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驚呆了。
這……什么情況？
這少女好生眼熟，一頭紅色的大波浪秀發太具標志性，這，不是九歌的神獸九玄么？
可是，九玄不是一個小蘿莉么？怎么一眨眼長高了不少？
墨嵐也是剛剛看到九玄竟然長高了，虛無之界，他能感受到九玄提升了許多，卻還是剛剛看見她連外貌都變化這么大。
之前的小丫頭只有一米高，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小孩子，如今卻有十三四了！
而此時，十三四的小姑娘仍然赤著一雙小腳，伸出細嫩的胳膊，直接揪住小獸肥短的翅膀，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敢對我的主人出手，你活膩了！”
幾個天使這才回神，馬爾蒂達伸手一橫在墨嵐身前架起一道光幕：“楚臨風，你這是何意？”
誰能想到，一直乞求他們幫助的渺小人類，竟然會突然間對九歌出手？
楚臨風則是瞬間再次躬身下去：“大人莫怪，我只是想探索一下這位九歌大人的本源究竟受了什么傷。”
他死死低著頭顱，掩蓋眼中的震驚。
小獸自然就是他的神獸貔貅，剛剛他也確實利用貔貅的空間躍動偷襲九歌，可貔貅竟然會做出那般舉動，現在老老實實被人家拎著，楚臨風瞬間就明白了。
為什么他會覺得那只金色的朱雀眼熟，為什么天使認為只有九歌能處理裂縫可九歌對他們人類這么大的敵意，為什么言清淺在虛無之界竟然會和九歌一起出現？
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么？
九歌，就是墨嵐！！
“哼。”墨嵐冷笑一聲，伸出手接過九玄拎著的貔貅，并沒有看跪在地上的楚臨風：“窺探光耀殿天使的本源，治你一個褻瀆神明罪也不算過分吧？”
你說只是為了查探，可以啊，我權當不知道你在偷襲。但是，就算只是查探，就可以了么？
馬爾蒂達面色一凜：“不錯，你太猖狂了。楚臨風，莫要以為九界學院賽中的成績能代表什么，離開了那個擂臺，人類，終究只是人類而已。”
馬爾蒂達并未用其他侮辱性的詞語，可一句“人類就是人類”已經表明了他的不屑。
救世之劍支援人界，那是上位者對附屬的憐憫和仁慈，誰又能想到區區人類竟然敢對天使出手？
“天使大人息怒！”
不知是收到了風聲還是恰好，星耀和獵人聯盟5788小隊的隊員就在此時趕到。嵐揚“戰死”之后，謙塵替補入隊，5788小隊編制仍在，如今鎮守帝都防線，也算赫赫有名。
跟在星耀身后的，正是顧北希、言清歌、南宮溪和謙塵。言清歌和言清淺目光對視微微點頭，謙塵則是略帶驚訝的看著九歌，這位天使前幾年才救過他的女兒，他怎會忘記。
“天使大人。”星耀向著馬爾蒂達深深行禮：“是我們的不對。臨風他只是太擔憂身后百姓存亡，這才想試探這位大人是否真的本源動蕩。
這位大人對我們態度并不好，卻是我們身后億萬人類的希望，楚臨風只是太過心急，并無惡意。”
星耀畢竟是獲得天界印記的人，這一番話也沒有虛與委蛇刻意隱藏。他承認楚臨風就是不相信九歌本源動蕩不能出手，倒也顯得情有可原。
馬爾蒂達的表情微微和緩，對于星耀，他還是高看一眼的：“九歌？”
墨嵐順著懷里貔貅的腦袋，面帶微笑：“罷了，螻蟻而已。”
他知道，楚臨風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有神獸貔貅的契約，九玄出手，他立刻就能感應。
但是，那又如何？
墨嵐非常確定，楚臨風根本就不敢在這個時候戳穿自己的身份，且不說到底有沒有人會信，自己肯定都要當場翻臉。
到時候救援指望不上，血界卻有了自己這個領頭人，人類還打算獲勝么？
至于懷里的貔貅，墨嵐倒沒有生他的氣。墨嵐是念情的人，這小東西曾經提醒過自己小心楚臨風，是自己疏忽大意沒有理睬才中了他的圈套，但小東西的情，他領。
貔貅在墨嵐懷里哆哆嗦嗦的趴著，似乎感受到墨嵐并沒有怒意，一點點放松下來。肥碩的小翅膀垂在兩側，一點也沒有認生的意思。
九玄則是一直怒氣沖沖盯著楚臨風，竟然還敢暗算他的主人？只要主人一句話，現在立刻燒了他！
楚臨風非常識時務，不管此時心中如何憤恨，仍然迅速接過墨嵐的話：“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沖撞大人，謝大人饒恕。”
