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
趙茗茗看劉睿影起身查看,連忙出言問道。
“看那市肆中百姓騷動,卻是不知何故……”
劉睿影說道,語氣頗為無奈。
本以為這一路能悠哉而行,直奔中都,奈何眼前卻又變故陡生,讓人好不自在。
豆腐面攤主一看這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人群算亂之處,便悄悄的解身下系著的圍裙,準備趁其不備溜走,但趙茗茗卻是眼尖,看出了這攤主的意圖。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憤而起身便要上前阻攔。但她的劍已經在礦場上為救劉睿影而和高仁的一根算籌同歸于盡,情急之下只得從身后的大樹山掰斷了一根枝條握在手中。
劉睿影還來不及阻攔,趙茗茗便已然挺身而出。
樹枝上有七八個分叉,她倒拖著樹枝向前奔去,待到了這攤主身前,手腕一翻,右臂高舉,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七八個分叉上盡皆掛著泥土,鋪天蓋地沖著攤主頭頂豎直劈去。
這攤主卻是也沒有想到趙茗茗會這般不由分說的就動手。
先前他看劉睿影同自己說話,雖然話中帶刺,但只要開了口,便有回旋的余地。
當他看到趙茗茗手中的樹枝劈過來時,便知自己已經再無退路。
要么拿出上次行騙所得的銀兩,息事寧人,要么便只能與趙茗茗戰做一團之后再尋機會脫身。
攤主閃身先避過了趙茗茗這雷霆一擊。
樹枝徑直搭在了灶臺上,那口煮面的鍋被打的飛起二尺有余,湯汁四濺,引的周圍眾人驚叫連連。
“你這姑娘毫不講理!怎么能毀了我吃飯的家伙?”
攤主厲聲責問道。
趙茗茗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只覺得這人著實是厚顏無恥……騙了自己許多銀兩不說,事到如今竟是還好意思說自己動手無禮!
方才一閃身的功夫,攤主說中已經從灶臺下的空隙里取出了一把菜刀。
菜刀在手,讓他心下稍安。
“茗茗,不要莽撞!”
劉睿影出言提醒。
華濃見狀頓時就要出劍,但卻被劉睿影眼神阻止。
雖然他對趙茗茗還算不上有多么了解,但從先前她敘說這件事的語氣來看,應當是怨恨頗深……此時若是再由旁人代勞,她定然不會滿意。
那人手握菜刀,用刀尖挑起灶臺,朝前一松,立馬騰出一片空地。
不過這卻是也讓市肆中本就擁擠的通道變得徹底堵死……慌亂的人群擠成一團,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們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哪里懂得我們這些個山野小民的疾苦?就算偷盜行騙一事不仁不義,但放在你身上卻也是劫富濟貧!”
攤主用刀尖指著 只不過他批頭蓋面的,全是方才趙茗茗樹杈劈下時揚起的塵土,這般滑稽的面孔配上義正言辭的話語倒是顯得有些可笑……
樹枝雖然比菜刀長的多,但終究不是利器,沒有鋒刃。
況且樹枝雖然極有韌性,但硬度卻有所虧欠,根本經不住趙茗茗這般虎虎生風的招式。
舞動還未超過三下,便“咔嚓”一聲斷裂開來。
趙茗茗看著手中斷成兩截的樹枝,氣呼呼的朝著攤主的面門丟去。
這攤主的刀法也著實精妙,右手持菜刀在半空畫了幾個圓圈,立馬就把趙茗茗丟過來的樹枝切成了均勻的短截,掉落在地。
看上去像極了高仁使用的算籌,只是前后兩端沒有鑲嵌象牙做的珠子罷了。
借著攤主招架的空擋,趙茗茗足尖于地一輕點,縱身到了灶臺旁,也從那灶臺之下的空檔中抽出一柄菜刀。
看上去似是要比攤主手中的那把更加鋒利。
“男人用菜刀是廚子,女人用菜刀莫不是廚娘?這天下廚子很多,廚娘倒是少見的很!”
