新吸回嘴里。
他卻是沒想到,自己的衣衫卻是要比空氣更加潮濕。空氣中的濕氣漫無目的得飄蕩著,尋找可以落腳的依托之處。若是高旭凱穿的是針腳細密,品質極高的綾羅綢緞還好些,但他一身粗麻布的衣裳,卻是最能吸足水氣的東西。一對兒火石被他夾在腋窩中,反倒是讓衣衫上的水汽反滲進去。待他捂了一會兒,再拿出來想要打火時,卻發現連個火星子都不起……氣得他直接把這一對兒火石扔到了河里。
歐雅明雖然背對他坐著,但光聽聲音就知道高旭凱在做什么。火石落水,發出兩聲“咕咚”,歐雅明便再也憋不住,直接笑了出來。好在他此刻嘴里沒有酒水,不然一定會被嗆死過去。
說來也是奇怪,歐雅明的朋友好像沒幾個是正常的……身為文道七圣手之一的鹿明明成天待在鐵匠鋪里,而且還寫了一封和他的絕交書。只要歐雅明去找他喝酒,大老遠的就能聽到鹿明明高聲吟誦著這封絕交書。
一開始,歐雅明還覺得有些不舒服,都等他吟誦完畢之后才走上前去。但聽得多了,卻是都能背記下來,后來歐雅明干脆和鹿明明一起吟誦,比比誰嗓門兒大,音調高。
高旭凱雖然還沒有鹿明明那般怪異,但他這輩子到了太上河之后,似是哪里都沒有去過。以前的太上河,水患橫行,水匪當道。但隨著高旭凱來了之后,原本淤泥橫行,暗礁叢生的河道卻是變得無比順暢。那寫個攔路謀財害命的水匪,也都不見了蹤跡。
普通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只道是老天爺開眼,派了位河神來鎮守此地。甚至還給這位莫須有的河神修了個大大的廟宇,四季供奉,香火不絕。老百姓們也不知道這河神到底是怎生模樣,有人說是應當是個萬年老鱉,還有人說應當是條水蟒。最后爭執不下,只能按一位讀過書的窮秀才所言,弄了個龍頭人身的形象,立在廟宇里。
這廟宇距離高旭凱住的屋子很近,趕上風向正對時,濃郁的檀香和紙錢味就會飄到他的門前,惹得他噴嚏不絕。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住處離這河神廟近,因此他也就順理成長的負責這河神廟的看護。
但凡有大的商隊路過,都會停船來這廟里祭拜一番。長條的供桌上擺滿了果品,鹵肉,美酒。看的高旭凱口水直流!這些個掌柜的迷信,不懂事,但商隊隨行的老船工們都知道究竟是誰保了太上河的一路太平。這些個老船工雖然沒什么錢,但仍舊會大家伙兒湊湊,買上幾個涼菜,一只燒雞,最后打上兩斤散酒,放到高旭凱的門口,以示感謝。
不過通常等高旭凱回家的時候,門口便只剩下酒。其余的吃食,不知被鳥叨走了,就是被野貓野狗的偷吃個精光。那他究竟是怎么長得如此肥碩?這就要問問河神廟里的貢品卻是都到哪里去……
今日一早,歐雅明來到高旭凱屋中找他的時候,他雖然已經醒了,但仍舊躺在床上不起來。
外面春光正好,屋內陰暗潮濕,歐雅明坐立不安,干脆走到屋外,開始圍著房子瞎轉悠。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歐雅明忽然聽到屋內傳出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正想進屋一探究竟,卻是就和高旭凱撞了個滿懷。
歐雅明沒有任何防備,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這一幕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那可真是不得了!高旭凱趕忙將其扶起,歐雅明止不住的抱怨他為何如此冒失。
高旭凱也不解釋,只是朝著前面不遠處的河神廟一指,便拉著歐雅明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儼然看到有二三人已經提著貢品,拿著香火排列齊整。高旭凱到了后,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后一頭鉆到神像后面,從底座的背面拿出來一個包袱,里面卻是裝著一件花花綠綠的衣裳,和那些個走江湖的假陰陽師、請仙上身的神婆子差不多!
