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別的師兄弟修行者玄天道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但自己偏偏修行這同樣的玄天道訣,就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王離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沒有獨特的靈根。
修真界將修士的一些獨特資質稱為靈根。
譬如修行火系法術天生事半功倍的火靈根,修煉風系法術天生就比別人強很多的風靈根…這些靈根有先天形成,和血脈遺傳有關,也有后天形成,和某些靈藥、秘術的改造有關。
他的師姐呂神靚原本就是一個和天地靈氣特別親和,吸納和煉化天地靈氣特別快的仙靈根修士。
這種仙靈根修士在別的法術上面沒有加成,但是修行進境卻遠超一般修士。
王離同樣可以確定,自己在玄天宗修行到現在,沒有經過什么獨特靈藥的加持,并沒有產生什么后天的靈根。
自從被隔絕在孤峰,連正常的宗門靈砂配給都沒有,哪里還能得到那種逆天級別的靈藥?
不是這些原因,那他這種異變劫數就只能和這座孤峰以及呂神靚有關了。
他是煉氣期一層快晉升煉氣期兩層時到了孤峰,然后接下來晉升煉氣期兩層時,就遭遇到了第一個詭異的灰衣修士。
他就這個問題很嚴肅很認真的問過呂神靚。
呂神靚在清醒時也很嚴肅認真的回答了他。
首先,按照他這種情況,他這肯定是遭遇到異種天劫了,而且還是特別怪異的異種天劫。
別人的天劫哪怕怪異,也只是在修行正常渡劫的階段,遭遇到威能有所不同的變異天劫而已,但他的這種天劫,卻似乎扭曲得有點厲害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他今后煉氣境每一層突破時都會遭遇這樣的劫數,都會遭遇這樣的一名灰衣修士。
王離當時就崩潰了。
這還叫不出意外,這太意外了好不好。
呂神靚當時聽著覺得有趣,差點一時興起就又自爆金丹了。
平靜下來之后,呂神靚便又認真說道,因為無據可考,所以誰也不可能知道王離到時候煉氣期晉升筑基期之后,又會遭遇什么樣的劫數,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劫都是越來越難,今后的天劫肯定是更為扭曲和變態的。
王離當時的回答是:“師姐,這人生太艱難了,我想死。”
呂神靚當時興沖沖道:“那太簡單了,我來自爆金丹。”
王離無奈道:“算了,師姐,我覺得我還能勉強支撐一下,不過,這真的不是你搞的鬼,真的和你無關?”
呂神靚道:“當然不是,可能是你自己比較特別?”
“我特別在哪里?”王離當時都快被氣哭了,“特別能睡,特別能吃,還是特別好欺負?”
呂神靚道:“有可能特別蠢。”
王離無語。
特別蠢,他自己是不承認的。
后來他又仔細探討了很多次,但不管在何種狀態之下,呂神靚都不承認和她有關,只是極其認真的告訴他,這種事情不能為外人知道。
他當然明白。
所以他自己這修行最為正統的仙門功法,卻修出來這樣的變異天劫,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只有他自己和呂神靚才知道的迷案。
既然無力反抗,只能閉目享受。
平心而論,這種變異天劫對他的好處也是極大。
絕大多數的修士最欠缺的便是實戰。
實戰才能實實在在的提高修士對敵的能力,真正的生死壓迫,才能真正激發修士的斗志和潛能。
經常實戰的修士絕大多數都能輕易戰勝缺少實戰的同階修士。
但事實是,經常實戰的修士也死得比較快。
因為沒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都會因為自己一個意想不到的失誤而身死道消,更何況修真界遍地都是扮豬吃老虎的存在,誰能保證自己遇到的對手不是隱藏著級數的變態高手?
但王離遭遇的這種灰衣修士,卻都是和他真正的勢均力敵。
而且這些修士,本身似乎也是久經戰陣的存在,除了防守和進攻都極為均衡之外,還有很多特別的手段。
在一次次的渡劫之中,他從這些灰衣修士的身上,都學到了太多的東西。
比如迷惑對手,比如偷襲。
他現在是根本不知道此次面對的這名灰衣修士是什么流派的修行者,但在灰色氣流開始凝成這名灰衣修士的剎那,他就已經動手了。
他的左手瞬間激發一張灰色的符箓,這張灰色的符箓頓時化為一團和對面同樣的灰色氣流。
混元擬形符!
混元宗的幻符。
這團灰色氣流完全同步的跟著王離對面的灰色氣流變化,在王離看清這次的灰衣修士的長相的剎那,這團灰色氣流也已經將王離變成了一名和對面完全一樣的灰衣修士。
對面的灰衣修士就像是照鏡子一樣看到了一名和他完全相同的修士。
這名灰衣修士就像是真正擁有獨立思緒的修士一樣,頓時一怔。
“果然有效!”
王離頓時樂開了花。
這是他上次煉氣四層到煉氣五層渡劫之后的設想,因為他發現這些灰衣修士雖然并非真正的修士,但和他在道宮之中戰斗時,一舉一動,包括應變的思維,都似乎和正常的修士無異。所以他這次抱著試試的心態,準備了一張這樣的幻符,沒想到真的有用。
他此時笑得咧嘴,但在這張混元擬形符的作用下,在對面那名灰衣道士的眼中,他和對面那名灰衣道士的形態完全一樣,此 時也是一怔。
但與此同時,一顆完全沒有靈氣波動的烏金色丹丸已經在他的右手手心被他的真元激碎。
灰衣修士身后的虛空之中直接出現了一道閃電般的烏金色劍光。
這道速度驚人的烏金色劍光直接狠狠的擊刺在了灰衣修士的背上。
幽山劍丸!
這是幽山宗的獨門暗器,一種對于距離的計算要求極為精準,但激發時毫無征兆的法器。幽山宗有幾名將此種法器運用得出神入化的煉氣期修士,甚至在某一段時間將小玉洲其余宗門的修士都打怕了。
但這道偷襲的劍光卻并未像王離所想的一樣,直接將這名灰衣修士的后背洞穿。
在劍光和他的后背真正接觸的剎那,這灰衣修士殘破不堪的法衣上,突然灰光大盛,無數一寸長的灰光驟然形成了兩條灰色的鯉魚,阻住了這道劍光。
這道劍光被兩條灰色鯉魚左右夾擊,隨著一聲響亮的拍擊聲,它被凍結般停滯在空中,然后崩碎開來。
“竟然有這種自應法衣?”
“這在天道法則面前就不算作弊?”
王離看著那件殘破不堪的法衣,眼睛都鼓了起來。
天道法則不會回答他的質問。
這名灰衣修士同樣也不會。
隨著一股肅冷的元氣波動的暴發,那名灰衣修士的身影瞬間一分為三,每一名灰衣修士的身前都出現了一道幽暗的劍光。
三道劍光同時爆發,劍光在空中走著弧線,就像是三道彎曲的幽暗弦月同時朝著王離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