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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最昏庸的王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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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立驀然的思索良久,終究還是沒有抽出腰間的軟劍。

  既然對方已經一語道破。

  那便說明他們早有準備。

  出其不意已經是談不上了。

  軟劍的意義已然全無……

  他看了看腳下的刀。

  隨即又抬頭望了望石橋與和河岸。

  楊柳新綠。

  遠方的起伏的山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這條河他走過了無數次。

  也曾無數次的站在石橋上,從河水里看自己倒影。

  初春的時候,水流不急。

  還是能夠看得清的。

  但到了盛夏時節,水流湍急。

  他的模樣在水里頃刻之間就被送去了遠方。

  如同他這一點一滴消逝的生命。

  曉立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起這些。

  不過他的身子卻是微微一怔。

  隨即彎腰,撿起了地下自己的刀。

  “我不出劍。還是用刀!”

  對面二人聳了聳肩。

  表示并不在意。

  他們為什么要在意?

  對手用劍還是用刀,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么區別。

  即便刀劍齊出也是一樣。

  這話,他們權當是曉立給自己鼓足些勇氣罷了。

  這二人不擔心,也不著急。

  不擔心是因為,無論曉立如何變化,他們都有應對之策。

  而曉立這人,卻是決計不會逃跑的。

  不著急是因為,他們有的是時間。

  他倆已經在石橋上等待了兩三個時辰。

  哪怕是再耗費兩三個時辰也是無妨。

  人間事從來沒有剛好一說。

  做什么都得留出些余地才好。

  殺人也是一樣。

  人死雖然是意外。

  但讓一個人死,卻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計劃卻是最需要退路和余地的。

  曉立說完話,右肩微微下沉。

  瞬間再度欺身上前。

  雖然這次他出了十一刀。

  但每一刀卻都是最基本的刀法。

  沒有任何華美的修飾與身法的輔助。

  猶如一位農夫正在砍柴。

  大巧不工。

  這二人知道,這十一刀,已經是曉立武道修為和刀法的巔峰匯聚所在。

  但和曉立極為方正的刀法不同……

  這二人的刀宛如春風盈袖。

  看似輕飄飄,沒有二兩重。

  但卻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化解了曉立這十一刀中每一刀的殺機。

  “還要來嗎?”

  一人問道?

  這十一刀已經耗盡了曉立幾乎全部的勁氣。

  此刻的他,半跪在地,氣喘吁吁。

  只不過低著頭的他,卻是有了一絲笑意。

  這會兒,他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們不想殺我……你們是誰?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話一出,卻是讓這兩人都有些驚異。

  “我以為他是個笨蛋!”

  “現在看來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不過這聰明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一人再度問道。

  “嗯……他若是再打下去,真說不好會被殺死。所以沒死之前,反應過來都不算晚。”

  “所以這聰明其實不分早晚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這是自然,你看他現在不就是很聰明?”

  “但若是他一開始就這么聰明,也用不著這么疲憊乏累了。”

  “若是不讓他如此疲憊乏累的耗盡體內勁氣,招式進出,他難道會變得聰明?”

  “你的意思是說,他這聰明是我們逼出來的?”

  “即便不是我們逼出來的,也是他自己逼出來的。但凡他要是還能揮刀縱劍,也不會有這般聰明來想這些事情。”

  “好像是這樣……他可真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換成你我也是如此。能搏命的時候自然先要搏命。等搏盡了之后,或許才會重新啟用腦子來想想事情。”

  “腦子可真是個好東西!”

  一人感慨的說道。

  “是啊……可惜很多人只是有,而不會用。或者說都習慣先用身子,后用腦子。”

  隨即兩人點了點頭。

  曉立聽著二人的討論。

  頭顱卻是越來越低。

  “你們想要什么?刺殺王爺?”

  他身后還有四位和他一樣的王府供奉。

  以及接受過絕密修煉的十六位轎夫。

  現在他的目光倒是放的長遠了一些。

  把這二十個人當做了自己依仗。

  而不是自己腰間的軟劍。

  “我們為什么要殺王爺?從一開始等的就是你!”