歐雅明剛想出言嘲笑,便被高旭凱一只大黑手捂住了嘴巴,讓他躲在神像后面,稍安勿躁。給他半個時辰的時間,然后就請他喝好酒,吃爛肉。歐雅明一聽有酒有肉,便也順了他的心意。來了這么多次,碰上高旭凱想要請客的機會可著實不多,大抵都是他帶著高旭凱進到太上河里,把整條街道吃喝個大半。
高旭凱將這花花綠綠的衣衫往身上一套,腰間的袋子扭著卻是也不在意,而后便匆匆忙忙的都走到河神廟前,輕輕一咳嗽,對著眾人招招手,便轉身走進廟中。
那些人便跟著高旭凱,一臉虔誠且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站定之后,高旭凱便開始放聲念叨。
至于念叨的是什么,非但這些來祭拜的人聽不懂,就連歐雅明也不甚明白。乍一聽有些像是草原語,但聽著聽著有何漠南的蠻族語很像,最后似是又拐成了沿海某地的方言。
這么云里霧里的一通過后,高旭凱便對前來祭拜的眾人說他已經請示了河神,并且河神的一縷精神已經下凡到了這尊神像中。讓他們有什么訴求與愿景,便可開口對河神明說。
這些人聽后自是先對著高旭凱一陣感恩戴德,而后便統統跪倒,說的無非就是一些保佑河道太平,保佑生意成功之類的話。最后上了香,放下貢品,便離開神廟,準備啟程。不過臨走時,都會專門給高旭凱些銀子,作為答謝。
高旭凱目送這些人離開神廟走遠后,便把一直躲藏在神像后面的歐雅明叫出來。
“你方才念叨的那么一大堆,是哪里話?”
歐雅明開口便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己說的話你能不知道?”
歐雅明不相信。
雖然他倆已經認識了許久,但高旭凱這卻是第一次帶他來神廟之中。
“那是我胡編的,根本就不是任何話。”
兩眼卻是看著供桌上的豬肘子盯住不放。
“所以你把那些人都騙了……他們以為你說的是神明語言,真的請來了河神的一縷精神。實際上卻是你瞎胡說的,而且每次說的都會不一樣!”
歐雅明感慨道。
“要說騙人也是他們先自己騙自己,你說說,我長這個樣子嗎?雖然胖是胖了點,但是比這龍頭怪物要帥氣多了吧?”
高旭凱指著神像說道。
話到后半句,卻是已經含糊不清。
供桌上的豬肘子已經被高旭凱吃進了嘴里,正在大嚼著。
歐雅明微微一笑,他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
整條太上河之所以安定了這么多年,卻是跟這座神像,這座神廟一點關系都沒有。真正的河神就是這位瞎編亂造,待人走后大吃大喝貢品的胖子。
“你不吃嗎?你要不吃一會兒我都吃完了!”
高旭凱吃完了一整個豬肘子,這才騰出嘴來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請我吃的好酒爛肉?”
歐雅明問道。
“當然了!送來拜神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你聞聞和酒香,嘗嘗這鹵牛肉!這些個商隊,賣的東西往往是以次充好,對手下干活的人也是極盡克扣,但唯獨對這所謂的神不敢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我看你還挺樂在其中的樣子!”
歐雅明也伸手拿起了一塊鹵牛肉吃著說道。
足足熬了半上午,他也是肚中饑餓。
“自己給自己看門,算不上丟人吧?”
高旭凱問道。
一口肉吃急了,噎在胸口下不去。只得喝口酒想要順順氣兒,沒想到卻是更加嚴重。
“算不上丟人!”
“那就是了!”
高旭凱說道,繼續吃喝起來。
臨走時,供桌上的肉都要已經被吃的差不多,酒卻是還剩下一半。高旭凱把就往懷里一抱,將今日得到的銀兩壓在供桌上,脫去身上這這件花花綠綠的衣裳,重新裝在包袱里,放回到神像背面的底座里,帶著歐雅明離開了神廟。
“那些銀子為何留下?”
