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涵秀拿出冰魄神珠一瞬間,剛被鐘聲驚醒的陸辰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牽引力,將他心神牽引到冰魄神珠前。
在神游境之前,所有武者的陽神無法出竅,因此出竅的只有他們的心神。
心神是陽神的雛形,它們更容易受到傷害,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竅的,就怕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
是以陸辰的心神剛一出竅,冰涵秀立即感覺到了,在她眼里那是一團淡淡的光影,也看不清形狀。
心神雖然與靈魂緊密相連,可是也不盡相同。
假如人死后,其陽神就會成為幽魂般存在了。
因此心神出竅也相當于靈魂出竅似,雖然它是有主的,可是它非常弱小。
陸辰只覺得異常寒冷,那冰魄神珠的寒氣實在太甚了,他眼中露出迷離的神色,為何這神珠對他會有如此大吸引力。
仿佛是他命運的歸宿一般,他非常渴望得到它,可是憑借他的能力是無法辦到的。
虎符突然道:“指引你前來青龍大陸的命運之輪已啟動,快快上前吸收它的精華。”
陸辰雖然以心神形態存在,可是實在太弱小了,全靠著虎符幫他定住身形,否則只怕只怕一陣微風吹來,都將他吹走了。
他嚅嚅道:“它太強大了,我根本無法靠近啊。”
他冷得說話聲音也是顫抖的,若是真身在此一定會凍得滿臉青紫,那是冷至徹骨的感覺。
虎符突然道:“逆運神木催火功,就成玄冰幽冥功。”
陸辰大叫:“可是我不會啊。”
虎符笑道:“你是木靈根啊,天生就會,只是沒有激發出來而已。”
說罷它化成阿虎模樣,一指點出,點在陸辰額頭,突然間無數記憶涌來,他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睥睨銀河,正在征戰四方。
就在恍惚間,突然一段口訣涌上心頭來,他連忙記下,這時他腦海里出現了“神木催火功”的運行路徑。
很快他逆行起路徑來,在調試了好幾次后,他突然感覺一股無比幽寒的氣息從體內生出,很快與那神珠的氣息相互吸引。
突然間一股神珠精華自發從心神的天靈蓋處涌入,可是很快被冰涵秀發覺了,她厲喝道:“是何方宵小在盜竊我冰琉國氣運?”
阿虎突然輕蔑地冷笑道:“這是你冰琉國的氣運嗎?凡人啊,看來你已忘了初心,連遠古盟約都不遵守了嗎?”
冰涵秀的臉色突然一變,變得異常恭敬道:“原來是天使大人光臨,冰某沒有遠迎,敬請恕罪。”
阿虎大喇喇道:“免禮平身,不知者不罪。”
阿虎只有陸辰感覺得到,冰涵秀自然無法看到,只是她能感覺天地間有一莫名強大的存在,而它的聲音像極了大道之音。
原來突破到神游境時,才會有大道之音出現,預示著先天大成了。
但是大成距離修仙還是有很長的道路要走,因此再往上是無比艱辛的。
這時冰魄神珠的七彩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這預示著它的精華在減少。
冰涵秀雖然器靈,可是她原本是凡人,自然也有私心雜念的。
阿虎似乎看出她的擔憂,喝了聲道:“愚蠢,天地神珠,自是有緣者才能承受。”
冰涵秀突然渾身一震,這顆冰魄神珠她昔年就是無法傳承啊,因此今天想拿出來試一下,看女兒是否有福傳承。
可是它的寒氣實在是太強大了,連冰無垠這單一的冰靈根也被逼出十幾丈之遙,更別說吸收其精華了。
虎符存心要賣弄一下自己的淵博,于是道:“逆轉玄冰幽冥功,不就是神木催火功嗎?五行相克相生的道理都不懂嗎?”
冰涵秀瞠目結舌,這個問題她一輩子都沒有搞懂,突然間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她暗罵自己怎么這樣愚蠢,如果早想到這個辦法,她根本不用孤注一擲成為器靈,也可成就宗師。
可是昔年她受程相宇誘惑太深,迷失自我,結果拋棄了肉身。
還不等她自怨自艾,冰無垠果然逆運神功,如愿抵御住了冰寒,丹田里暖洋洋的,無比舒適。
暖流護住了心脈,那股極寒運轉百骸,搬運起周天來,而神木催火功產生的暖意與其開始交融起來。
陸辰吸收了不少精華后,其心神顏色突然變得厚重起來,眼看要變化出五官來,突然間他只感覺一陣天昏地轉,心神歸竅了。
此刻,有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他覺得自己不是無故來轉世到青龍大陸,或許與那天神般男子有著交集。
那男子劍眉如霜,神情孤傲,獨自征戰四方,卻縱橫叱咤,那種氣魄實在是平生罕見。
尤其是他雙目顯露的是無盡滄桑,表明著他已征戰無數年,難道他是替人族搏殺出一個光明的未來嗎?