攤主眼見趙茗茗手持菜刀,便出言嘲諷。
他左手從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疊銀票,別在腰帶上。
趙茗茗認出這便是上次吃豆腐面時,攤主從自己這里與人合伙設局騙取的。
看那厚度,倒是沒有少的太多。
可這般挑釁的行為,更是令趙茗茗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山上下來之后,她不但規勸著糖炒栗子處處隱忍,就連自己也是謹小慎微。
從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更沒有觸及這人間規矩的什么霉頭。
早就在書上讀過“人善被人欺”這句話,現在看來著實不假。
一想到這些,趙茗茗心中的積怨卻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現在她出手的目的已經和當日被騙已經丟失銀票無關,純粹是為了發泄而已。
菜刀畢竟不是刀,也不是劍。
趙茗茗拿在手里極為不適應。
但即便如此,她的武道修為還在。
定然是高過這攤主許多。
不過她有心戲弄這攤主,只想讓他出丑,卻是并無什么殺心。
因此她第一刀看似砍向這攤主的咽喉,但到了近前竟是悠忽一轉彎,直奔他的下盤而去。
“滋啦”一聲,攤主的大腿內側便出現了一道極長的刀痕,一直拉倒腳底。
但用力卻拿捏的極為巧妙。
只劃破了褲子,沒有傷到任何皮肉。
這樣一來,攤主的整條右腿卻是都暴露在外,白花花的一片,忽閃忽閃的,讓他又羞又憤。
趙茗茗看著他這模樣,得意一笑說道:
“切豆腐的刀看來就只能切豆腐……不過你這大腿上的白嫩之肉,看上去卻是與豆腐無二,不知切一刀會是什么樣子。”
“切豆腐的刀用來切肉當然是一樣鋒利,只不過這人肉與豆腐不同!人肉一刀,有慘叫,有鮮血。若是真碰上個人,被切肉時和豆腐沒有差別,那他定然是條好漢!”
攤主說道。
隨即也顧不得自己褲子的慘破,雙手持刀沖著趙茗茗心口刺來。
趙茗茗算準時機,手腕翻轉,用厚實的刀背對著攤主的手重重一拍,頓時就讓他亂了方寸。
若不是他雙手持刀,這菜刀定然已經脫離飛出。
待穩住了身形之后,他的前額與人中已是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眼珠一轉,攤主自知實力不濟。
在看一旁的劉睿影和華濃盡皆仗劍而立,封住了他的去路。
當下心一橫,拿出先前別再腰帶上的一沓銀票放在地上。
“姑娘莫要再動手,先前是在下不對,我自認理虧!銀票都在此處,萬望姑娘能做人留一線,點到為止!”
攤主刀尖沖地,抱拳說道。
趙茗茗看了看地上的銀票,卻是不動聲色的把目光看向了劉睿影。
劉睿影一臉淡然,并沒有阻攔之意。
對于這樣的人來說,偷奸耍滑已是習慣,如果不給一次厲害的教訓,日后還不知有多少人會上當受騙。
既然眼下有機會,讓趙茗茗把他收拾一番,也算是個為民除害的好事。
“先前見面時不是裝作不知?那這銀票估計也不是我的。”
“姑娘為何要苦苦相逼?都是為了吃飯罷了,我已如此退讓,若是你扔執意如此,在下也只好死戰脫身!”
攤主說道。
趙茗茗怎會理會他言語中的威脅之意,“脫身”一詞還未說完,她便已持刀再度襲殺而來。
這一刀卻是和方才攤主那一刀一樣,都是直奔著心口而去。
電光火石之間,刀鋒已經貼到攤主的胸前。
他來不及反應,只能腳步交錯,不斷朝后退卻。
趙茗茗也并不發力,手腕一壓,朝上一條,將其胸前衣襟的交疊斬斷,露出整個胸膛。
此刻這攤主可真稱得上是衣不蔽體。
唯有腰間系著的一根腰帶還是完好無損,沒有露出周身上下的隱私敏感之處。
“雖然在下實力不濟,但姑娘如此羞辱于我到底是何用意?”
此人說道,卻是目眥盡裂。
仿佛他真的收到了多么嚴重的折辱一般。
“聽說乞丐都是這般,衣衫襤褸,邋遢不堪。你把銀票都拿了出來,日后想要吃飯怕是就得去乞討過活。我這是幫你早些進入日后的生活,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羞辱?”
趙茗茗輕嗤,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臉上掛著我在教你做人你卻不聽話的無奈。
卻是讓劉睿影聽得一陣汗顏……趙茗茗看似溫和無比,可一旦說起話來卻又這般狠厲,日后再開口,可千萬要斟酌再三。萬一有哪句話說的不襯心意,這劈頭蓋臉的一頓針鋒相對,卻是讓劉睿影連還嘴和爭辯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怪劉睿影和女人打交道著實太少。
要知道女人的心里可沒有什么準則與道義,如果定要劃分個清楚的話,那邊是只有“我樂意”三個字。
一切的行為和話語全憑她們當時的心情高興與否。若是開心,那無論什么事都能同你去做,都能一口答應。若是不高興,那就算是老鼠跳上了桌臺,大火燒著了屋頂,她們也如沒看見一樣。甚至還會說“這老鼠吃了你的糧食,你再吃了老鼠不就能找補回來?大火燒了房子,剛好生了煤炭柴火,豈不是一舉兩得?”
