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心想有這么巧么,我剛尋思著怎么去紅袖招呢,畢竟正經人誰沒事去青樓啊,結果他們就跑來請客了,嗯,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楚幼昭一愣:“紅袖招是什么地方?”
她生性單純,在楚家父母姐姐將她保護得很好,在秦家又有外公的庇護,所以一般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慕容清河湊到她耳邊低語起來,楚幼昭小臉瞬間紅了:“不行,不許去那種地方!”
“為什么不行?”裴佑有些不滿,“現如今男人去青樓風花雪月本就是一份雅事,你也該多去去,不然以后和朋友圈子混不進去。”
楚幼昭呼吸一窒,心想我是女子怎么去這種地方,她差點憋出內傷,半晌方才說道:“反正不行就是不行,要去你們去,別來帶壞我姐夫。”
“這怎么能叫帶壞呢,”裴佑急了,“就算是你姐姐在這里也不好攔祖大人去的吧,否則傳揚出去,都會說你姐姐是個妒婦,對她名聲不好。再說了,據我所知,祖大人早已和你姐姐和離了,都沒什么關系了干嘛還要阻止。”
“你……”楚幼昭一張臉漲的通紅,這件事是楚家人心中的一根刺,可惜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望向祖安,“姐夫,你自己說,要不要去。”
“這……”祖安也是一陣頭大,他當然是要去的,不過這個時候當眾駁她面子恐怕會把她惹急了啊,惹急她是小事,就怕傳到楚家人耳中會多想,畢竟剛剛裴佑提到了自己和初顏已經和離了。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兩難,更沉穩的高英開口了:“我們單純去喝喝酒聽聽曲而已,沒有其他的,楚公子不必擔心。而且我們此行完全是為了答謝祖大人秘境中的救命之恩,楚公子不會不給我們這個機會吧。”
楚幼昭畢竟年輕臉皮薄,聽他這樣說感覺再反對的話未免太無理取鬧了些,于是她直接說道:“那好,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她尋思著你們嘴上說只是去聽曲,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干其他的,我在旁邊監督,你們就不能帶壞我姐夫了!
高英和裴佑面面相覷,不過考慮到對方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楚家公子,再加上和祖安的關系,所以倒也沒有拒絕。
這下輪到慕容清河急了,她拉著楚幼昭的胳膊:“楚哥哥,你不能去!”
一想到楚哥哥這樣冰清玉潔的人,在被青樓里被那種妖艷賤貨環繞——不對,楚哥哥這么俊,那些女人肯定會圍著他勾引他的——她就覺得腦袋要炸裂。
楚幼昭也有些心虛,不過為了表現出自己男子漢的一面,她挺著胸膛說道:“放心,只是正常交際而已,我順便去看著他們別帶壞我姐夫。”
慕容清河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
楚哥哥去看著姐夫,我去看著楚哥哥。
這下高英和裴佑再也坐不住了,紛紛擺手道:“不行不行,不方便不方便。”
帶人家楚家公子去也就罷了,再帶一個姑娘家去青樓算什么事啊?
保證明天起來,他們就會成為京城圈子里的笑柄。
還有她爺爺慕容同那暴脾氣,知道后恐怕得跑上門來將他們骨頭都給拆咯。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當初在軍營中和那些男子同吃同住也沒啥啊,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看。”慕容清河眉毛一揚,不忿地說道,不過下一秒又低聲和楚幼昭解釋,“楚哥哥,當年我在軍營的時候是一個人單獨的營帳,可沒有和那些臭男人住一起。”
祖安差點笑出了聲,這丫頭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其實她不用解釋大家也知道,慕容家想想也不可能讓她和其他士兵住一起的。
看到高英等人一臉頭大的樣子,他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將楚幼昭拉到一旁:“你去湊什么熱鬧,乖乖回家。”
“不,我就要去。”楚幼昭仰著頭毫不示弱地對視著,臭姐夫想把我支開,一定是想干壞事。
“別鬧,”祖安壓低聲音悄悄說道,“你忘了上次教坊司的事了?”
