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作出反應,那個一身妖嬈紅衣的宋紅魚已出現在他頭頂上的云層里。
結界外的所有人都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雷劫無比兇險,搞得不好就會將人轟得形神俱滅。
喜的是從此青龍大陸的修煉者能夠度雷劫,這是一個劃時代的進步。
可是這陸辰太子仿佛懵懵懂懂的樣子,他能夠度過雷劫嗎?
包括服侍他的八個小丫頭在內,所有人都為他的安危提著一顆心。
如果他被劈死了,那所有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直到那宋紅魚被自動召喚出來的一瞬間,眾人都為之一呆,這是什么情況啊?
宋家原本也是二十四個凌霄閣從龍大臣,陸宇銘曾經命人將廿四功臣畫像供奉在凌霄閣,以表彰其杰出的貢獻。
可是如今的十八世家中,曾經的從龍大臣只有一個慕容世家,其余十七家全部是新晉的世家。
在炎黃大陸,世家代表著門閥。
它們有著無比巨大的影響力,尤其在《九品中正制》出臺后,世家把控了晉朝的權力階層。
政不出皇城,令必出世家。
這成為讓皇帝最頭疼的事,因此與貴族階層的權力斗爭持續了將近六七百年。
在武則天與宋太祖等人的不懈努力下,清洗與科舉并行,世家勢力到宋代才被完全清掃一空。
雖然朝堂已沒有世家的容身之處,可是在江湖上甚至是民間,世家其實還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盡管它們沒有前朝勢大,可是在暗中滲透,其影響力不過是轉到了地下而已。
但是像以前那樣一手遮天的現象確實不存在了,宋積榮若活著的話,也是回天乏力的。
當初追隨陸宇銘起義并推翻鬼國統治的二十四大從龍大臣,如今基本已退出人們視線。
若非是此次歷練還需要借用世家名頭獲得參賽資格,世人幾乎忘了還有世家的存在。
青龍大陸沒有實施《九品中正制》,它的弊端在史料中暴露無遺,統治階層自然不會給自己挖坑。
因此得益于炎黃大陸史料的流傳,青龍大陸的統治者們吸取了教訓。
雖然從龍之臣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譽,可是沒有獲得把持朝政的特權。
否則青龍大陸的暴君肯定不是一個兩個,多出幾個煬帝,也非難事。
當宋紅魚一出世,花如玉等頂尖高手就覺察出她非同尋常的氣息。
原來她并非本人,僅是個傀儡。
這是系統獎勵給陸辰的救命稻草,自然得幫他抗下雷劫,否則召喚出來有什么用啊?
系統獎勵的東西,有時只能BB,而不能物盡其用,想占系統的便宜,除非頭角崢嶸。
陸辰如今也只能算是個炮灰般小角色,就算他不魂穿過來,李辰、張辰也會照樣魂穿過來。
只有等他真正榮登九五至尊寶座,系統才會舔他。
這個辛酸過程,也叫炮灰封神之路。
從青銅炮灰成為至尊榮耀王者,他需要契機與蛻變。
因此陸辰雖然想指揮那美女來做些事,可是宋紅魚冷冷瞪著他,卻一副嫌棄與我不認識你的樣子。
當然宋紅魚也很郁悶,宋家沒落已久。
這次在郢王那兒總算撈到一個副都御史的職務,也算是宋家燒了高香。
副都御史僅是三品官,品秩其實并不高。
可是這個職位卻是個榮譽銜,經常被帝國用來籠絡權臣的。
那么什么樣的人可以加右副都御史之銜呢?六部侍郎,而且六部侍郎能夠入閣的概率是大于尚書。
所以前文我說過,尚書的前途已至此為此了,除了吏部尚書是例行的兼任副首輔,他必須管理百官。
相當于中央人事部部長,所有官員必須經他來調動,因此六部尚書還可加銜右都御史。
因此都察院里,左都御史與左副都御史,是實職。
其余全部是虛職,只占個位置,用來多發一份俸祿。
當然加銜不僅僅是都御史,還有各種學士,也是被皇帝毫不心痛地拿來籠絡大臣的。
就如現在的總裁與董事長,身兼院士一樣,都是值得榮宗耀祖的事。
但是紅樓帝國的學士其實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的學士其實僅七品,最常見的學士就是翰林與編修了,全部是六七品的。
可是榮獲翰林的資格,在古代可并不容易,必須進士及第才會被授予此職。
也就是說必須是前三甲中二十人,才有此可能。
這三甲并非是前三名,而是規格,一甲其錄取三人,然后二甲多少人,三甲又多少人,共二十名左右。
