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于盡？”
“這兩個人什么修為，同歸于盡在此氣機還可怕到這種程度？”
王離等人看清的時候頭發都炸了，內心無比駭然。
那個光團里面的兩個人互相僵立，這兩個人都是老者，其中一個衣衫襤褸，滿頭亂發，就像是一個老叫花子。
他滿頭亂發，腰間掛著一個碩大的酒壺，手中持著一根青玉色的竹杖。
另外一名老者頭發如銀絲根根豎起，雙目圓睜，臉上卻全部是解脫般的笑意。他身上穿著黑衣，赤手空拳。
他對面那名老者手中的青玉色竹杖是刺入了他的腹內，而他的一掌則也按在對方的心脈上。
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生機，而且即便是隔著那皎月般的光團，都可以感覺到兩個人身上很古老的氣息。
這兩個人似乎已經死去了無數年，但令他們震駭的是，這兩個人身上的血肉如生，就好像剛剛死去的一般。
最為關鍵的是，這兩個人身上的殺機和氣息強大到令人心悸，但無論是他們身上的衣衫，還是他們身上掛著的酒壺，手中持著的竹杖，卻似乎只是平常器物，根本不像是法寶。
這兩個人散發的氣機也十分古怪，雖然強大，失去生機的肉身都充滿不朽的味道，但他們的氣息卻不像是修士。
或者說，他們不像是修真世界的修士。
“奇怪。”
懿寧圣尊確定這是兩具尸體，而且這兩具尸體雖然如同不朽，但她確定這兩具尸身并未轉化成陰尸，她直接來到皎月般的光團外面。
她皺著眉頭，仔細凝視著前方的光團，凝視著內里的這兩具尸身。
“以武入道？”
她有些糾結的吐出了這四個字。
“以武入道？”王離愣愣的重復了這四個字。、
這兩具尸身給他的感覺的確就像是凡夫俗子世界里的武者，兩個人戰斗方式也是武者一樣的近身戰斗。
但凡夫俗子里的頂尖武者也只是做到納天地元氣于體內，極盡壓縮，化為內力，但凡能夠接觸到這個層次的武者，也往往自然領悟煉氣的奧妙，就無師自通的成為煉氣期的修士。
這是他的認知。
但聽著懿寧圣尊的這四個字，他此時倒是也覺得這兩個人好像以武入道，卻是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他們體內的力量來源似乎和他們修士完全不同。
“他們的力量似乎真的是來自于他們的肉身，和不同于我們的內力。”懿寧圣尊不斷的感知，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們應該十分強大，強大得近乎準帝，但是他們給我的感覺，他們生前的力量似乎只源于他們體內，他們并不是調用天地威能，并非是用真元溝通和引聚更多的天地元氣。”
王離的腦海之中驟然靈光一閃，他震驚道：“不同的力量來源…我們所在的修真世界的力量來源來自于各種法門溝通天地元氣，各種法門其實就是召喚固定法則，從而引動各種威能，這兩人如此強大，但力量來源和我們修真界的元氣法則來源不同，那他們難道是舊時代另外的娛樂世界的人物？”
“有可能，不同的體系，不同的游戲法則。”懿寧圣尊點了點頭。
她看了王離一眼。
此時她沒有點透，但是她心中有種清晰的直覺，王離的腦海之中隱藏著諸多遠超于她的見知，只是這些見知不知因為何種原因而被壓制。
若是讓她來猜測，她便是覺得天道網絡要逃過創世者的監管，尤其逃過創世者制定的種種本源法則，一定是要付出驚人的代價。
或許天道網絡必須將這些信息全部隱匿在最深層，或者轉化成別的信息，否則只要天道網絡偷渡，那一定會被創世者和他們制定的諸多本源法則發現。
但這些信息和見知并不是徹底消失。
它或許會慢慢復蘇。
現在她和王離的對話就是如此，她覺得自己往往只需要挑起一個線頭，就能夠激發王離腦海之中的靈光閃現，就能讓他抽出更多的線，想起更多的東西。
“大雷音寺基站的幸存者有記載，舊時代的主世界之外存在著諸多不同的娛樂世界，有修真世界，有魔法世界，有武俠世界，難道這就是武俠世界？”
王離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轉向更多陰暗的遠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死寂，什么都沒有。
這顆星體的背陰面溫度極低，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的生機。
他忍不住說道，“這里難道也是一個毀滅了的世界，滅世之戰發生時，這里的一個娛樂世界徹底毀滅了？”
“不像。”
懿寧圣尊緩緩的搖頭，她松開了眉頭，平靜下來，她的感知力畢竟強過現在的王離，她看了王離一眼，接著說道：“按照我們之前的認知，舊時代的真實世界之外的娛樂世界，最多也像是一個個獨立的洲域，只是在大陸上或是天空之中劃出的一塊塊區域，這些世界似乎都由各種基站控制，但都沒有牽扯到空間領域。如果說這個也是當時的一個娛樂世界，那這個世界的體量實在太大了，遠超我們之前認知的各種娛樂世界。”
“而且這里的氣機十分的獨特，除了這兩人所在之處，我沒有感覺到有毀滅性的威能波動殘留，沒有感到當時有強大的威能沖撞。相反….”
