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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圣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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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影子并沒有露出真容,他的身材很高,高的有些不像人,雙腳懸在空中,距離地面還有不及一尺的距離,仔細去看,腳底繚繞霧氣,虛踩在空中。

  陳懿想要后退,但他的身后就是蜀山的后山,這里被敕令所封,唯一的入口,是遠方的峽谷裂開之處,敕令布下的陣眼所在。

  退無可退。

  他努力讓聲音平穩,大聲怒斥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

  那道影子看破了陳懿的意圖,他并不忌憚教宗的大聲宣斥,能夠躲避千手的魂海探查就說明了他這一趟為此所來的決心。

  影子輕聲說道:“教宗大人,放棄抵抗吧。”

  他取出了懷中的一方印璽,赤金色的光芒被漆黑的霧氣所遮掩,他認真說道:“這一枚印璽是否熟悉?”

  陳懿瞳孔收縮。

  影子誠懇說道:“整座后山連綿的數里,這一片小天地都被鎖死了,您大可放心,那些大修行者現在還在小霜山,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里更不會有人來到這里。整個過程要不了多久,痛苦會有一些您是道宗的教宗,想要成為眾生的領袖,總不會畏懼這些吧?”

  陳懿撿起了那柄雨傘,他咬了咬牙,倔強看著那道影子,喉嚨里發出了如獅虎一般的沙啞聲音:“你別過來——”

  聲音已經晚了,那道影子身子前傾,像是一柄利箭,毫無預兆的前沖,一瞬間砸了過來,又猛地懸停在教宗陳懿的面前,戲謔看著年輕的教宗大人被嚇得向后一滯。

  陳懿舉起雨傘,刺了過來,影子漠然而又無情地揮手,將那柄雨傘拍得彈開。

  巨大的力道,震得陳懿向后跌去,他沒有握住傘器,那柄雨傘脫手飛出,自己的虎口崩裂,流淌鮮血,整個人向后跌倒,砸在后山的山石上,巨大的影子籠罩而下,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那道影子平靜說道:“放輕松別害怕,別抵抗,很快的”

  這樣的聲音,在陳懿的心頭,聽起來一陣厭惡,他抓起一把碎裂的山石,攥在手中,撒了出去,噼里啪啦砸在影子護體的霧氣之上,那道懸停緩慢飛來的影子,渾不在意,他已經將教宗逼到了絕境,接下來的結局毫無懸念。

  影子來到了教宗的面前,他高出了陳懿許多,居高臨下望著背抵山石的少年,動作柔和,一只手緩慢搭在了陳懿的頭頂。

  指掌間的霧氣溢散開來。

  他的五指抓住陳懿的頭顱,徐徐上提。

  陳懿的瞳孔變得惘然而又模糊。

  他的意識一瞬之間就被沖散。

  巨大的痛苦襲來,讓這位年輕的教宗面色蒼白,整個人都要被拎起。

  下一瞬間,影子發出的憤怒的吼聲。

  “是誰!”

  陳懿哐當跌在地上,他瞬間恢復了清明,看到影子的背后,一道極快的聲音破開風聲。

  一柄傘收攏傘面,刺破長空。

  那柄傘劍的速度極快——

  影子來不及轉身,護體霧氣便被刺破,轟然一聲,整個人被傘劍上的巨大力量砸中,砸在山崖之上。

  寧奕松開劍柄,任其插在影子后背,來不及去看那道影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把拽起面色蒼白的年輕教宗,聲音低沉道:“走。”

  緊隨而后的裴煩一腳踩在影子背后,她拔出細雪,借著反作用力跳出一段距離,被突襲得手的那道影子,體魄出奇的強大,一劍砍中,整個人只是一滯,極快的轉身。

  三道身影在前,那道影子在后。

  “這片天地被凝固了,千手大人的魂念感知不到!”裴煩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她望向教宗陳懿,問道:“這人是誰?”

  陳懿聲音虛弱道:“我,我不知道。”

  身后傳來了劇烈的破風聲音。

  裴煩忽然停住身子,她猛地撐開細雪,傘面“蓬”得一聲打開,那道影子追了上來,抬起一只手掌,猛地拍下,砸在了傘面之上,裴煩的面色剎那蒼白,傘面傳來了巨大的沖擊,只是一個呼吸,持傘的丫頭,像是被驟烈的狂風吹動,傘骨震顫,像是一只風雨飄搖的蝴蝶,整個人倒飛出去。

  寧奕看到這一幕,連忙松開陳懿,掠身去接住倒飛的裴煩,丫頭的身子砸在寧奕胸前,意識已經有了一些潰散,兩個人連續踩了十多步才穩住倒跌勢頭。

  寧奕面色蒼白,低下頭來,感受到那柄細雪上傳來了一股蝕骨的意味,寧奕雙手攥住傘柄,所握之處升起陣陣白煙。

  竟是無比的滾燙。

  骨笛在胸前不斷的震顫。

  那道影子的一只手,霧氣消散,露出了些許真容,拍在裴煩傘面的那一刻,天地間炸開了一陣灼目的金芒帶著一絲圣潔的氣息,看起來像是佛門的手段。

  那一掌拍在細雪上,傘面只是一陣震顫,并沒有碎裂,影子的那只手失去了霧氣的包裹顯現出來的,就只是一截枯骨,指節分明。

  這更像是地府的修行法門?