可是隨即無盡疲倦涌來,陸辰突然睡著了,剛才的一切仿佛他只是做了個夢……
……從看見冰魄神珠的那一刻,冰無垠的臉色突然變了。
她想起了傳說,這冰魄神珠異常神秘,亦福亦禍。
面對著誘惑,她突然警惕起來,若是論天資,母后與姐姐要比她高得多,可是她倆為何沒有傳承它?
而她的身世實在太可憐,因為一個莫名的預言,她從出生就被囚禁在永巷里。
盡管作為姐姐的備胎,她也從小接受各種培訓,可是資源明顯是不足的。
或許某一天,她還會以姐姐替身的形式,來出現在某些場合。
替身一向是貴人們規避風險的最大法寶,他們的存在只為貴人服務,并奉獻生命。
因此二十年間,除了飲食有欠外,她也學到了許多,不然她也無法進入角色,榮登寶座。
但是母女間的隔閡不會因此而消除,冰無垠心里一直提防著母后,而她的城府是二十年囚禁煉就的。
為了生存,她必須學會討好管事太監,迎合他的喜怒,哪怕做極其羞辱的事,只要能夠活下來。
雖然母后始終對她冷冰冰,可是她還有一個父王文親王,他時刻關心著她的成長。
或許他是她心頭的太陽,一直照耀著她前進的方向。
有了文親王的干預,管事太監雖然跋扈,可是終究不敢危及她性命,不然她能夠活下來也是未知數。
就在剛才,她突然感覺禁區琉璃塔的陰霾突然消失了,仿佛那兒重返了人間一樣,顯得生機勃勃了。
其實她知道害她的原兇一直被鎮壓在此,可是突然間煙消云散,她的心里也開始明媚起來。
或許時間是最好的中和劑,盡管她心中積累了無數仇恨與憤慨,可是如今她早豁達了。
冰涵秀看著女兒道:“其實你一直是我秘密培養的后手,但是我不能泄漏這個計劃。”
冰無垠突然動容起來,難道這些年自己真的錯怪母后了?
冰涵秀苦笑道:“作為看守家族,卻沒有坐上九五之尊,你就從來就沒有疑問嗎?”
冰無垠突然一震,這個疑問其實也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冰涵秀突然大笑起來:“青龍大陸的來歷,或許沒有幾人清楚,就連神秘的創世老祖龍無涯是什么人,別人也不清楚。”
冰無垠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便激將道:“難道母后知道這個秘密?”
冰涵秀神秘一笑道:“這涉及到我們冰家成為守護一族的由來。”
冰無垠沒想到冰涵秀知道的東西還挺多,不由問道:“我記得《河山志異錄》中記載,五行神珠全是陸廣星帝的寶貝,怎么會傳承到冰家手里?”
冰涵秀悠悠道:“那是因為我們冰家與他一直有著極深的淵源,就連創世老祖龍無涯也曾是他下屬手中的敗將。”
冰無垠突然瞪大了眼睛,創世老祖是如此強大,原來不過是陸廣星帝下屬手中的敗將,那他究竟有多強大呢?
冰涵秀悠悠道:“論淵源他其實是冰家先祖的殺母仇人,可是他竟然最后與她冰釋前嫌,還把冰魄神珠交給她來守護青龍大陸。”
冰無垠悚然動容道:“連仇人也能這般信任,他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奇人?”
冰涵秀也悠然神往道:“我也一直想知道啊。”
冰無垠突然道:“非常人做非常事,或許只有他這樣的偉人才能做到以德報怨吧。”
冰涵秀苦笑道:“看來是他的人格魅力,才是成就一代星帝的原因。”
頓了一頓,冰涵秀道:“可是若是沒有你姐姐那檔事,或許我們冰家的處境還會好許多。”
冰無垠冷冷道:“她讓我們冰家蒙羞,我也沒有那樣的姐姐。”
冰涵秀道:“但愿如此。”
冰無垠道:“為了守護家族的面子,你也一直想斬殺那個孽種,為此不惜成為器靈。”
冰涵秀和煦的臉色突然冷下來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冰無垠大聲道:“難道天下人都誤解你了嗎?尊貴的母皇!”
冰涵秀看到女兒眼中深深的恨意,喃喃道:“難道我做錯了嗎?我如此對待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冰無垠反問道:“所以你狠心將親生女兒囚禁在永巷里二十年?眼看她飽受管事太監欺凌也無動于衷,因為要培養她的堅毅與忍耐?”
冰涵秀卻只是反問道:“你是否知道我出生在一個天才輩出的時代,三十五前的少年天才如過江之鯽,可是如今他們都去了哪里?”
冰無垠突然心頭一動,她好像已接近到了事實的真相。
冰涵秀無比蕭肅道:“他們全部犧牲在歷練里了,那一界的歷練無疑是天才們的噩夢。”
冰無垠大驚失色,原來如此,那么那一界的歷練究竟發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