歐雅明問道。
“就在那,有人來拿。”
高旭凱擺擺手說道。
“是給誰的?莫不是還有個相好兒?”
歐雅明調侃著問道。
“我說你今天怎么這么多問題?”
高旭凱很是不耐煩的疏導。
“那些銀子是給太上河周圍的纖戶船工的。他們一無土地,二無農具,還要被這些個商隊克扣,官府征稅,日子過得都緊巴巴的。這些銀子放在神廟里,他們自會拿走分了。手上有了錢,便能吃飽肚子。不然你以為太上河那些個先要之處的淤泥、礁石,都自己生出翅膀飛了?”
“但你也沒有土地,沒有農具,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怎么不給自己留一點?這樣豐富的貢品,想必一個月也不會有幾次吧。”
“我可是河神!”
高旭凱聽后滿不在乎的說道。
歐雅明卻是久久不語。
至于太上河兩岸的那些個纖戶船工,他們當然也都知道其中的真相。泥塑的神像是變不出來銀子的,太上河真正的河神從來都是高旭凱一人。否則那些個被雇傭去,在太上河中掌握游船的船工們,也不會劃到盡頭折返時,都會遠遠地朝著高旭凱的屋子深深拜下。
雖然沒有香火,沒有貢品,沒有酒肉。但真正的神從來都不會在意這些個外物,只會永遠被人們留在心中惦念。
高旭凱的家中除了床以外,卻是連個桌子都沒有。床底下放著三個麻袋,分別裝著花生,黑芝麻,白芝麻。都是炒熟的,拿出來就可以直接吃。
也不知他從哪里摸出來了三個精致的白骨瓷碟子,又從床下把麻袋拖出來,每種裝滿了一盤,便帶著還未喝完的酒,和歐雅明一起乘船到河心,邊吃邊喝。
無論這水流如何湍急,高旭的船卻是都可以一動不動。
偶爾有船從旁側路過,那船夫看到高旭凱在此,卻是都會走出來,拱手作揖。對此高旭凱卻是恍若不見,他非但不回禮,卻是連眼神都不會動一下。按照他的話說,就是河神要有河神的架子。你看那些個人對著個泥塑跪拜的開心,但泥塑可曾對他們言語過一句?
兩人就這么邊喝邊聊,一直到了深夜。若不是沈清秋的劍氣破開河面,他們卻是已經準備劃船前往太上河中找點樂子。
現如今,這樂子看來是找不成了。高旭凱對于太上河的事,向來責無旁貸。正在他為了自己的火石受潮,點不著煙兒煩躁的時候,左肩上突然伸過來一柄劍。
劍身的寒光把他的眼睛刺的有些生疼,可劍尖上卻拖著一星溫暖。
這柄劍猶如是活的一般,后半段搭在高旭凱肩膀上,劍尖猛烈一抖,那一星溫暖竟是剛好落在了他的煙鍋子里。高旭凱見狀趕忙湊上去猛吸幾口,終究是著了起來。
“歐家劍的確沒什么好的,但也就是碰上這種時候能給你點個煙!”
高旭凱很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用蠟燭點煙,抽起來有股子煤灰味!很惡心的……”
歐雅明默不作聲。
他知道高旭凱定然要將自己貶損一番,找回點顏面。
方才他出劍將面前的蠟燭斬斷了一小段兒燈芯,隨后用劍尖托著送到了高旭凱的煙鍋里。
子瑩出劍,引起了河面一陣蕩漾。
沈清秋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這一劍,反手一推她的肩膀,將其又送回了先前的位置。
“人不是我殺的,你這小姑娘怎么沒點腦子?”
沈清秋說道。
子瑩當然不會相信沈清秋的話,略微調息了片刻,手中挽了個劍花,卻是再度欺身而上。
“都給我住手!”