楚幼昭臉色一紅,上次被人拉去教坊司,被人灌醉后女扮男裝的事情差點敗露,若不是姐夫出現,她甚至可能清白被污了,現在想起來都還害怕。
果不其然,回憶起當初的經歷,她語氣就弱了很多:“不去就不去,不過你不許干對不起我姐姐的壞事,不然京城里消息傳得這么快,我肯定會知道的。”
“好啦好啦,我肯定是問心無愧的。”祖安拍著胸脯保證道。
楚幼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并沒有意識到他玩弄的文字游戲。
見楚哥哥不去,慕容清河自然高興無比,她也不堅持去了。
好不容易將兩人送走,高英和裴佑齊齊松了一口氣:“祖兄,你這位小舅子看你看得還真緊,像你婆娘一樣。”
“畢竟是為她姐姐擔憂嘛,”祖安擔心兩人懷疑楚幼昭的性別,急忙轉移話題,“你們傷勢怎么樣了?”
“家中花找來各種靈藥滋補了一番,雖然沒痊愈,但是也不影響日常生活了。”高英答道,“若非祖兄之前在秘境中不計前嫌地仗義出手,我們這小命就交代了。”
祖安笑了笑:“雖然一開始有些誤會,但后來大家都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你們也是奮勇殺敵,易地而處,你們肯定也會救我的。”
見他不居功自傲,兩人看他越發順眼:“哈哈,祖兄果然大氣,今天我們哥倆一定要好好答謝你的救命之恩,讓你感受一下這京城的繁華。”
他們是土生土長的京城貴族子弟,對方剛來京城不久,自然想著 要一盡地主之誼。
原本兩人關系沒這么好的,不過在秘境中的遭遇大家可謂是生死之交了,再加上家族背景相似,自然成了好哥們。
祖安假裝疑惑問道:“為何不去教坊司呢,那里感覺更放心些吧?”
畢竟很多是犯官家眷女兒之類的,一般人眼中總覺得格調要高一些。
高英解釋道:“上次左衛將軍在教坊司出事了,而且牽扯到了魔教身上,現在大家都覺得晦氣,誰敢往那里跑啊。”
祖安神情古怪,沒想到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這時裴佑也補充道:“祖兄不必擔心檔次問題,紅袖招本來就和教坊司齊名,而且最近那里來了一個新花魁,見過的都說風華絕代,氣質不凡,聽說今晚會選一個有緣人當入幕之賓,所以特意喊你一起去看看。”
祖安忍不住感嘆道:“都是營銷手段而已,明明是青樓女子,卻一直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哄抬物價。”
高英和裴佑笑了起來:“祖兄果然是一針見血。”
“不,我只會一棒見血。”祖安糾正道。
高英和裴佑:“???”
“對了,那花魁具體啥情況?”祖安想著去之前多打探一點情報也好,雖然肖建仁知道一些,但畢竟是官方的情報,和這些嫖客所知的情報肯定有不一樣的。
高英和裴佑對視一眼,心中暗暗發笑,這家伙剛剛嘴上不屑一顧,但現在還是對人家來了興趣。
“那花魁叫南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舞技更是一絕,會跳舞的女人個中的好處,嘿嘿,大家都懂的……”裴佑說起這個一改往常陰郁寡言的氣質,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高英也笑著補充道:“如果只是這些倒也罷了,畢竟大多數花魁都有這些技能,她頂多是集為一身而已,關鍵是她那個人有一種莫名的高貴氣質,眼眸中經常露出那種……怎么說呢,仿佛是看垃圾螻蟻的淡漠眼神,這就將京城中一干公子哥勾得心癢難耐了。”
祖安忍不住笑了:“你們這些人也是賤,那么多對你們笑臉相迎的溫柔女子看不上,偏偏喜歡這一款。”
兩人也笑了起來:“可能人性如此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勾得人心癢。”
“那眼神估計是裝出來的吧,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又能高貴到哪里去?”祖安忍不住吐槽道。
“怪就怪在這里,也不怕你笑話,長期流連青樓的這些貴公子哪個不是花叢老手,女人什么樣的手段沒見過?可這個南薰那眼神那氣質卻不像裝出來的,就是因為這樣,才這么多人趨之若鶩啊。”高英解釋道。
祖安心想難怪能讓玉楠那種人物都經常往紅袖招跑,這個花魁還真有些東西,心中越發對她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