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書揚和黑白子忽然眼前一亮,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祖安,紛紛激動地小跑了過去:“祖先生,可算找到你了。”
太子妃:“???”
這到底什么情況,難道我今天在做夢么?
這時小師妹七瑤光也忍不住了:“你們這是干啥呀,一個一個的,他命中是帶桃花,但不是帶菊花啊。”
在她想來,祖安這一生更可能的是和一堆女子糾纏不清,怎么現在女人沒看到,反而是男人一個個看到他就兩眼冒光的樣子?
祖安頓時對這個小姑娘驚為天人,這樣一個甜美萌妹竟然能以如此正常的語氣來開車,關鍵是這個世界菊花也是那個意思么?
黑白子不理他,直接跑去抓住祖安的手:“祖先生,我剛剛和小徒又重新復盤了數十次,我終于明白我剛剛是輸在哪里了,來來來,這次我們再下一次,我絕不會那么容易輸的。”
太子妃有些懷疑人生,沒記錯的話黑白子號稱棋圣吧,整個京城好像沒聽說過誰下棋下的過他,平日里尾巴都快翹上天了,結果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輸給了祖安?
這時七瑤光也咦了一聲,好奇地打量著祖安,幫太子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下贏了黑白子?”
祖安謙虛地說道:“僥幸,僥幸而已。”
一旁的黑白子感嘆道:“并非僥幸啊,事后復盤我才知道祖先生每一次落子后面都藏著數十種殺招,不管我如何應對,都會被一步步逼入思路,這深厚的棋力實在是讓我嘆為觀止。”
聽到這話,太子妃小臉一紅,她之前在東宮看到祖安教太子下那什么五子棋,覺得相當簡陋粗鄙不堪,還有些責怪他把太子帶偏了,以為他不學無術,沒想到他的真實棋力竟然這般高明?連黑白子都自愧不如?
太子妃出生名門世家,和有些千金大小姐喜歡叛逆窮小子不同,其實她更喜歡那種傳統價值觀認可的男子。
溫潤如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翩翩佳公子是她最鐘意的。
祖安這家伙外形倒是夠了,可惜平日里身上有股市井出身那種痞氣,她素來不怎么喜歡。
可沒想到他原來在圍棋上的造詣這么深,琴棋書畫,棋最難,最難的都這么厲害,其他的幾項又豈會差了?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讓手下人去收集祖安的情報,似乎在明月城他就以琴曲和詩詞聞名,不過當時她并沒有在意,只是覺得對方用這些來勾搭青樓女子,實在上不得臺面……
但現在她忽然意識到原來他是個真正的大才子,只是平時完全不刻意表現這一面,反而用一種放浪不羈的形象偽裝自己。
他為何要這樣呢?
對了,他是得到了長生之術《鳳凰涅槃經》被皇上派人抓入京中,又被齊王一黨的人記恨,夾雜在京城最大的兩股勢力中間,稍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想來他是故意表現得這樣來保護自己的吧。
想到這里,她不禁心生憐惜,她記得情報中提到過 ,祖安似乎是個孤兒,相依為命的叔叔也早逝,然后入贅到楚家受盡白眼。
好不容易在楚家站穩腳跟,結果又出了《鳳凰涅槃經》一事,被楚家毫不留情地舍棄。
如今孤身一人在京城舉目無親,誰都指望不了,什么事情都只能指望他自己,太可憐了。
我以后一定盡可能地好好照拂一下他……
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了太子的樣子,心中十分惱怒,太子和祖安比起來完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反面啊,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廢物。
她在這里思緒萬千之時,外面的七瑤光也好奇地拉著祖安詢問:“黑白子雖然下不贏我,但棋力也算馬馬虎虎,你竟然能贏他,唔,我們倆來一盤吧。”
一旁的黑白子臉色如同黑棋一般,自己堂堂的棋圣,被這女人克得死死的,關鍵是不是因為棋藝不如她,想到這里他就十分憋屈。
祖安訕訕地說道:“改日,改日吧。”
七瑤光笑了:“好,就改日,我們說定了。”
這時旁邊的王書揚再也忍不住了,將黑白子和七瑤光推到一邊:“你們這些都是玩物喪志的玩意,別打擾我說正事。”
黑白子哼了一聲:“誰說我們這就不是正事了?”