對于這樣的情況,除了陪著笑臉,點頭稱是以外,萬萬不可用道理來掰扯,女人是不講道理的生物,亦或者她們把道理定義為自己本身,她們的話就是準則,一切超脫她們意料之內的,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你若是開口說教,她們的理由永遠會比你充足十倍,百倍。
攤主聽聞趙茗茗的言語,卻是再也掛不住顏面。
右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孤注一擲。
所謂盜亦有道,干這樣勾當的人雖然可恥,但只要是個人,還活著,就一定會在乎自己的臉面。這臉面可不光是吃飯,喝水,看戲這么簡單,更多的是代表了一個人立足于天地人間的根本。
現在趙茗茗卻是毀了這攤主的臉面,立足的根本都失去了,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與趙茗茗拼個同歸于盡,才肯罷休……
但劉睿影卻看出這攤主卻不是真心想要硬拼。
以卵擊石的是莽漢,雖然看似悲壯,但著實算不得什么大智慧。
臉面雖然重要,但和活著想比,孰重孰輕自是一目了然。
臉面是靠著生活的年月一點點積攢起來的,只要能繼續活著,那就早晚能把丟掉的臉面再積攢回來。
這道理就跟花錢一樣。
一個人有多能花錢,要么是他家底殷實,經得起揮霍,要么就是自己能耐極大,千金散盡還復來。m.999xs.net
這攤主的臉面丟的有多快,他便就有多急切的想要積攢回來。
除卻騙子這個身份以外,他還是個擺攤賣豆腐面的生意人。
生意人最擅長的就是精打細算,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入不敷出的困頓之中。
不過生意人最大的弊病就是他們永不滿足,永遠想要掙快錢,發橫財。卻是忘記了,人這一生,若是可以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已經是種最大的成功。對于別的,還是莫要太強求得好。
可惜當他們看到自己柜臺上的賬本和算盤時,通常都會忘記這一點。他們只覺得金錢可以帶來眾人的追捧和好感,但又忽略了追求近金錢時自己用的手段會不會被人所不齒。
誠然,每個人都有特點。
想要別人都喜歡自己,有錢無疑是最快也最踏實的特點。但如果奔著這一條路,走到黑,卻又覺得周圍點點霓虹,而自己卻又兩手空空。
經此一鬧,這攤主的名聲恐怕已經臭到了十里八鄉之外。
他放在地上的那一摞厚厚的銀票,卻是也堵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人言可畏,他若是還想在這世道中擁有自己的一襲之地,怕是得走很遠的路,去很遠的地方才行。
趙茗茗靜靜的看著他,甚至有些無聊的屈指在刀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彈。
她已看出這人并無為了臉面和自己同歸于盡的心思,只是還不知他到底想出了何種脫身之法。
果果不其然,這攤主醞釀了一番后,快步朝著趙茗茗沖來。
看似氣勢洶洶,卻又在半路上戛然而止。
彎腰躬身把手中的菜刀朝先前丟在地上的那摞銀票底部一抄,反手就將它們揚起,灑入周圍擁擠的人群中。
那些個看客們本是正在饒有興趣的拍手叫好,忽然頭頂上一張張銀票猶如雪片般落下,遮天蔽日。
稍微愣了愣神之后,便開始你推我搡的哄搶。
以至于把攤主先前推出去的灶臺都擠到了一旁。
這攤主見狀,趕忙丟了手中的菜刀。
連滾帶爬的從眾人腿部的間隙中踉蹌外逃。
趙茗茗哪能讓這人如此輕松的離開?
一個閃身,便到了他的身后。
攤主的頭連同上半身已經攥緊了人堆中,趙茗茗一把拉住了他的腰帶,讓其進退不得。
這攤主情急之下,竟是反手解開了腰帶,敞著衣袍,雙手雙腳全都撲在地上,扒拉著艱難前行。
趙茗茗看到這般,卻是噗嗤一笑,也沒了繼續戲弄他的心思,便也由得他去了。
“你看這腰帶值多少錢?”
趙茗茗丟了手中的菜刀,轉身走到劉睿影身邊問道。
“這腰帶可是寶物!反正這一張銀票怕是買不來!”
劉睿影說道。
伸手遞給了趙茗茗一張銀票。
正是方才紛揚之時,他信手拿住的一張。
趙茗茗聽出劉睿影這是在用自己打趣,臉色驟然一變,把手中的腰帶朝那樹上一扔,嘴里說道:
“情急之下,折了你一根枝杈,還請不要怪罪……既然有人說這腰帶是個寶物,那就當做我的賠禮!”
念叨完之后全看到華濃提著劍朝他走來。
他的劍上密密麻麻的穿了無數張銀票,好似一個冰糖葫蘆。
這應當是他第一次出劍而不是為了殺人。
不過以他的快劍來說,也著實適合做這樣的事。
“多謝!”