沒有進入前三甲的自然連外放縣令機會也很小,只有一輩子苦熬,當個窮京官。
想要出人頭地只能靠鉆營了,否則窮死還是六七品的小京官。
若是在別的朝代,六七品小京官也算清閑。
可是在朱元璋的時代,每天上早朝,都是烏泱泱的一二千人。
小京官沒有參議資格,卻必須出席。
若是缺席,對不起有官員稽查,記下來打板子。
累計到一定程度,永不錄用。
而且大殿里也僅能站幾十位王公將相等一二品官員,三品都得站到廊沿下了。
并且早朝的時間又太早,卯時相當現在的七點。
住得遠的官員半夜就得穿越大半個京城來上早朝,結果到了荷花也,因為水面泛光,直接當成大路跨進去淹死了。
宋紅魚其實也很郁悶的,那天她被師父及時接應,因此還是有驚無險地回去了。
原本前大祭祀要被釋放回來,那是衛國清的失誤,將紅衣教作孽給釋放出來。
因此她師父埋伏在京城也是有原因的,她是大祭祀的同門師妹,在大祭祀被捕后就擔任大祭祀了。
而且在紅衣教里,除教主與太上長老就數大祭祀權力最高了,因此稱為三駕巨頭。
自從假教主恭王妃死后,其實世人有點眉目了。
就算白鳳儀最怎么掩飾,可是她昔年與恭王妃的關系,還是被江湖名宿們一一扒開了。
她與陸春曉結怨的過程,只因為年少氣盛的陸春曉不小心撕裂了她外衣,結果徹底惹惱這個蛇蝎美人。
因此恭王妃舉報冰無涯懷了陸春曉的孽種,是有跡可尋的,她并非一時心血來潮。
而謫仙樓主陸騰霄與恭王妃的勾結,也是如今武林中一直被人詬病的。
只是解開這個謎為時還尚早,因此陸辰不去營救他生母也解釋得通了。
根本八字沒有一撇,他的勢力無法與謫仙樓抗衡,若是貿然去營救生母只能自取其辱。
他當然還沒有愚孝到如此程度,努力提升自己實力,才是他立足青龍大陸的根本啊。
可是變化來得太快了,今天他被二連劈,整個人被劈懵了。
原本是以為被天道所棄,結果竟然是要歷一九小天劫,而這個小天劫在修仙者中是第一道天劫。
等到了元嬰期還得經受三九小天劫,然后到合體期還經一次六九小天劫,最后是大乘期經受九九大天劫。
按理,陸辰已被劈了兩下,也是照樣活過來了,可是天劫之所以叫天劫,其威力是深不可測。
若是將陸辰劈死,也有可能。
就連阿虎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護全陸辰,因為歷劫沒在他計劃里。
所以阿虎皺著眉頭與阿大召開了緊急磋商,參會的當然還有紂王及黃健鐘。
至于龔克堅與第一賤人與小龍女,自然被阿虎自動忽略了。
這幾人是打醬油的角色,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驪姬卻沒來參會,她去現場保護陸辰去了,除了小雪,當然還需要高手以防萬一。
雖然別的高手無法破入這個結界來加害陸辰,可是老古董級的高手若是居心叵測,陸辰危矣。
阿虎眉頭第一次皺得很緊,他發覺到了他這程度還是無法看穿天道,它實在太玄奧了。
突然一個清咧聲音傳來:“嘿嘿天道,也是王八蛋,它視萬物為芻狗,自然不會徇私舞弊了,劈死了眷顧者,大不了再去找個繼承者。”
清風突然亂入了會議,把其余幾人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紂王,感覺這個清風的實力竟然深不可測,使他心生恐懼。
這世上能夠使他生出這種感覺的并不多,他是頂尖鬼帝級別,相當于一界之主了。
只是因為妖畫的原因,一直游離于五行三界之外,到處禍害人間。
可是卻不幸被阿虎收服了,但是只論實力,他也極強悍的。
清風將紂王眼底懼色收入眼中,冷笑道:“孽障,你到處禍害,老天不是不收你,及時收手,回頭是岸啊。”
紂王臉色一變,能夠如此稱呼的無不是九重天的大拿們。
元始與太上老君及靈寶天尊自然無暇來管他的,因為在三天天尊眼里,他級別還不夠啊。
玉皇大帝也無暇來管它,它跳脫了五行三界,就不愛天庭統治了,自然沒有替天行道的必要。
這世上任何事都有代價的,替天行道,消耗的是天庭資源。
而資源也不是無窮的,必須要與天爭,與地斗,方能殫精竭慮得來。
說實話坐在玉帝這個位置上,也不輕松啊。
因此盡管有千里眼與順風耳報告紂王的蹤跡,可是玉帝左耳時右耳出,他當然也是個老官僚了。
坐在這寶座上太久,不成精也得成精。
如果事無具細都得管,就算證得長生不老也得要天人五衰。
因此玉帝聽順風耳再一次說起:“陛下,我聽見那妖孽正在青龍大陸說話呢?”