不錯，他是知道了九歌就是墨嵐，可是那又如何？
九歌，那是救世之劍的天使，光耀殿出身的人！有米迦勒和神殿在，他怎么可能藏得住自己的身份？
所以，至少神明是知曉他的存在的，卻一直讓他為天界出力，甚至在九界學院賽力挽狂瀾。這算什么？墨嵐向天界投誠了不成？？
可不論如何，此時的楚臨風都不能做出任何反應，都不用說墨嵐隱藏的身份，便是他現在的魔法修為，只怕自己也不是對手。
別看他沒有突破究極，可他單挑打敗了十一級魔法師！
別的不說，就說貔貅和朱雀，當年戰場他們倆是什么實力對比，貔貅幼年期，那個小黃鳥根本連本體都沒有。兩個人對著嘰嘰喳喳，貔貅什么時候把它放在過眼里？
可如今貔貅還是那樣幼年期的樣子，朱雀卻已經進入成長期了！
既然楚臨風道歉，九歌也表明不介意，馬爾蒂達并未再多說什么。只是，他對于人界的印象也已經下降了不少，因為天使不愿幫忙，就直接動手？
星耀主動頂替了楚臨風話事人的位置，沒有讓楚臨風繼續說了算：“天使大人，異族入侵，實屬無妄之災。人界無辜生靈億萬，如今卻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天使大人垂簾。”
馬爾蒂達對星耀的態度畢竟不同，這是他們天界看上的人，有責任感也好，悲天憫人也罷，都是天界喜歡的品質。
反正來都來了，既然星耀開口，不出手也并不好。
“我們可以幫助清理前線蟲族，但是裂縫本身能否干擾，我們無法確定。九歌傷重，無法出手，我們幾人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謝大人垂簾。”星耀再次躬身下去：“我等愿為大人開路。”
星耀帶著顧北希和言清歌沖下城墻，既然求人相助，自然自己要最先出力。四大聯盟的高層也沖下去十幾人，歐陽凌都不例外，一群人率先殺入敵陣。
城墻上，楚臨風站在原地沒有動，謙塵則是因為自身物理強化系魔法對蟲族相性太差而沒有出手。言清淺仍然坐鎮城墻，她的終極異能能夠阻止任何蟲族爬上這里。
西西里似乎仍然不放心：“九歌，你既然本源動蕩，是否要先回去？”
墨嵐笑：“不必，我就在這等你們吧，出現問題也好支援。”
他說的很清楚了，自己本源動蕩，不方便出手。可只是動蕩其實也并不耽誤出手，他不愿意為了人類擾亂裂縫讓自己傷勢加重，卻可以在關鍵時刻救援天使隊友。
馬爾蒂達點頭，帶著救世之劍剩下幾人張開翅膀飛落。沒有必要客氣什么，如若真的到讓他們幾人都身陷危機的地步，人界恐怕也覆滅在即，到時候九歌只要還能爬起來，就不得不出手。
墨嵐面帶微笑的目送馬爾蒂達他們下去，仍然撫摸著懷里的貔貅。貔貅竟然被擼的有點舒服，早就忘了剛剛還嚇得哆嗦，竟然在墨嵐懷里開心的攤開自己的肚皮。
“九歌大人。”謙塵并沒有深入戰場，卻主動走到墨嵐面前：“感謝大人上次慷慨相救。”
他并不知道剛剛具體發生了什么，只是星耀通過帝兵窺視一二而已，謙塵自然也不覺任何尷尬和意外。
墨嵐忽然間覺得好笑，此時城墻上剩的人不多，自己附近竟然就只有熟悉的這幾個。
“好說，小姑娘怎么樣了？”
謙塵微微驚訝，沒想到天使大人竟然會關注他的女兒，當下毫無隱瞞：“小女進步很快，如今已經開始淬骨，想來不用幾年就可為九界和平效力。”
墨嵐心中感慨，竟然真的開始淬骨了。那丫頭才幾歲啊？六歲？還是七歲？上次九幽之火干涉，墨嵐教給雪語風聚靈天幕，這孩子竟然真的能走下去。
不愧是他救下的人。
楚臨風則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墨嵐還曾經救了謙塵的女兒？聽說謙塵女兒剛剛出生之時就是墨嵐出手融合魔法才保住性命，想不到糾纏還挺多。
感受到楚臨風的目光，墨嵐挑釁的看過去，也不說話。看在老校長的面子上，五年前的事情他懶得和楚臨風計較，但是這家伙竟然剛剛還敢偷襲他？
滿嘴的仁義道德人界蒼生，把所有罪過都扣在血界的頭頂，就這？
“你一點都不屑于隱藏。”
楚臨風終于開口，但聲音壓得很低，只是墨嵐如今的靈力儲備自然聽得清楚。
恨不得直接笑出聲，墨嵐忽然心情很好。就喜歡你這種看不上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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