她頓了頓，看著王離道，“我感到了諸多很不完全的氣機。”
“不完全的氣機？”
王離等人全部愣了。
“現在如果一定要我做出判斷，說出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建造中，還未建造完整的世界，同樣是舊時代的殘留，但是在滅世之戰開始時，這個地方根本沒有建造完成。”懿寧圣尊道。
“舊時代的殘留，沒有建造完整的世界。”王離豁然一驚，他看著那兩名好像固定在時間和空間中的兩名同歸于盡的老者，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難道這是當時沒有建造完整的世界之中的一個場景？”
懿寧圣尊忍不住笑了笑。
她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方才只是借花獻佛，現在你做出的判斷，恐怕比我說的更為精準。”
說完這一句，她伸出手來，想要觸碰前方的那一輪皎月般的光團，這一個光團足有數十丈方圓，看似毫無威能，但仿佛可以永恒的存在。
但也就在此時，她的手指即將接觸這個光團時，她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她驟然停了下來。
“王離，你試試。”
她將手收回，對著王離說道。
王離一愣。
他對這未知的東西有些恐懼，他此時感知不出這個光團有什么奧妙，但他確定懿寧圣尊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才會讓他如此做。
他也不猶豫，伸手朝著前方那個光團觸去。
他的手指好像穿過一層水霧般輕而易舉的穿過了這個光團。
在觸碰的剎那，這個光團似乎介于有形和無形之間，只給他手指帶來一種涼絲絲的感覺，但在下一剎那，這個光團之中驟然出現了許多藍色的光星。
王離的呼吸停頓了。
他自我的保護意識讓他縮回了手，但當他的手退出這個光團的剎那，卻帶出了很多藍色的光絲。
這些藍色的光絲之中瞬間就像是有細小的電光游動。
在下一剎那，這個光團之中迅速形成了幾塊薄薄的片狀電光。
無數柔和的藍色光束瞬間從這個光團之中透射出去，不斷落在各處的地上。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所有人全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山川河流出現了，一條條街巷出現了。
藍色的光線形成了山川河流，而同樣是藍色的光線形成了城邦，形成了街巷，形成了古風盎然的各種場景。
所有這些建筑和地形全部是由藍色的光線勾勒而成的立體，但一切卻又并非是實體。
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經有人設計好了這一切，定好了所有的位置，畫好了一張巨大的立體藍圖，但是接下來還沒有真正的建造出來。
“這就是舊時代還在建造之中的娛樂世界？”
“真的是這樣？”
顏嫣等人呼吸都徹底停頓了，她們就像是穿越無數的時光，看到了那個時代。
但所知最少的姜雪璃卻是完全就懵了，“你們到底在說什么，這到底是什么？”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這是首先完成的一個場景，或許可以將這兩個大能的尸身看成是一座雕像，他們周圍的場景還未建造出來。”
懿寧圣尊瞇起眼睛，她看清這兩具尸身下方是一座巨大的高山，或許在設計之中，這地方會以強大的手段雕琢，形成一座高山，而這兩人就在高山之巔。
“這里可能包含建造者的法則。”她的面色極為凝重，她看著王離，“這里遺留的東西，或許比許多絕境之中的基站遺跡要…”
她無法用準確的言語形容，她的呼吸都微微停頓，她看著王離，“你感知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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