他將杯中瓊漿玉液喝了一口,覺得有點倒胃口,便狠狠一推杯子道:“朕好像有點頭暈。”
如今在殿上輪值的是廣目天王,他用法眼一照,頓時一道金光從天庭直射結界里陸辰。
那妖紅雨身上被金光一照,立時加持了一層法力,使她看起來更加神圣了。
廣目天王卻沒有意識到無意間幫了個大忙,卻稟告道:“回陛下,臣看見一個仙傀在替人擋天劫。”
玉帝大怒道:“將今天誅仙臺的輪值仙官找來,難道朕的仙旨是耳邊風嗎?”
他余怒未消道:“如今天庭資源緊張,必須節源開流,否則……”
這時輪值仙官來了,竟然是金咤太子。
他匆匆趕來,對著玉帝行禮,然后起身道:“末將愚笨,不知何事觸犯天規?還指陛下明示。”
廣目天王原名叫魔禮壽,卻與李天王向來不對付的。
自然李家四父子出征后,他在天庭的權勢日甚,可是隨著李天王三父子歸來,他的威望開始跌落。
因此能抓到機會整治一下金咤也是非常樂意的,便跨上一步道:“大膽,你是仗了誰的勢,竟然來質問陛下,我且問你今天你降下天劫,可有此事?”
金咤怒極而笑道:“我管理誅仙臺,只奉仙旨將宵小處刑,它降下的天劫,并非末將能夠管轄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玉帝哎呀一聲一拍額頭道:“朕險些錯怪了李愛卿,此事應該由金星負責。”
老金星冷眼旁觀已久,因為沒有提到他,便一直閉目養神。
見躲不過才出列,將笏板朝上一舉,念道:“某年某月,某天某時某刻,召開的仙放庭大會,命老臣設定誅仙臺的程序,自動調節天劫。”
玉帝好像如夢初醒,那時誅仙臺因為缺乏能量,無法處刑已久。
但是天道不能廢,不然天庭的威望就喪失了,也會失去對三千紅塵的控制。
天庭能夠維持到現在,全是天道在自動維持天庭的顏面,若不降下天劫,下界無法飛升,天庭的新鮮血液無法補充啊。
雖然天將的空缺有限,因為他們道行深厚,不會生老病死,而且如今上界一天,地上就一年。
因此他們也不用擔心壽元,不像小仙們,還得拼命修煉,老家伙們不修煉,也能吸收日月精華,睡覺也能增長修為。
若非有諾亞老祖這種突發事件,天庭也不會隱世,只是如今已撥亂反正,因此天庭的榮重新照耀三千紅塵。
三千紅塵僅是一個籠統說法,其實真正的位面不計其數,甚至還有許多像青龍大陸一樣的半位面。
它們如果要晉升為成熟位面,還得完善六道輪回。
玉帝被老金星一席話頓時提醒了,他記得昔年曾經開過這樣的會議,當時天庭重新出世。
于是他裝作和藹地一笑道:“朕近來事務繁忙,因此忘了此事,實在是有愧啊。朕記得你妹妹下凡歷劫,快回來了吧。”
老金星奏事畢已歸隊了,玉帝此話自然對金咤所說。
金咤皺著眉道:“回稟陛下,我妹妹下凡后,蹤跡不明,連父王都無法查找她下落。”
玉帝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忘了派譴指引人去超度她醒悟,要是那樣可就糟了。”
這時從屏風后,轉出太陰星嫦娥。
她如今容光煥發,顯得比過去更加美麗動人。
玉帝見了心花怒放,頓時有了與她晚上共歡的念頭,如今嫦娥也是他妻子。
只聽她巧笑嫣然道:“本宮以為,此事也甚易,找一下月老,問一果因果,便可查知真相。”
原來月老可不簡單,他不僅僅是牽紅線,同時管理著天下所有的因果,所以作惡為善全是他明察秋毫。
否則陰靈去了地府,如何能被閻羅王知曉,全是他的功勞啊。
玉帝失笑道:“還是娘娘英明啊……”
某個偏僻的小村莊里,一個身穿葛衣的老者,拄著龍頭拐杖,正踽踽而行。
突然望見大萬大山上空濃厚的劫云,大吃一驚,心想:這是劫云啊,是什么人在此渡劫啊?
