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形勢一觸即發的時刻,突然白光一閃,陸辰出現了,可是大街上亂成一團。
好多人變成了可怕的白骨,就在一瞬間,蠱蟲無情襲擊了邊城。
鐵甲營有鐵甲護身,可是別的隊伍根本沒有防護,它們即小又無孔不入,不斷有兵士倒下,死狀極慘。
顧衛兵將頭蒙在衣服里躲在東城樓的一外角落里,籟籟發抖,他實在太害怕了。
如今阿貴不在了,他好像一個孤兒,失去了依靠。
幸虧他被派到東城樓來執行刺探的任務,不然他可能早化成一具白骨了。
他畢竟受過嚴格訓練的,知道遇到蠱蟲,不能驚慌。
于是帶上手套,先將褲腿扎緊,不讓皮膚暴露在外,幸虧大冬天的穿得厚實。
而在東城樓崗哨處,販夫走卒與站街女及算卦先生,尸體交疊在一起。
沙沙沙,沙沙沙,傳來蠱蟲啃食血肉的聲音,顧衛兵嚇得幾乎要失禁了 他才十八歲啊,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這兒。
與陸辰分別后,他的好運好像用光了,倒霉事開始不斷。
太行山并不是桃源世界,也有霸凌存在。
他境界又不高,加上重傷剛痊愈,所以成為別人眼中的軟柿子。
柿子要挑軟的捏,捏起來那才舒服啊。
經常被別人使喚不說,還經常無緣無故被別人打一頓。
幸好秦小七念在他曾經是自己手下,所以經常幫他出頭。
可是秦實在太忙了,加上他整天圍著薛紅藕轉,因此不能時刻照應他。
原本東城樓是不用派人的,可是那個頂替阿貴的小旗竟然派他去東城樓。
如今那個小旗已化為一具白骨了,他是首批被蠱蟲襲擊的受害者之一。
其余人可嚇壞了,拼命向著城外逃去,好在蠱蟲的飛行能力不強,它是靠人傳人。
城外的風較大,它們潰不成軍,又縮回去禍害城里人去了。
有人開始向著東城樓狂奔,結果將蠱蟲帶到了東城樓崗哨。
原本崗哨也不大,可是如今幾乎全死光了。
汗水順著顧衛兵的臉滴到腳下,可是他渾身顫抖,不敢將衣服掀開,那是自尋死路啊。
突然一人用力拉了他一下,顧衛兵大叫:“救命啊。”
那人一把掀開他衣服,顧衛兵嚇得面如土色,這下完了。
可是他看見面前笑咪咪站著那欠揍的小子,陸辰正好整以暇看著他。
在他站立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只蠱蟲。
他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好聞的清香,蠱蟲紛紛墜地而亡。
顧衛兵詫異地看著陸辰,這是怎么回事?這小子為何不怕蠱蟲?
其實虎符派陸辰來,是因為紂王想要收鬼道士卓都為手下。
可是陸辰終究來遲了一步,卓都已化為白骨了。
但是陸辰有芥子戒指,還不止一只,所以將他收入其中一只專門收垃圾的戒指里。
據說紂王能夠將亡魂復活,所以白骨對于陸辰來說根本無所謂。
幸虧收尸骨不用他去動手,只要念動咒語,戒指自動收,否則太惡心了。
一道灰色的身影同樣穿梭在邊城,她突然看見東城樓上陸辰,身子一飄就躍到陸辰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待他看見原來是那銀杏姥姥,才松了口氣,老太婆沒好氣道:“小子,我老人家很可怕嗎?”
陸辰露出雪白的牙齒,朝她撓撓頭笑了笑。
老太婆罵道:“笑得比哭難看。”
陸辰想了一下,只好叫道:“前輩好,這兒發生什么事了?”
