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陸辰在這兒一定會認出,那種易容術像極了前世某導演的武打片《狄仁杰……》里手法。
觀眾們都知道那是編劇杜撰的,可是想不到在這兒竟然成了事實。
江湖之大,什么鳥都有。
這種稱為埋線易容術,是異常復雜的手法。
而這種易容術與江湖中削面易容術同樣可怕。
因為絲線穿過無數部位,埋線的過程也是異常痛苦的,面容的改變其實是靠絲線勒變形。
因此易容者日日要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可是這種易容術卻不用易容物,而且沒有后遺癥。
只要抽去絲線,就會恢復原先的容貌,只是皮膚會有皺褶,得過幾天才消除。
那是唯一的缺點了,否則就更完美了,可是任何易容術都有弊端的,而它沒有風險。
好多易容物,也是合成的化學藥物,古人皆是通過煉丹得出的副產品,正好用于易容上。
有的長期易容會灼傷皮膚,甚至是有的顏料是不可逆的,涂上了無法清洗掉。
當然最容易的易容品是用蠟,可是蠟必須乘熱才能易容,而且它是不容易保存的,受熱容易變形或化掉。
最蹩腳的易容物是用面粉,或棉花來改變形狀,可是最容易穿繃。
在江湖上作臥底是異常兇險的事若是被人識破,管你是好意惡意,全部會被人干掉。
秘密只有帶到棺材里,才是最保險的。
否則一時的婦人之仁,會造成好多不可挽回的損失。
因此江湖好漢哪個手上沒有沾滿無辜者的鮮血,只是多和少的問題。
有的人好像從沒動過手!
可是權高位重者哪個是親自動手?只需動動嘴就行了。
當唐紅羽的真空暴露在眾人眼前時,無數人感覺她好美。
那個小人兒卻撲哧一聲笑出來,她的手指微微一動。
突然間好像雞蛋殼被敲碎的聲音傳來,空間漣漪泛起,好像是鏡子被打碎了。
眾人看見的唐紅羽分明是個長相平庸的女子,表情呆滯刻板,甚至還有些黃焦焦的顏色。
方凌雪心中一凜,原來唐紅羽異常狡猾,竟然在臉上還戴著一層人皮 面具。
剛才大家看見的竟然是個障眼術,甚至連丑介磨與蕭克明甚至方凌雪也差點上了當。
心欲仙子原本就精于各種障眼術及幻術,所以破除它對于她只是舉手之勞。
唐紅羽對著心欲仙子的小人兒冷冷道:“前輩,為何要干涉?不怕天譴嗎?”
心欲仙子突然伸長手臂,一把捏住唐紅羽下巴道:“小女娃子,你敢威脅本仙子嗎?”
張老魔緊張地看著唐紅羽,顯然對于這個勾搭上的小嬌妻,他是異常寶貝的。
畢竟年過七旬的他,也想留承香火,替張家傳個后的,而唐紅羽也已懷孕三個月了。
心欲仙子大笑道:“本仙子是被人嚇大的嗎?”
唐紅羽擠出笑比哭難看的笑容道:“當然不是。”
心欲仙子惡作劇似大笑道:“所以本仙子很好奇,你究竟長得怎么樣的,是丑得似無鹽呢還是美如西施!”
唐紅羽突然驚慌起來:“請前輩饒過小的吧,小的從小太丑,因此不敢見人,千萬不要揭掉小的面具。”
吳法天總覺得哪里不對,憑唐紅羽的囂張性格,似乎討饒不是她作風啊。
可是他也不敢提醒心欲仙子,因為哪同樣是個不講理的主,可能好心會被當驢肝肺。
心欲仙子笑道:“長得丑也不是你罪過,那就給人看看你真面目。”
在唐紅羽驚慌的眼神中,她出手如電揭開了她面具,突然一道粉紅色煙霧從面具下噴出,全噴在她嬌小的身軀上。
心欲仙子大罵道:“好歹毒的小娘皮。”
她突然跳起來道:“好難受,這是什么毒藥,竟然連我都能毒倒?”
無數冷汗從她嬌小面容上滾落下來,啪嗒滴落到甲板上,無比詭異。
她突然跳起來道:“好難受啊。”
隨著一道粉紅色的煙霧逐漸遠去,她逃得不知所蹤了。
唐紅羽的臉色似川劇中的變臉,竟然連續變幻了十幾次,終于現出真容來,可是隨即一閃,人皮 面具又被套上了。
她恨恨道:“老妖婆,比用毒你還嫩著呢!”