劫云的凝集卻是需要時間的,劫越厲害,凝集的時間就越長,所以遲遲沒有降落。
玉帝的廢話都說了一大筐,它就是不鳥人,好像要考驗陸辰的耐心。
當阿虎聽見清風突然插話進來,心里一驚,他雖然是陸廣的一道意志分身,可是只憑本能行事。
若是陸廣在此,自然得與清風拉拉家常。
可是阿虎其實與陸廣已割裂開來,彼此也沒有聯系了。
否則龔虹第一個來找他了,畢竟她對于陸廣還是懷有極深怨念的,歲月并沒有消淡她的怨念,有時還讓她憤憤不平。
畢竟在這個資源缺乏的半位面,她想晉升也是勢比登天還難,有時難免會被心魔所乘。
但是到了她現今的程度,也可以說是萬邪莫侵,因此也只不過不時左右一下她情緒而已。
心魔無法撼動其心志,可是渡過心魔,其實對她也是一種修行,只有心境得到提升,才能匹配現實中境界。
修行最忌境界與心志不匹配,提升太快往往會走火入魔,就是這個道理。
龔虹果然也來插一手了,她輕笑道:“這兒好熱鬧,前輩也在此呢。”
作為至高位面主宰她當然不懼清風,因為他如今也在劫里,想及早度劫,還有很多仰仗龔虹的地方。
因此清風也沒有對龔虹表示反感,畢竟如今只有討好她,才能占便宜。
他其實也算是天庭里老古董,能屈能伸的功夫早爐火純青。
所以對著她輕柔一笑道:“仙子早啊。”
龔虹將額頭劉海一甩,微笑道:“天色已不早了,都日薄西山了。”
今天不覺已到傍晚了,單挑決戰賽只能安排三十幾場,否則也沒有關卡供參賽者挑戰啊。
而韓仁平正是關卡挑戰賽的阻攔者,他得率領手下與三千鬼姬配合,來考驗參賽者。
上午一聲挑戰賽,挑戰時間為三個時辰,然后休息一個時辰,再進行下一聲挑戰賽。
上午的挑戰賽卯時開始,到午時結束,然后未時開始到酋時結束,即初更。
此時挑戰賽正進行了一個時辰,因此韓仁平也脫不開身來參加會議。
他雖然是個骨頭架子,可是比紂王與龔克堅及第一賤人與小龍女可靠些,畢竟他效忠的是地府。
雖然不是閻羅王的直屬下級,可是骨咚效忠于閻羅王,因此想去相幫,只是半道被阿虎截了胡。
因此閻羅王與平等王的戰爭最后沒有爆發,因為缺了韓仁平的支援,閻羅王覺得勝算不大,便竭力約束手下不得生事。
只是平等王呂布也沒有等來驪姬的消息,讓他很惱怒:“這株還陽草當初能夠成精,還是老子托夢,教了她鬼修大法,走冥修大道,如今只怕不知在那兒逍遙快活。”
但是他也無法可想,如果沒有驪姬的確切消息傳來,他如果貿然行動,若是失敗了,連平等王的位置也沒有了。
自從孟婆轉世后,如今的孟婆只不過是其原先的一道意志,因此只能憑借本能行事,整日里渾渾噩噩,只會舀湯給陰靈喝。
再想請她來斡旋地府的紛爭,只怕心有志而力不足了。
其實她也很著急,沒想到好好的歷一次劫,卻把自己的一點真靈給困住了。
也是她倒霉,原本是好好的挑三千紅塵里某一世界,都能平安度劫,哪料遇到銀河大爆炸。
結果銀河系急劇擴張,將三千紅塵的方位給打亂了。
害她的真靈迷失在銀河系里,直到不久前才脫困,能量耗盡前,看見前方被虎符鉆出的空間縫隙一頭鉆進去。
結果竟然是沒有輪回的青龍大陸,可是如今她的真靈因為胎中謎的緣故,無法覺醒。
孟婆歷不完劫,自然無法回歸地府,她僅憑一道意志,如何能夠干涉地府紛爭,肯定會被大拿們打得形神俱滅啊。
可是閻羅王還不放過她,竟然派了心腹牛頭馬面天天來糾纏她,她只能裝瘋賣傻。
實在是沒有能力參與調解啊,她雙目呆滯,仿佛是失魂一般,機械舀湯。
突然一個陰靈道:“婆婆,這湯好喝不?”
孟婆道:“我嘗一下!”
說罷她舀湯,自己嘗了一口。
可是還沒有品出什么味呢,她聽見陰靈又問道:“婆婆,這湯好喝不?”
孟婆又重復著上述動作道:“我喝一口嘗嘗。”
但是喝過了湯,她便忘了前面的事,因此一直在重復著那個動作。
后面的鬼將不耐煩了,連忙大喝道:“何方妖人,竟敢來刁難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