  二人歪著頭說道。

  “等我?等我做什么……”

  曉立不解其意。

  他以為這二人一定是為了刺殺震北王上官旭堯而來的。

  卻是不知竟是為了自己……

  雖然他的地位也很高,權利也很大。

  曾經也是個江湖人。

  但他在震北王府已經待了這么久。

  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

  曾經即便是有些對頭死敵,卻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久了,慢慢也就淡了。

  一個殺不了的人,還天天想來夜夜盼。

  這不是一種堅持。

  卻是自己對自己動用酷刑。

  還不如不要去想的好。

  起碼曉立最大的死敵就是這么想的。

  自從知道曉立投靠了震北王上官旭堯還青云直上之后,這位死敵便由此斷了殺他的念想……

  本來是個一日五斤的酒鬼,卻是硬生生的變成了滴酒不沾。

  一日三餐按時,葷素搭配得當。

  每天黃昏時分還要迎面對著夕陽,修煉一個時辰的長生功法。

  雖然沒人知道這功法究竟能不能讓人長生。

  但一個生活如此規律的人,一定是可以活的比旁人長久的。

  他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因為殺不了曉立而得了失心瘋。

  而是因為他覺得活得久才是真正的勝利。

  哪怕他只比那曉立多活一天。

  也要堅持這走到他的靈位棺材前吐口唾沫。

  一切的恩怨都已作古。

  唯有活的人才能把故事講給旁人聽。

  至于怎么說。

  那活著的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即便是極盡扭曲也是無妨。

  因為當事人中的另一位已經死了。

  總不能再從棺材里跳出來爭辯吧?

  那豈不是違反了自然之規律?

  “等我?為何要等我?”

  二人緩緩走上前。

  用手里的挑燈籠的木棍,一人一下的敲了敲曉立的頭。

  “他還是不夠聰明……”

  “不,這恰好是聰明過了頭的表現。”

  “聰明人還需要問我們為何要找他麻煩而且在這王城之中還沒有人阻攔嗎?”

  一人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的聰明是小聰明。不是大智慧。小聰明過了頭的人,總是覺得自己做的什么事都天衣無縫,根本不會朝那方面去向。大智慧的人估計看到我倆這般靜立在橋頭,就會下馬受縛了。”

  另一人點了點頭。

  但曉立卻依然是聽得云里霧里。

  不過有一句話,卻是聽得很是清晰。

  那就是在王城之內行此事卻無人阻攔。

  凈街令早已下達。

  還是他親自頒發的。

  整個震北王城之內,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人可以做到如此。

  那就是定西上官旭堯。

  想到這里,他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了一陣冷汗。

  也恰好就在此時。

  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曉立不敢回頭。

  但這腳步聲他卻是早就聽過不止一次。

  只不過這次的腳步聲,卻是一反常態的不再慵懶。

  而是變得極為堅定果敢。

  “王爺……”

  曉立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低聲說了叫了一句。

  “為何要如此呢?”

  震北王上官旭堯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說道。

  和他的目光平齊。

  至于什么事。

  兩人卻是都心知肚明。

  不用點破,也不必點破。

  “在下只求速死。”

  曉立棄刀,長跪在地說道。

  “為何要如此呢?”

  震北王上官旭堯依舊是把先前的話重復了一遍。

  就連語氣和聲調都沒有變化。

  不悲不喜。

  毫無怨怒之情。

  曉立不再言語。

  只是跪在地上。

  震北王上官旭堯嘆了口氣。

  抬眼看了看身后的石橋。

  “我覺得人都是有感情的……這么久了,即便你對我沒有感情。你也該對這王城的一草一木有些感情才對啊……這些東西怎么能用金錢和利益來衡量呢?”

  這話雖然看似是對著曉立說。

  但聽上去卻更像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曉立聽到后,突然仰面朝天的大笑起來。

  震北王上官旭堯聽到笑聲,匆忙回頭。

  看到的卻是曉立腰間那柄軟劍的劍鋒。

  劍鋒抵在他的喉頭上。

  曉立仍舊在持劍笑著。

  只不過從一開始豪邁,變得有些悲慨。

  漸漸地,卻是又愈發猙獰。

  “送我出王城!”

  他把手上的軟劍又朝前遞了幾寸。

  軟劍的劍尖已經把震北王上官旭堯的喉頭戳除了一個小窩。

  只要再稍稍一用力,便能刺破。

  但曉立不會這樣做。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依仗。

  但手中,卻又多了一張王牌。

  這張王牌就是他劍鋒下的震北王,上官旭堯。

  只要他受制于自己之手,那一切就會有轉機。

  其余的四位供奉眼見如此局勢,卻是紛紛圍攏了過來。

  就連那十六位轎夫都不例外。

  他們也放下了轎子。

  揉了揉抬著杠子的那一側肩膀,嚴陣以待。

  不過此刻卻不能一擁而上。

  因為曉立的劍鋒,一定比他們的身法要快。

  而且他們對震北王上官旭堯也有足夠的信心。

  既然他敢面對面,赤手空拳的站在曉立面前。

  那他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些供奉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王爺出過手。

  但他們知道任何一個能坐上王座的人,一定都不簡單。

  無論是權謀,還是武道修為。

  一定都是百年難求,萬里挑一的人上人。

  只不過這四位供奉的心里,也有些疑惑……

  那就是為何震北王上官旭堯會如此的昏庸?