當她冰冷的目光掃過來時,所有人無不將脖子一縮,實在太可怕,竟然連前輩也輸在她詭計下。
這正是好奇心,害死貓啊,心欲仙子倚老賣老,結果吃了大虧。
雖然有的人看見了唐紅羽的真容,可是不敢相信,因為她竟然像極了一個男人。
她究竟是男是女啊?雖然倆人曾經巫山行風雨,張老魔心中生出懷疑,動搖起來。
唐紅羽卻突然倚靠在老魔身上撒嬌道:“張郎,這兒的人好討厭,你最好替奴家將她們的眼睛全挖掉。”
說罷,她伸出玉蔥一般的手指,對著所有人指指點點,逐一從方凌雪、丑介磨、吳法天、姬夫人、蕭克明等人身上指過。
每個人心頭一寒,張老魔哈哈大笑道:“既然夫人吩咐了,自當效命。”
唐紅羽突然將身一掠,回來時已抓住赫連敏敏,她做夢沒想到這個妖女早就發現她在偷窺。
唐紅羽陰笑道:“你是誰啊?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偷窺奴家。”
赫連敏敏因為出其不意,竟然束手被擒,唐紅羽按住她要穴,已封住了穴道。
她竟然在一瞬間就失去了自由,不由又驚又怒,作為一個鬼國余孽的女領袖,實力不該如此孱弱的。
蕭克明也是大吃一驚,想要營救,可是唐紅羽陰森森地盯住他。
她嬌笑道:“唐門的毒藥是天下無解的,諸位想來試試奴家會多少種毒藥嗎?”
張老魔陰惻惻道:“唐門有專門針對元神與神魂的毒藥,中了毒同樣無解。”
先前被心欲仙子的分身壓過一頭,使他異常不痛快,可是如今連心欲仙子的分身也逃走了,他的心態以開始囂張了。
錚,錚,錚,突然他突然連彈了三下琴弦,每個人心頭一跳,似乎心脈受魔琴控制住一樣。
怎么會這樣呢?方凌雪也驚異起來,這張老魔難道還有什么壓軸的絕技沒有使出來嗎?
姬夫人卻尖叫道:“還我父親與族人的命來!”
她的袖子一抬,突然接連射出兩蓬毒針來,可是龜元盾竟然替老魔連擋兩波攻擊。
張老魔冷笑道:“難道你以為姬家人全是我殺的嗎?”
姬夫人冷笑道:“若非如此,龜元盾為何在你手上?”
就在這時,赫連敏敏突然身形一閃,將姬夫人一推,一枚透骨釘突然射空了。
竟然是唐紅羽出手了,可是赫連敏敏竟然解開了穴道,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看來鬼國的傳承也是非同小可啊,在片刻間就能解開她唐門獨門點穴法。
這時突然涌上來五十多名鐵甲營戰士來,手里全部拿著鐵盾,包括玄鐵盾。
唐紅羽心頭一沉,以她的性子自然將所有人全部除掉,否則會泄露她夫婦消息,非常不利的。
張老魔聽了姬夫人的話,突然一擺手道:“紅羽且慢,有些話必須說開了。”
“若是說開了,你還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是打是殺得拼過一場才見分曉。”
姬夫人咬著嘴唇道:“你休要狡辯,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吳法天說道:“且聽他說下去。”
張老魔悠悠道:“二十五年前,有一天你父親突然找到我,可是我隱居在雁蕩山的天樂峰上,此事極隱秘。”
姬夫人憤憤道:“你曾經殺人越貨,害了無數性命,當然要隱居了。”
張老魔自顧自說道:“當時老夫也非常震驚,便問道……”
“久聞神機諸葛姬子期先生大名,想不到老夫隱居在這兒十余年,還是給你找到了。”
姬子期是個面如冠玉的青年人,顯得異常神秀出彩。
只見他也搖著羽毛扇道:“久聞雪齋先生大名,姬某素聞先生在古琴上極深造詣,姬某正好了一具焦尾琴。”
說罷,他那焦尾琴從背后的袋子里掏出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芥子戒指的,因為它實在太昂貴了。
姬家雖然千年傳承,可是畢竟已衰落了,沒有千年前的威望了,只有先祖的余蔭還能庇護著家族的生存。
張雪齋不由動容道:“可否借張某一觀真偽。”
姬子期微微一笑,若是連焦尾琴都無法打動張老魔,他也無計可施了。
姬子期大方地遞過琴,笑道:“請先生一觀。”
張雪齋是愛琴之人,連忙凈手焚香,進行了一番儀式后,才鄭重接過琴來。
歷史上的焦尾琴,是炎黃大陸蔡邕所作,珍貴無比。
可惜此琴已經失傳于戰火,因此后世也時有焦尾琴存世。
張老魔接過此琴一看,只見上面題字是:“太和四年六月,此琴制作于捧雪齋。”
落款是“浣花居士”。
因為薛濤晚年隱居成都浣花溪,所以自命浣花居士。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是此琴雖比不上真的焦尾琴,也是當世第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