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我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么?”裴綿曼低頭望著下面那巨大的怪蛇球,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每個怪蛇那猙獰惡心的模樣。
雖然現在這怪蛇球離他們還有一點距離,但可以預見,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怪蛇爬到上面,然后朝兩人飛射而來。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棄。”祖安沉聲說道,正在思索著各種可能的方法,可惜如今面對這密密麻麻的怪蛇,一個又一個念頭被他自己否決。
裴綿曼此時卻抬頭望向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楚初顏陪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很遺憾?”
祖安將幾條激射而來的怪蛇挑飛,然后搖了搖頭:“這有什么遺憾的,在這種時候有你在身邊我也很滿足啊。”
聽到他的回答,裴綿曼唇角微微上揚,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喜悅之意,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說要是我們先認識的話,該有多好啊。”
祖安下意識回道:“我們先認識的話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裴綿曼噗嗤一笑,想想也是,若非對方是楚初顏的丈夫,讓她產生了好奇,以她的性子的確不會多瞧這樣憊懶無賴的家伙一眼的。
祖安嘿嘿地笑了起來:“突然和我說這些怪怪的話,怎么,不可自拔地愛上我了么?”
誰知道裴綿曼既沒有惱怒,也沒有害羞,反倒是靜靜地仰著頭望著他,一雙眸子猶如一汪秋水般清澈動人,就這樣望了一會兒她忽然湊過來親到了對方嘴唇上。
祖安一怔,那柔軟的紅唇,甜美的氣息讓他一個激靈,差點失神被激射而來的怪蛇咬到,急忙揮劍將它們擋下。
良久唇分,裴綿曼本來虛弱的蒼白臉蛋兒此時仿佛涂了一層胭脂,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我只是想著要死了這一輩子還沒接過吻有些遺憾,所以才試了試,你別多想啊。”
祖安郁悶了:“聽你這口氣,似乎隨便是個男人都行?”
“又不是非你不可。”裴綿曼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祖安哈哈一笑:“那你沒干過的事情還多呢,我可以帶你一一體驗啊。”
“滾!”裴綿曼紅著臉啐了一口,但后臺并沒有收到她的憤怒值,顯然并沒有真的生氣。
空氣中的曖昧氣氛讓這恐怖險惡的巨坑中多了一絲溫情,不過兩人都明白,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是那巨大的蛇球停了下來,顯然它們覺得此事的距離差不多了,便不再繼續擴張,而是其他的怪蛇紛紛爬上圓球,一個個仰著脖子蓄勢待發。
這次要射過來的數量不知道是剛才的多少倍,祖安并沒有信心將它們全都擋住,而且就算擋完了這一波,后面還有無數波,兩人依然死路一條。
正絕望之際,忽然不遠處的墻壁裂開,一根青灰色粗壯的東西彈射而出,直接插到了那怪蛇球中,然后卷著不知道多少拼命掙扎的怪蛇縮了回去。
墻壁破洞后面傳來了一陣陣咀嚼的聲音,仿佛在吃辣條一般。
半空中的兩人面面相覷,祖安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剛剛那是……舌頭?”
裴綿曼也是花容失色:“好像是的。”
那么大一根,那么長的舌頭,到底是怎樣的生物才有啊。
而且祖安還清楚的記得,那些怪蛇的血液是有毒和腐蝕性的,墻壁后那未知的生物就這樣將它們卷回去吃了?
不怕胃穿孔么?
難怪舌頭是青灰色的,一看就是不健康啊。
祖安腦中念頭紛雜,此時下面那些原本來勢洶洶的怪蛇仿佛見到了天敵一般,紛紛驚恐地散去。
原本龐大的蛇球瞬間土崩瓦解,那些怪蛇再也不復剛才的英勇,紛紛往各個方向逃竄。
可之前聚集得實在太多,在蛇球最里面的那些怪蛇就慘了,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脫身,反倒因為慌張很多蛇緊緊纏到了一起,誰也無法解開。
這時墻壁里那青灰色的巨舌再次激射而出,這次祖安看得真切,這舌頭并非想象中的那樣柔軟,而是像一柄鋼槍一般,幾乎是瞬間洞穿了那個巨大的蛇球,舌尖還從另外一邊露出了一截,混合著怪蛇血液以及粘液的不明液體不停地沿著那舌尖滴了下來。
舌尖是一個尖銳的三棱錐形狀,整條舌頭的邊緣豎著恐怖的倒刺,讓人看了就膽寒。
“這……這是個什么怪物啊。”裴綿曼聲音很小,生怕驚動了對方。
祖安搖了搖頭,死死地叮囑不遠處的墻壁,那里應該就是他們剛剛掉下來的地方,本來那里是生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怪獸,一下子將生路堵死了。
隨著兩次捕食,再加上那些怪蛇逃逸,巨大的蛇球幾乎消失不見,那恐怖的舌頭又激射了幾次都無功而返。
墻壁坑道里的怪物顯然不耐煩了,
邁著沉重的腳步轟隆轟隆地走了出來。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嘴,最里面有兩派森然的牙齒,每一顆都仿佛一把刀一般。
它的嘴角不停地抵著涎液掉在地上,那涎液粘稠無比,看著就惡心。
祖安咽了咽口水:“這玩意兒怎么跟電影里的霸王龍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改變了看法,除了嘴巴比較像之外后面就不像了,首先體型就差了很多,這怪獸大概只有三米左右高,另外它的四肢比較均勻,雖然明顯看得出后腳更粗壯一些,但是兩個前爪也不是小短手,上面那尖銳的利爪顯然它們絕非裝飾品。
一條長長的尾巴,尾部尖銳無比,整條尾巴延伸到背脊,都有一些細小的尖刺,很像電影里異形的尾巴。
最古怪的是它的頭,它的頭又大又長,明明是個食肉動物,頭上卻長了只有食草動物才會有的兩只角,仿佛山羊一般。
這并非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他整個頭上并沒有看到眼睛的存在!
另外它的頭頂與羊角之間,上面天然形成一片古怪的花紋,看著狠戾又玄奧。
裴綿曼壓低聲音在祖安耳邊提醒道:“這花紋和剛剛上面封印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啊!”
祖安點了點頭,的確沒什么差別,而且跟前世那些商周青銅器上的花紋也是一樣的。
這是那怪獸大嘴一張,發出了陣陣嘶吼,不過與想象中的驚天動地不一樣,他的吼聲不僅不威猛,反而很……很弱雞,因為就像嬰兒的啼哭聲一樣。
可坑中那些怪蛇聽到這個聲音,卻紛紛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很多甚至都忘了逃了,僵直在原地瑟瑟發抖。
祖安和裴綿曼也是臉色蒼白,這種極致反差的聲音聽起來極為詭異,再配合周圍的環境,如果在前世電影院中播放,多半要嚇死觀眾的。
那怪獸一個跳躍便跑到怪蛇最密集的地方,舌頭再次激射而出,直接將地面上那些僵直的怪蛇洞穿,然后拉回了自己口中。
這時候其他的怪蛇方才如夢初醒,紛紛繼續開始逃亡。
祖安這時候終于看到了它的眼睛,它的眼睛并非長在腦袋上,而是長在了雙肩的位置。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則關于上古兇獸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