  旁的王爺,即便有再得力的班底,十天之內也至少會聽屬下一兩次匯報。

  而然震北王上官旭堯卻從來沒有過。

  在王府中的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喝茶。

  要么就是喝完茶之后,盯著茶杯發呆。

  王府里的人都已經摸清了這個規律。

  只要王爺盯著茶杯發呆,那就趕緊為他打點行裝。

  因為發完呆后,他就要去紅雁池釣魚了。

  從來沒有一次例外。

  就像人人都知道,王爺的貼身侍從,經常把他喝的茶以次充好。

  反正都碎成了茶葉沫子,無論怎樣都分辨不出來。

  而這位震北王,卻是也都津津有味的喝著。

  這么多年,這位侍從從茶葉上克扣下來的銀兩,都在老家置了良田三千畝了。

  不過這位王爺本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計較過任何。

  但是眼下,劍鋒抵在咽喉。

  卻是和好茶葉,壞茶葉不一樣。

  壞茶葉的茶湯,口感,雖然比不上好茶葉。

  但終究都是茶。

  不是毒藥。

  總是還能有下一次的機會。

  但曉立的劍鋒,會不會給震北王上官旭堯機會?

  沒有人知道。

  曉立只想借用這張王牌出城。

  出了城,他便還能翻身,自己卻是多了機會。

  卻是根本還無暇考慮究竟要不要殺震北王上官旭堯。

  震北王上官旭堯看了看曉立手中的軟劍。

  忽然一條腿。

  腳尖踢到了曉立的手腕處。

  曉立手腕一抖。

  軟劍脫手。

  震北王上官旭堯再一抬腿,就把這柄軟劍,踢到了河里。

  曉立頓時大驚失色。

  不光是他。

  就連其余的四位王府供奉也是如此。

  這是他們多年以來,第一看見王爺出手。

  然而一出手,卻就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一個人若是筆挺的站著,那他的雙腿活動的空間自然是極大。

  若是有專修腿法的武修,卻是比刀劍的殺傷范圍還要廣闊。

  可是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是蹲在地上。

  人蹲下的時候,雙腿都得蜷縮著來保持平衡。

  更何況他的喉頭上還被抵著一把劍。

  但就是在諸多不利的條件下。

  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是就一腳踢飛了曉立手中的軟劍。

  此等驚世之舉,普天之下也難尋第二人。

  曉立眼見自己手中的王牌一腳失去。

  起身便要奔跑。

  只不過身后石橋上,有震北王上官旭堯還有那兩位提燈籠的人。

  另一方,卻是還有四位武道修為不在他之下的王府供奉,以及神鬼莫測的十六位轎夫。

  唯一的出路,似乎是只有投河。

  但他的投河,當然不是自盡。

  他若是想死,拔出軟劍的一刻就會抹向自己的脖子。

  這座這橋修建的時候,他也在場。

  那一年,恰好也是這個季節。

  或許還晚幾天。

  因為河岸邊的花,卻是要比現在更多些。

  微風陣陣,從長街吹來,拂過石橋。

  樹下斑斑勃勃,新葉婆娑。

  也吹動了他的衣襟和長發。

  那會兒他的雙眸還是一片清涼。

  猶如夜色總的一顆大星。

  那一日,曉立在橋邊整整站了四個時辰。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

  他欣賞著眼前這片靜謐的夜色,渾然不覺流逝的時光。

  整個人顯得輕盈又自在。

  多年的江湖經歷,卻是到此刻位置,才讓他變得有些灑脫自如。

  “沒錯,是我做的!”

  曉立開口說道。

  “我知道是你。因為除了我以外,再無第二人知曉。而且要安排如此一個冒險的活計,一定得提前計劃很久很久……”

  他們說的事不是別的。

  正是這次邊軍四百萬兩餉銀被劫奪一事。

  誰能想到,王府內卻是出了內奸。

  然而這位內奸正是王府的大總管,曉立。

  這位在震北王域,除了震北王上官旭堯之外的第二號人物。

  不過正是因為他的身份,所以震北王上官旭堯才會很是不解。

  四百萬兩銀子。

  難道就值得他曉立謀反通敵?

