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鐘看見薛紅藕眼光寒光,不由心頭一喜,看來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
只是他如今連個正座也沒有,因此只能坐在陸辰身后。
但阿貴更是直挺挺站著,作為貼身侍衛連坐的資格也沒有的。
而東方小光身后也坐著三四人,站立著五六人,男男皆有。
江湖也自有江湖的規矩,對于最尊貴的客人必須安排坐次,其余部下的座次由其主公來安排。
如果他們認為下屬也應該有座次,就會與知客進行交涉,所以與軍師薛紅藕無關了。
她只負責對貴客的招待,不能失禮,否則會影響太行聲譽。
但是俗務自有知客來管理,他也是太行最權威的公關。
知客雖然職務不高,可是實權頗重,油水也足。
但是知客也不是人人可當,他的武功不必要高,招子卻必須要亮。
其次能言善辯,會見風使舵,因此這個重任就落在孟嘗雨的下屬劉縣尉身上。
他原本也是江湖人士出身,原先也僅是個仵作。
后因協助身為縣令的孟嘗雨很是破了好幾件積案,所以得孟嘗雨賞識。
當他來到邢臺當知府后,便提拔其為下屬的縣尉,其實也是安插在縣城中的眼線。
就在這個時候,劉知墨突然走到薛紅藕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薛紅藕很是驚訝地看著陸辰,然后吩咐了劉知墨幾句。
冰曉倩率領手下涌入了比武大廳,她妙目四射,已看見完成的蛻變的陸辰。
四目相對,陸辰只是微微頷首示意,并未起身行禮。
雖然冰曉倩貴為冰琉國長公主,可是她是半途而來的,因此陸辰此舉不算失禮。
薛紅藕有點頭痛地看了一下,便命人再抬一張椅子插在陸辰旁邊。
冰曉倩坐在椅上,可是心里卻如潮涌,她其實是來向陸辰告別的,因為母皇要她回去。
如今她已開府,行動自然沒有過去自由了,而云嬤嬤與轎子已等候在太行山下了。
因為太行的江湖地位,云嬤嬤也不便進來接人,以免招人閑話,說冰琉國與太行有勾結。
否則會引起軒然大波,對冰琉國皇室不利。
尤其是赤塔帝國的國主赤不畏是個不安常理出牌的家伙,蠻不講理,他早對冰琉國有不軌之心。
而且赤塔帝國在四個藩國里國力最鼎盛的,所以冰琉國也不愿招惹這個老魔頭。
冰曉倩其實聽說了比試的賭約,如果東方綠綺輸了,就要嫁給陸辰。
這些天來,天地風云榜的異常不僅是別人看見了,她也看見了。
群星捧月的異狀,對于她也是一種煎熬,她覺得假如那一天沒有遇到陸辰該多好。
可是如今她情根深種,心里滿滿的是陸辰的影子,揮之不去。
只可惜緣份就那么奇妙,陸辰對于她卻根本沒有動情。
所以看見她坐在身邊,連忙讓了一下。
冰曉倩心中十分惱怒:你就這么嫌棄我嗎?那天為何要舍命來救我,若是我被那妖女殺了該多好。
可是出于矜持她還……
是強忍住怒火,低聲道:“王路(陸辰),我要回去了,你不送我一程嗎?”
陸辰心中委實難以決斷,這個要求實在太勉強了,此刻東方綠綺馬上要與赤九瑕決出勝負了。
冰曉倩也看見場中兩人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可是她卻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他在關心著別的女子,我在他眼里算什么呢?
她心中充滿了悲哀與辛酸:我為何就那么低賤呢,要苦苦哀求他呢?
薛紅藕畢竟是過來人,突然對陸辰道:“太子殿下,去送一下長公主,別失了太行的禮儀。”
陸辰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老師黃健鐘一眼。
可是老頭在冰曉倩來的那刻就知道麻煩要上身了,因此根本不看陸辰。
陸辰只好站起身來,冰曉倩率領著手下全部退出比武大廳,陸辰心里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呢。
來的時候他還是長公主的手下,如今卻分庭抗禮了,人生就這么奇妙。
阿貴自然走在陸辰前面,替他開道。
雖然說路上幾乎沒有危險,可是必須得保持警惕。
突然間一股充滿森寒的殺氣襲來,路旁草叢里竟然跳出二十幾個紅衣教徒來。
阿貴的臉色頓時劇變,紅衣教徒何是潛伏進太行來了?
花五姑這時也率人追了出來,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了。
先前那鬼國大祭祀來搗亂,因此太行的好多高手正與那石像鬼靈酣戰不休,沒想到紅衣教徒竟然乘機潛伏進來了。
花五姑的雙手突然一揚,紅衣教徒哎呀幾聲,倒下一大片。
一個少女驚叫道:“圣手觀音,竟然隱居在太行。”
陸辰一看,不是冤家不碰頭,竟然是那紅衣教的堂主長孫玉,她也有著沖霄境的實力。
可是陸辰如今功夫大進,也根本不怕她,是以眼中露出輕蔑的神色。
這時侯一聲怪笑從陸辰背后傳來,異常難聽:“小子納命來吧!”