銀杏姥姥眼光一寒道:“有人想火中取栗,卻不顧全城百姓性命,幸虧老身來得快,不然這兒要成鬼域了。”
一個戴著怪異面具的紅衣人凌風站在西城樓上,這兒也沒有了活人。
探子與眼線全滅,包括那幾個為了生活出來攬客的站街女。
幾個身材嬌小的面具人站在紅衣人身后,五人竟然蹈空而立,若是陸辰在此非要嚇出尿來。
畢竟蹈空而立也不是難事,可是扳扳手指靈數數,武林中不會超過五十人。
紅衣人嘆息了一口氣:“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股陰寒從北城樓傳來,同樣一個蒙面人也站在城樓上,那兒同樣沒有了活人,只有遍地尸骨。
紅衣人仿佛看見了那個蒙面人,兩人的目光如劍,隔空交鋒,似乎迸發出火花來。
蒙面人身邊突然涌出一股黑霧來,紅衣人眼中無比吃驚。
魔氣如此濃烈,魔教的余孽竟然還大有人在。
黑霧淹沒了蒙面人,他陰森的氣息,使紅衣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當紅衣人再望向萬家燈火的邊城,眼中異色更濃了。
此刻每家每戶似乎不知道城中已發生了異變,依舊在過著平常的日子,一層淡淡的光暈包圍著桃葉城的土著們。
戚雪橋跟著那老更夫正在敲鑼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周麻皮不知從那兒鉆出來了,帶著一個瞎了一眼的老頭也正往街心匯合而去。
鑼聲從四面響起,四個老頭各帶著一人。
北邊的更夫帶著一個十三四歲小孩,他長得瘦小,只是一雙眼睛十分靈活。
北宇孤慈愛地對著小孩道:“小野,等爺爺有錢了,給你買雙手套,天可憐見,你每年要生凍瘡。”
北宇野的雙手腫得老高,有的地方結著可怕的痂,他羞澀地笑道:“謝謝爺爺。”
北宇孤笑道:“爺爺還不知道你能夠召喚蠱蟲。”
北宇野靦腆地笑道:“能為爺爺做事,小野感到很高興。”
北宇孤嘆息道:“可惜,你的天賦開發得太遲了,否則肯定能夠進入十大門派。”
北宇野撒嬌道:“小野不想離開爺爺。”
北宇孤苦笑道:“傻孩子,爺爺總歸要走的,不能陪你一生。”
這時其余三個方向起來幾人,互相打著招呼,然后向著街心鐘樓走去,這兒是他們休息的地方。
里面有沙漏,正在計時,到了一更時分,幾人向各自的城樓走去,邊走邊報時。
可是如今剛入夜,眼看一更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所以這個時候是更夫們打屁與閑聊的時候。
當然幾人也可以燒飯吃,煮茶喝,就是不能擅自離開這兒。
隔壁巡邏的城防軍會定時過來,在這兒打卡查崗。
桃葉城雖然位置重要,可是由于太小,因此全由隔壁縣城的城防軍順帶巡邏。
城里沒有衙門,只有幾間類似辦事處的房子,平時有捕快辦公或休息。
而且捕快也是從縣城里抽調來輪值的,并不固定,因此四個城樓長肩負著報警的重任。
所以才設了四個更夫,就是叫他們彼此有個照應,否則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那是麻煩了。
畢竟這東城樓外就是熱鬧的桃葉渡口,來往商旅十分頻繁。
因此幸虧桃葉城是十二個小時營業的,來了就能住客棧。
桂芳客棧僅是城西的其中一個,整個桃葉城光各種客棧將近有十來個。
同樣青樓也有十幾個,不過都不大。
因為邊城檔次不高啊,老鴇們也是迫于生計,不能投資擴建,否則得虧本。
擷芳樓是座雅致的小樓,若是光看它外觀,好像是某個小姐的閨房,布署得異常雅秀。
可是墻上高掛的燈籠告訴人們,這是青樓,而且應該是邊城檔次最高的青樓。
此刻婉娘正替一個紅牌豆官拉琴,一個黑衣目光陰森,邊喝著酒,邊與豆官調情。
豆官唱著曲子,喝著小酒,笑意盈盈,對于她來說,迎逢客人是游刃有余的。
只是那黑衣人好像很不好相與,正在你濃我濃時,突然黑衣人身上響起嘰嘰聲,仿佛是蟋蟀叫一般。
一個陰沉的聲音道:“桃葉城變成死城了沒有?”
黑衣人諂笑道:“計劃正實施呢,我估計那桂芳客棧已亂成一團了。”
突然間一團白光籠罩黑衣人,只見桂芳客棧里情景顯現出來了。
豆官吃驚地捂住嘴巴,她想不到黑衣人身上不僅有傳遞消息的青蚨子符,還是錄像玉符。
桂芳客棧里所有情形全部一覽無余,那說明說話的人,正在客棧里。
突然那人狠狠罵道:“該死的老太婆,竟然又壞我好事。”
看來那人已看見銀杏姥姥滅殺蠱蟲,因此這場彌天大禍竟然很快被撲滅了。
眼見陸辰帶著顧衛兵隨著白光一閃就消失了,銀杏姥姥也是一陣失神。
她心想:這小子近來交了什么狗屎運,竟然變得神神秘秘的。
桂芳客棧有幫主劉昊在,她不想去添亂。
于是她沉吟片刻就朝碼頭趕去,或許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正等著她去做。
突然一陣奇怪的白霧籠罩在桃葉城上空,一列正從縣城出來巡邏的城防軍,頓時迷路了。
領頭的佐領秦海瞧瞧怪異的夜色,心里發毛,這兒素來有陰兵過境的傳說。
他抬頭望向天空,那輪慘淡的月亮,此刻正發出妖異的紅光。
秦海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自小聽爺爺說:“謹防血月,必有怪事發生。”
秦海掐著指算著:“今天是正月二十三,好像正是陰兵過境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