  這是萬萬不至于的。

  震北王上官旭堯本能的感覺,此事背后一定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因果。

  所以才會問出為什么。

  不懂就問。

  這么多年來,他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也可以說,他是天下五王之中,還最有赤子之心的一位了  “不錯,每次邊軍的餉銀路線都是絕密,且次次變換。但都會經由我手,轉發給押送餉銀的軍士們。這次我在一看到路線,就立馬籌備了此事。”

  “你是說,這次事件都是你一人籌劃的?”

震北王上官旭堯問道  “事到如今,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

  神色傲然。

  美人遲暮令人嘆惋。

  一朝春盡紅顏老。

  但英雄末路何嘗不是更加令人悲哀?

  曉立究竟算不算的上是個英雄,這一點,震北王上官旭堯也無法定義。

  但他的確是做了一件驚天動地大事。

  這件事,甚至有可能引動震北王域的全面戰爭。

  震北王上官旭堯自問,卻是對曉立沒有任何虧欠。

  但卻是不知他為何還做下這等事。

  “你走吧……”

  漠然良久。

  曉立心頭一緊。

  他每一個字都聽到了。

  但卻每一個字都不敢相信。

  這是何等大罪他心里也也是有數的很。

  震北王上官旭堯怎么會就這樣輕松的放走自己?

  “你……真的讓我走?”

  “你也不回答我為什么。既然問不出為什么,我還留你何用?”

  “難道你不想殺我?”

  “想!尤其是在踢飛你軟劍的那一刻特別想!但是現在卻不想了。”

  “這是什么道理……”

  曉立苦笑著說道。

  “沒什么道理。你說我釣魚有什么道理?喝茶有什么道理?人活著又有什么道理?若是凡事都要思考個道理出來的話,那卻是什么道理都說不通,想不明了。”

  說完之后,他轉過身,看著石橋下流淌的河水。

  “所以你還是快走。我現在不想殺你,不代表一會兒我不會改變主意。要是真等我改了主意,那沒有道理的事也能說出一萬種道理來。”

  直到此刻曉立才明白。

  這位王爺并不昏庸。

  而且從來就沒有昏庸過。

  自己如此小心謹慎的行事,尚且被他察覺。

  難道他能不知道自己的侍從調換了茶葉?

  他只是不在乎罷了。

  不過茶葉可以不在乎。

  四百萬兩餉銀確實不能不在乎。

  由此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

  那提著燈籠的兩人,一定是王府內潛藏的武道高手。

  但這么多年,卻是連曉立都沒有發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一個能如此隱忍的王爺,怎么能說他昏庸?

  就好像“難得糊涂”自古酒杯被推崇為高明的處世之道一樣。

  只要懂得裝傻,那就并非是個傻瓜,而是大智若愚。

  鋒芒太露易遭嫉恨,更容易樹敵。

  而作為屬下臣子,功高震主不知招來了多少殺身之禍。

  所以這適時的裝傻,不露自己的高明,更不在一開始就點破對方的脊梁,反而是更加完滿的手段。

  就好像花半開時最美,酒半醉時最佳。

  尤其是作為震北王上官旭堯。

  這樣反而能很是有效地保護自己,還能充分發揮他的的能力。、

  而當這鮮花盛開,最為嬌艷的時候,不是立即被人采摘而去,也就是衰敗的開始。

  曉立正是這樣。

  當他志得意滿,趾高氣揚,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時,卻突然間就遭到了晴空霹靂。

  人啊,不能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更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缺了震北王上官旭堯的震北王域,還是震北王域。

  沒人能徹頭徹尾的做成一個救國濟民的圣人君子。

  想到這里,曉立卻是不敢繼續在往下想。

  甚至身子都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

  雖然震北王上官旭堯已經說了讓他離開。

  但他卻是一步也挪不動。

  因為他害怕。

  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不會哭也不會鬧。

  更不會尖叫。

  只會像個石頭一樣,呆呆的立在那里。

  忽然,曉立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么。

  繼而放開腿腳,朝側面狂奔而去。

  但還沒跑出幾步路。

  卻是就被河岸邊的石頭絆倒在地。

  青草掩蓋了石頭的蹤影。

  不仔細看,卻是根本發現不了。

  可是以曉立的武道修為,怎么會被一塊小小的石頭絆倒?

  他心中此刻的慌亂程度可見一斑。

  震北王上官旭堯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

  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曉立癱坐在草地上。

  聽著背后的笑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繼而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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