盡管有些憤憤不平,但他也清楚王書揚的確憂國憂民,所以聲音越來越弱,不好與他爭。
王書揚則拉著祖安說道:“祖先生,剛才你和我提到的雜交水稻的概念,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有個大難題,要知道水稻的花都是雌雄同體的,自己給自己授粉,想要雜交的話,必須切掉水稻的雄蕊,可水稻的花那么小,實際幾乎不可能操作啊。”
祖安松了一口氣,這個他剛好知道,當年網上其實不少帖子抹黑袁老的貢獻,正反兩派大打嘴仗,作為一個鍵盤俠他也參與過其中,整個過程也看過一些資料,正好知道他說的這個問題。
“這個簡單,你在野外去找那種天然的雄性不育株的水稻,它的雄蕊有問題,但雌蕊沒問題,不就可以用來和別的水稻雜交了?”祖安答道。
王書揚眼前一亮,忍不住擊節贊嘆:“妙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祖先生,請再受我一拜。”
說完恭恭敬敬又像祖安行了一禮。
旁邊的其他幾個師兄弟同樣震驚不已,他們雖然不太懂農業,但也明白這玩意如果真的弄出來,對天下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關鍵是這么珍貴的東西,他竟然一點藏私的念頭都沒有,要知道換個人絕對是自己拿去謀利了。
想到這里,他們幾人也不約而同向祖安行了一禮,連姜羅敷也不例外。
“各位這是干什么呀,快快請起,快快請起。”祖安有些頭大,自己似乎裝過頭了啊。
木屋中的太子妃一臉震撼地看著這一幕,然后又看了看身旁的祭酒,決定試探一下:“祭酒大人,他們這樣對一個年輕小子行弟子禮,您不生氣么?”
祭酒淡淡地說道:“我一直教他們一個道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看來他們沒有忘記,看到這一幕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么會生氣呢。”
太子妃暗暗發笑,既然如此,那剛剛為何將尹施扔下山。
這時外面的王書揚趁機問道:“對了祖先生,另外還有幾個問題……”
祖安聽得頭都大了,他本來就只知道概念啊,哪知道什么技術細節,急忙說道:
“這些都需要你自己逐漸摸索。正所謂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這世界也有其本來的運轉規則,如果冒然改變太快,很可能遭到世界規則的反噬,反倒不美。”
“咦?”木屋中的祭酒輕咦了一聲,眼中精光閃動,望向窗外的眼神越發深邃。
旁邊的太子妃暗暗心驚,她原本覺得這幾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可沒想到連祭酒都動容,那一定是自己層次不夠領會不到。
話說原來祖安的境界這么高啊,以前真的是小覷他了,嗯,以后不能像以前那般對待他了。
此時外面的眾人同樣面露震撼之色,要知道他們幾人是祭酒的嫡傳弟子,水平本就相當之高,被這一點撥,隱隱都有所感悟。
祖安心想不是吧,我也就隨便徹點以前在網絡里看到的那些話,結果你們就信了?
姜羅敷看到身旁的七瑤光不停地點頭,不禁啞然失笑:“小師妹,你聽得懂他話中的意思么?”
七瑤光壓低聲音答道:“聽不懂呀。”
“既然聽不懂你在這里點頭干什么?”姜羅敷奇道。
七瑤光答道:“他們都在點頭,我要是說我聽不懂豈不是證明我很蠢?好沒面子的。”
姜羅敷:“……”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她輕咳一聲:“各位師兄,還是先不要耽誤阿祖了,我想引薦他進學院當教室,師父說需要半數以上的師兄弟同意,我還需要去拜訪大師兄、四師兄他們呢。”
這時其他幾人紛紛叫了起來:
“還拜訪他們干啥呀,我們同意了就已經超過半數了。”
“開什么玩笑,祖先生這樣的大才愿意來學院,是我們學院的榮幸。”
“莫說是來給學生當老師,就是給我們這些老師當老師,也是綽綽有余啊。”
木屋中的太子妃已經被震撼得有些麻木了,看到原本以為極難說話的這些人這么容易就同意了,她反而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她神色復雜的望著外面那個男人,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人么?
新疆實在是太大了,從中午開車開到晚上,額不對,這邊晚上10點太陽都還在天上,到底還算晚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