掌力如山,當背壓來,陸辰頓時胸口一窒,頓時判斷此人不可敵。
就在這時他肩頭突然一聳,一個轉身際身子一扭頓時繞到身前去了。
那個滿臉胡子的老者不由吃了一驚,心想:這小子果然刁滑,這是什么輕功啊?
原來陸辰在這幾天又解鎖了一項輕功,名叫緋云亂步。
正是以前面六七種輕功為基礎的,否則無法使出來。
緋云亂步也是陸春曉的成名輕功,可是陸春曉消失江湖十五年了,所以江湖人士對于緋云亂步已陌生了。
猛然間又一聲驚叫傳來:“緋云亂步,你與陸春曉究竟是何關系?”
這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好像是一團火一樣,只是她蒙著臉,隱約可以看見其輪廓也極美。
只是提到陸春曉時,口氣尤其冰冷,好像與陸春曉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說罷她就攻上來,連抓了七下,好像是鳥兒吸食一樣。
只是姿勢異常曼妙,好像是一只靈蝶翩舞一般。
她這一手殺招也有個名堂,就叫鳳蝶啄,異常厲害,尋常人根本躲不過。
陸辰只……
覺眼前漫天爪影,他只能躲過四下,覺得惡心要吐了。
可是突然間一把鋼锏砸下,將漫天爪影砸了個稀爛,竟然是蘇全忠趕來了。
原來大祭祀逃走后,石像鬼靈也撤走了。
蘇全忠才聽說許鎮塘叛出太行的事,他大發雷霆,但是已無濟于事了。
這時聽說有人在截殺陸辰頓時惡從膽邊生,馬上趕來與殺手們展開大戰。
那個紅衣女子叫道:“關東王的手下,怎么會在太行?”
那女子竟然認識蘇全忠,所以才會大驚失色。
蘇全忠大叫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疤面觀音。”
花五姑剛才出手就射倒了十七八人,因此站在這兒的全是高手中高手了,包括那長孫玉也不好對付。
紅衣女子疤面觀音柳翠洪也是紅衣教某一祭酒之一,其余是七八個堂主,武功皆不弱。
蘇全忠是關東王手下猛將,武功自然極高。
柳翠洪雖在江湖上惡名昭著,可是難敵蘇全忠,一個蒙面的中年婦人便仗著雙刀也來夾擊蘇全忠。
僅僅才一個回合,她便被砸落一刀,虎口流血不止。
余人見勢不妙連忙又加入,一槍直挑蘇全忠小腹。
蘇全忠看也不看又是一锏砸下,槍桿彎如蚯蚓。
那人連忙扔了槍,拔出隨身寶刀來戰蘇全忠。
此人刀法竟然不弱,閃電般連劈九刀。
蘇全忠哇哇怪叫道:“風云刀法,你是風云堡何人?竟敢來與我蘇全忠作對。”
這也是個蒙面漢子,可是他哪里敢作聲啊。
原來他使槍只是隱藏原來的武功,可是被蘇全忠將槍砸掉了,才展現出自家武功來。
原來關東除了神機堡外還有一個風云堡,以一百零八式風云刀法聞名江湖。
風云刀法與歐陽沖的風雷刀法僅一字之差,可是論傳承卻要悠久得多了。
風云門在三千年前,也是江湖十大門派之一。
當時風云門在關東是一家獨大,異常蠻橫!
若是有誰不服,刀下見真章。
經常是一言不合,便將人梟首。
因此很是得罪了大一批江湖人士,后來糾集了好多門派把風云堡踏平了。
從此它便衰落了,再也沒有重現風采,可是它也素來以正義著稱。
只是想不到今天風云堡的傳人竟然自甘墮落,這讓蘇全忠大怒。
蘇全忠對風云堡的傳人動了殺心,便欺近疤面觀音一掌拍出,將她打出七八丈外。
反腿一腳踢出,又將那婦人踢了個大跟斗。
當頭一锏便狠命砸下,那個漢子眼見性命不保,只能閉目等死。
突然一聲“阿彌陀佛”響起,一串佛珠套在鋼锏上。
頓時消去了鋼锏的力道,一锏砸下將旁邊一棵人腰粗的松樹攔腰打斷。
連那山石都崩裂了好幾塊,嘩啦啦滾落到山下,聲勢駭人。
蘇全忠睜大雙眼大罵道:“老禿驢,你教出的好徒弟!”
流云上人滿面通紅道:“孽障,還不與為師回去,你要氣死老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