趙茗茗接過銀票,對華濃說道。
華濃憨厚的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么,隨即退到了劉睿影身旁。
銀票已經全然落地,圍觀的眾人已經從先前跳著腳爭錢改為了互相扭打。
不知有多少張銀票就在這樣的爭搶中被撕碎,踩爛。
劉睿影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悵然……
“咱們也快些離開吧?”
劉睿影說道。
不過馬車已壞,他們五個人只有兩匹馬,無論如何都不夠。再加上眼前所有的出路卻是都被爭搶銀票的百姓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半會兒也難以離開這市肆。
就在這時,趙茗茗被一道反光迷了眼。
轉頭定睛一看,三個穿著鐵蓑衣的人影映入眼簾。
“那是什么人?竟是打扮的如此怪異……”
劉睿影朝著趙茗茗的目光出一望,自是也看到了那三個人影。
由于他們衣裳外的鐵蓑衣像是刺猬一般,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避讓,故而倒是沒有受到阻攔的,就來到了幾人身前。
“留下那小姑娘。”
為首之人伸手指了指正站在糖炒栗子旁的壇庭小姑娘說道。
那小姑娘一看到這三人,立馬掙脫了糖炒栗子的攙扶,急匆匆的跑到趙茗茗身后,死命的摟緊了她的腰肢。
這一下,卻是讓趙茗茗身材的曲線暴露無遺。
看的劉睿影都是一陣恍惚。
“這是我妹妹,憑什么留給你們?”
她已隱約感到,這三人應當就是趨勢靖瑤前來捉拿這小姑娘的罪魁禍首。不過她已經決定了要帶這小姑娘去中都城里看最好的郎中,那就一定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女人下定的決心,要比男人堅定的多。
男人的顧慮,經常會使得他們朝三暮四,而女人雖然更加感性,但感性的人一旦認準了什么,總是會不遺余力的堅持下去。唯一能讓她們放棄的,就是不斷積累的失望。
堅定,但卻又不夠頑強。
這便是女人做出的決定中最為明顯的兩個特征。
好在趙茗茗下了這個決定之后,還沒有遇到過什么讓她失望的事情,所以這決定目前還是無與倫比的堅定。
“他是我們的人,我勸你最好不要多言。留下人,萬事大吉。”
為首之人接著說道。
劉睿影皺著眉頭,正在思量。
從這三人的裝束中,可看出他們定然是隸屬于一個相同的組織,可他在腦海中細細搜羅了一遍之后,卻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在何處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壇庭向來都是個忌諱莫深的地方。
以劉睿影在查緝司中的地位與身份,能接觸到的卷宗根本就不會有壇庭的半點筆墨。
但這三人,來勢洶洶,言語中是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卻是讓劉睿影不得不小心應對。
“閣下是何人?這小姑娘牽扯了一樁要事,在下中都查緝司省旗,卻是要帶著她回中都復命。”
劉睿影說道。
他已經學會了借勢,通俗點便是老百姓口中的拉大旗,作虎皮。搬出查緝司的名頭,想來是個極大的震懾,若是一般人定然不會再自尋麻煩。
可當這三人聽到劉睿影自報家門之后,非但沒有任何恐慌,反而露出濃郁的輕蔑之色。這不僅讓劉睿影有些憤懣的同時,更令他對這三人的真實身份更加疑惑……
“中都查緝司……難道你的上官們都沒有教過你規矩?”
為首之人問道。
“中都查緝司,查緝天下。遇不平事可管,遇不良人可斬。心懷蒼生之慈悲,天下之安危,這便是我查緝司的規矩。”
劉睿影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好好!當真是個伶牙利嘴的小子……不過這才過了幾個年頭,你們查緝司行事卻就如此肆無忌憚了!不知這天下除了五王之外,還有些地方是你們管不到也管不了的嗎?!”
為首之人朗聲說道。
劉睿影看他并無動手用強之意,也是心下稍安。不過這般的有恃無恐,倒著實是讓劉睿影想起了幾個地方。
“三位莫不是東海云臺中人?”
劉睿影問道。
這天下要說查緝司管不到也管不了的地方,除了西北草原王庭以及漠南的蠻族部落之外,首當其沖的便是東海云臺。
至于壇庭,劉睿影則根本沒有考慮。
畢竟這地方套過于虛幻縹緲,劉睿影從出生到現在為止,卻是都沒有聽說過幾次,那又怎么會在猜測的時候想到?
這三人聽到劉睿影說自己是東海云臺眾人,卻是異口同聲的笑了起來。看那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百年都難得一見的滑稽一般。
“壇庭。”
三人中不知是誰開口說道。
只不過這兩個字夾在這笑聲,很不真切。
但傳入劉睿影的耳中,卻是讓他渾身都震悚了起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大神奕辰辰的邊月滿西山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