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愿違,就算蕭遠山出自遼國蕭氏一族,依然比不上慕容博父子在耶律重元心中的分量。
最終在他們的絞殺下,蕭遠山年老體衰又負有內傷,最終失手被擒。
喬峰則拼死殺出重圍,受了重傷后不知所措。
現在蕭遠山就被關在慕容博的王府中,想要以他為誘餌,來抓捕潛逃中的喬峰。
恰巧此時傳來西夏公主招婿的事情,慕容復便陪太子耶律涅魯古一同前來,希望能達成和親。
一舉解決遼國西部的邊患,以便全力應對女真人的進攻。
而在來的路上,他們從探子手上得知完顏吳乞買前來的消息,自然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在他們看來,完顏吳乞買是他們此行最大的對手,若讓此人得手,遼國將面臨被兩面夾擊的威脅。
所以打著先下手為強的主意,慕容復他們選擇直接截殺完顏吳乞買。
只要在西夏順利除掉他,不僅可以在此次招親大會中少一個勁敵,大大減輕壓力。
最重要的是,還可以使西夏王改變在遼、金之間搖擺不定的態度,讓西夏王明白選擇遼國結盟是他唯一的選擇。
“打得還真是一把好算盤。”郭玉心里暗哼。
他不得不承認,慕容復他們這次用的確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計策。
完顏吳乞買現在已經身死,此行參加招親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就是那個吐蕃王子。
但吐蕃早已不是兩百年前與大唐爭鋒的強國,這些年日漸衰落,江河日下。
其他各國根本不會將其放在眼里,如何能與大遼這種當世強國相比。
更重要的一點,西夏再經過與遼興宗的幾次戰爭后,知道與遼相爭占不到多少便宜,把自己的目光主要放在大宋身上。
這些年來遼國和西夏的關系基本保持的還算安穩。
可惜現在出了金國這個大亂子,遼國他們不得不對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再次警惕起來,派出太子耶律涅魯古前來和親,希望繼續維持住兩國的和平。
現在看來,他們的機會很大。
西夏王作為一代梟雄,肯定會考慮其中的利弊,說不準就會違背女兒的意愿把她許給耶律涅魯古。
郭玉思及至此,心下不由有些煩躁。
此次招親不僅事關虛竹的終身幸福,更加重要的是還關系著大宋的安危。
如果讓耶律涅魯古成功,則大宋可能會遭遇西夏更加猛烈的威脅,將不可避免地大大減緩對自己內政的處理。
這樣還怎么刷新吏治,養精蓄銳,如何在未來與更加強大的金國相爭。
所以這次不管于公于私,郭玉必須保證讓一切回到正軌,讓虛竹成功娶到銀川公主。
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走到慕容復身旁,簡單地瞄了一眼,一掌拍在他的額頭結果了性命。
然后解下他的衣袍自己穿上,再從懷中掏出工具,經過一番拾掇,慢慢變成了與慕容復一般無二的相貌。
說起來還得感謝阿朱,傳給了郭玉她那神乎其技的易容術絕技。
雖然郭玉原本就會一些,但畢竟沒有那么精湛,只能做些簡單的掩護。
而阿朱這種技術,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江湖經驗的人仔細地就近慢慢觀察,絕對發現不了其中的破綻。
郭玉相信,耶律涅魯古這樣出身高貴的貴族,肯定沒有發現他的這種本事。
而且慕容復也才去遼國沒幾個月,耶律涅魯古應該對他的生活習慣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
所以郭玉準備扮成慕容復的樣子,與耶律涅魯古一同回去,好在招親大會上見機行事,取得上風。
“姐夫,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郭玉趕回來時,耶律涅魯古已經完全清理干凈自己等人遺留的痕跡,只在地上留下完顏吳乞買等人的尸體。
郭玉輕輕吐了口氣,偽裝成慕容復的聲音小聲罵道:“我也沒有想到此賊的輕功這么好,追了好久才把他拿下。”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回去。”
耶律涅魯古果然沒有絲毫懷疑,對著郭玉說道:“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我們不能讓人發現蹤跡。”
其后郭玉久與耶律涅魯古等人一同趕路,沿著原路躲過看守直接返回他們所住的驛館。
當然,郭玉等他們都熟睡后,又出去了一趟,給無崖子、虛竹他們留了一封信,方才安然入睡。
“混賬,你們幾個是怎么服侍太子殿下的?讓他喝成這副模樣。”
郭玉大聲對著幾個契丹下人喝罵。
今天就是招親大會的日子,所有人都應該身著正裝前往西夏皇宮,正式參加宴會。
可耶律涅魯古此時卻喝得伶仃大醉,任憑下人怎么呼喚,也無法醒轉過來。
這當然是郭玉的手筆。
早在昨日,他就對耶律涅魯古使了移魂大法,讓他帶著幾個下人去城中青樓大喝了一頓花酒。
然后就被滿身酒氣的抬回來,到現在還人是不醒。
“算了,時間來不及了。”
郭玉假裝發了通脾氣,然后萬般無奈地對著下人說道:“你們幾個抬著太子殿下,我們即刻前往西夏皇宮。”
走在路上,他們這副樣子自然引起行人的圍觀,紛紛對他們指手劃腳,讓護送的護衛尷尬不已。
郭玉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對他們的言詞毫無表示,面無表情地在最前面走著。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然對旁人的反應毫不在乎。
他們一路慢行,終于在西夏侍衛的帶領下,進入了宴待賓客的廳堂。
“你看那是誰?怎么還被人抬著進來?”這時一個中年漢子操著一口粗糙的聲音大聲喊道。
“這你都不認識啊?”旁邊的人同樣大聲回應,“他可是遼國的太子殿下,不過這副模樣實在……哈哈……”
“哈哈……”
話音一落,大堂里所有人都對著郭玉他們發出笑聲。
突然,一位身著官服的禮官來到臺前,揚聲高呼道:“萬歲到!”
頓時,眾人見到了一隊侍衛簇擁著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緩慢來到臺上,最后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
臺下所有人見狀微微行禮,“見過西夏皇帝陛下!”
“免禮!”
西夏皇帝輕揮袖袍,把身子端正起來,一雙虎目逐漸從左到右依次掃過眾人。
在看到郭玉他們時,目光忽然一縮,沉聲問道:“這位是何人?”
郭玉挺身而出躬身行禮,毫不避諱地回答道:“回稟西夏皇帝,這是我大遼的太子殿下,耶律涅魯古殿下。
我們初來乍到,對貴國的各種美酒佳肴都非常好奇,太子殿下一時高興就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沒想到貴國的酒這么烈,導致我們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是嗎?朕竟然不知道我們西夏的酒這么厲害,能把耶律王子喝成這副模樣?”
西夏皇帝冷著臉反問,隨后不等郭玉回答,一甩袖袍從椅子上起身。
鐵青地看了雖然還在呼呼大睡的耶律涅魯古一眼,冷哼一聲,邁步離開。
“這,這,西夏皇帝怎么突然走了?”
“是啊,是啊,看來是被遼國的太子給氣到了。”
底下所有人看到西夏皇帝負氣而走,紛紛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
在場所有的契丹隨從,一時間被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只有郭玉站在旁邊,表情依舊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只有雙眼透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眼神。
與此同時,剛剛下去的禮官再次走上臺前,朗聲說道:“諸位請坐,陛下有口諭,請隨意飲酒用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