  寧奕瞇起雙眼,盯著那道影子,懸在地面的雙足不沾塵埃,天宮風闕有這些講究,籠罩在霧氣里的行事風格更像是南疆鬼修。

  這樣駁雜的一個人,是塵世間的矛盾體,寧奕在小霜山讀了許多道藏,抄了百家所長,他能夠分辨出修行者的宗門和所學可是隱藏在霧氣里的那道影子,他很難辨別出,這究竟是何方勢力。

  何方勢力膽敢來到蜀山刺殺道宗的教宗大人?

  護道的麻袍道者已經死了,如果教宗今天真的死在了蜀山的后山,那么這場葬禮就不是徐藏的葬禮,而是教宗的葬禮,整個修行界會產生前所未有的動蕩,道宗的三清閣會爆發出怎樣的憤怒?

  這個影子什么都會寧奕絲毫不懷疑,他可以使用蜀山的手法,殺死這位教宗大人,把一切的根源,都嫁禍給蜀山。

  他只是有一點想不清楚,這道神秘影子的修為不俗,但憑借剛剛的一次出手寧奕摸到了大概的實力,還沒有踏入后境,只是在中境巔峰,這樣的一個修行者,憑什么可以瞞過千手大人的感知?

  緊接著他就明白了。

  影子的那只枯骨之手,原本懸在一側,緩慢提起,深入懷中,取出了一方金燦印璽這片天地的壓制之力,從寧奕頭頂傳來,一切的感知都被隔絕。

  寧奕望向面色難看的陳懿,道:“看來教宗大人的屁股并不干凈。”

  這是道宗的小圣人印,理論上來說的確可以瞞住千手大人的感知,但僅僅只能輻射到個人,若是擴散開來,很快就會破碎。

  那枚小圣人印,已經綻現了許多裂紋,寧奕甚至可以肉眼看到小圣人印的崩壞,過不了多久,這枚印璽就會徹底的碎裂。

  陳懿知道這個影子有備而來他也想不明白,這道影子,是從哪弄來的道宗小圣人印這枚印璽只有道宗內部的人物才有機會獲取,杜絕外傳,那么原因便很明顯了。

  他胸口一陣郁結,無奈說道:“道宗的規矩向來很爛為了保護我,安排了極多的人手。結果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教宗,想殺我的甚至不需要花精力去找,他們甚至可以混在麻袍道者的隊伍當中。”

  寧奕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道影子取出了“小圣人印”,那枚印璽便開始以更快的速度崩碎。

  寧奕心頭忽然浮現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道影子注視著教宗,沙啞道:“教宗大人時間好像不夠了呢。”

  他的氣息開始上漲。

  寧奕確定了這道影子,之前只有第六境巔峰的實力,但隨著話語的落下那道影子一瞬間破開了第七境,抵達了后境!

  天壤之別!

  他一直在壓抑著破境的沖動,防止“小圣人印”更快的崩碎。

  看來已經有人覺察到了異常,將會趕到這里。

  破境之后的那一擊才是他的底牌!

  那道影子高高升起,然后俯沖下來。

  寧奕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攥緊細雪,“砰”得撐開傘面,空中的大風驟然落下,那道影子的目標是自己!

  意識反應過來的那一剎,影子重重砸在細雪的傘面之上,寧奕一只手摟抱著裴煩,被砸得幾乎要離開地面,腳底的碎石不斷迸濺,他一直退到了后山的禁制之后,幾乎要貼上那枚敕令。

  他忽然明白了影子要做什么。

  先殺死自己,再殺死教宗為了確保能夠陷害蜀山,他必須要這么做,不能讓自己和裴煩活下來。

  寧奕雙目通紅,他深吸一口氣,丫頭的體魄并不強勢,硬接了一擊,意識模糊。

  退無可退。

  寧奕背部貼靠在敕令之上,陸圣老祖宗的鐵律不講人情,符箓光芒大作,將他后背的肌膚燙得皮開肉綻。

  胸膛的骨笛忽然開始震顫。

  寧奕的背部,原本如貼火池,忽然之間一片清涼,身后不再是千尺赤壁,而是萬丈懸崖,他忽然就這么穿透了敕令。

  鎖死了數百年的后山禁制,在這一刻短暫的打開——

  連帶著那個抵在傘面沖鋒的影子,一同跌入了后山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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