高旭凱忽然大吼一聲。
手上的煙桿都猛然一抖,些許燃燒的煙絲,掉到了他的褲子上,燙出了一個小洞,但他卻渾然不覺。
聽到這聲大喝,李韻緩緩轉過身來,沖著高旭凱輕輕一點。
一道水箭迅捷的從河面躍起。
冰藍色的水箭,同體晶瑩。
若不是裹挾著逼人的勁氣,倒是極為好看。
高旭凱目光一凝,盯著這道水箭朝著自己面門襲來。
李韻只淡淡瞥了一眼,便不再做理會。
但就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發現自己打出的這道水箭竟是消弭于無形。
這可是用她勾動起的東海之力凝聚而成的水箭,怎么就會這般悄無聲息的消失?
“前輩這是何意?”
李韻問道。
卻是把高旭凱氣笑了。
她先對自己動的手,竟是還反過來問自己是何意,天下哪里有這般道理。
“沒什么,只是想看看你們東海云臺飛鳧寶船要如何踏平太上河!”
高旭凱笑著說道 “前輩這是在對我東海云臺挑釁嗎?”
李韻問道。
“要說挑釁,也是你太過于目中無人了吧!”
嘴里猛吸一口,將煙鍋里的煙絲頓時抽完了大半。隨即仰起頭,沖著天上圓月突出了一個個眼圈。河風蕩漾,但這些個煙圈卻青云直上,沒有任何游移。
“歐家主!你也是我太上河的貴客,但要是你的朋友一意孤行的話,卻是也不要怪我太上河不給你面子!”
太上河的三人說道。
從子瑩和沈清秋動手開始,本來圍著他們的云臺部眾便紛紛轉過身來,劍指沈清秋。
現在李韻與太上河已然成為盟友,太上河的三人卻是想要李韻快些辦完她的事情,也好讓太上河重新歸于平靜。
“幾位怕是誤會了……雖然他是我的朋友不假,但是他要做的事,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他是我的朋友,既然我在這兒,那朋友要做的,我自然也會相幫。”
“敢問遵命?”
沈清秋對這高旭凱拱手問道。
“我叫什么很重要嗎?你毀了太上河的那座石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高旭凱卻是絲毫不買賬,硬生生的說道。
“我定然會重修一座,以示歉意!”
沈清秋說道。
高旭凱卻對此嗤之以鼻。
沒了就是沒了。
重新修好的,和原來的能一樣嗎?
要知道很多事都是無法找補的,做錯了這一輩子都是錯,不可能再有機會讓你恢復如初。
歐雅明聽到高旭凱這么說,默默地轉過身,喝完了杯中酒。隨即身形一躍而起,落在了劉睿影和蔣琳琳的中間。
“歐家主的這位朋友可真是有性情!”
劉睿影說道。
“他把太上河視如生命,怎么能忍受有人在其中搗亂?”
“但東海云臺和太上河那三人都不是好惹的。”
劉睿影說道。
歐雅明笑了笑沒有回答。
高旭凱見他離開了船,自是也明白了歐雅明的意圖。
將煙桿往腰里一插。
騰出來的右手拿起船槳,站著了身子。
“你們打生打死我都不管,但是你們毀了太上河的一座古橋!所以太上河并不歡迎你們,在我沒動手之前,你們最好另尋個地方解決恩怨。要是再讓太上河翻騰起一點波瀾,就不要埋怨這河底黑,河水涼了!
算日子,明天有兩個商隊要乘船而過。
若是在繼續讓這些人在太上河中打斗,河底的淤泥與暗礁定然都會被重新翻起,使得這些商船無法通過。萬一要是有船因此沉默,卻又會多出幾條亡魂,這是高旭凱決計不會讓它發生的。
此番話出口,讓所有人都一震。
就連太上河的三人,也已經認出來了高旭凱究竟是誰。
他們與高旭凱向來是互不打擾,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了解高旭凱的厲害。他想要的,就只有太上河的安穩。某種程度上來說,太上河能有如今的繁華,高旭凱卻是也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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