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這是……?”
臨近西夏王城,無崖子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人皮面具,帶在自己臉上,瞬間換了一副容貌。
“唉,老夫只是不想讓你外婆發現我的到來。”無崖子神情蕭索地回答。
王語嫣已經知道無崖子的往事,自然也是十分傷感,上前攙扶,略做安慰。
此時他們即將穿過林子前往城門,卻意外發現四個身著黑袍的秀麗少女從林子不遠處沖過來。
“少主人,太好了,你果然來了西夏。”少女長得很是相像,站在虛竹兩側各自拉著他的胳膊興奮地搖晃。
“梅劍、竹劍,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虛竹被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不知所措,紅著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隨即濃黑的眸子一亮,大叫道:“難道姥姥她老人家也來西夏了。”
旁邊的無崖子聞言眼睛瞬間一縮,身子也細微地抖了抖。
“是啊,是啊。”
梅蘭竹菊四個小丫頭非常活潑,小臉上紛紛掛滿了笑容,開心地回道:“主人聽說西夏公主招親,就帶了我們十多個姐妹來湊熱鬧。
而且她還說少主人你可能會來此,就讓我們四人在城外等候,沒想到還真碰到少主人。”
“呃…”
虛竹或許想起過往的一些事情,臉上的尷尬之色愈發濃了,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
“走吧,三弟,我們就陪你隨四位姑娘一起去見見這位大名鼎鼎的童姥。”
郭玉輕言笑道,替彷徨的虛竹做了決定。
再來西夏之前,郭玉就有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
天山童姥前段時間剛剛因為散功在李秋水手中吃了大虧,以她的性格,養好傷后豈能不找李秋水報復。
何況此事還事關虛竹的終身幸福,清楚一切原委的天山童姥,肯定會插手。
要知道天山童姥這個人雖然脾氣暴躁,甚至說有幾分殘忍,視他人生命如草芥。
但對她看重的自己人,也是發自內心的好,不然靈鷲宮的這些姑娘怎么可能那么忠心于她。
而經過前段時間與虛竹的經歷,天山童姥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雖然對虛竹的處事風格很不以為然。
所以她今天會出現在這里,郭玉一點也不意外,這也是郭玉邀請無崖子前來的主要原因。
要是天山童姥與李秋水見面動起手來,虛竹的婚事還真可能泡湯,這是郭玉所不能允許的。
而能把這二位給治住的,當世也只有無崖子一人而已。
“好吧,我也有事想要問問姥姥。”虛竹聽從了郭玉的一件,認真地點點頭。
“好啊,少主人,我們現在就帶你去見主人。”
梅蘭竹菊四人手提寶劍,興奮地揚首向前帶頭邁入城門,郭玉等人緊隨其后。
天山童姥膽子很謹慎,住的是城內一家其貌不揚的中等客棧。
畢竟是李秋水的地盤,就算是她手下有數千人,也得暫時收斂起鋒芒,只能暗中行事。
“小和尚,你不是不喜歡姥姥的安排嗎?怎么會大老遠跑來這里。”
郭玉等人一進入客棧的大堂,就聽到一句聲音略顯蒼老的戲謔之語從二樓傳出。
隨后,便見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一位身著黑袍的嬌小女童出現在眾人面前。
“姥姥!”
見到來人,虛竹顯得極為局促,兩手握拳不知道往那放,最后大著膽子輕喚一聲。
天山童姥小腰一扭,跨身來到虛竹身旁,繞著他走了一圈,調笑地說道:“嘖嘖嘖,你當日不是要回少林做和尚,怎么現在又舍不得了。”
“姥姥就別取笑我了。”虛竹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能沉著頭低聲回道。
“哈哈!……”
天山童姥大聲長笑,袖袍猛地一甩,“好,那姥姥就讓你得償所愿,把那個西夏公主娶回家。”
聞言,虛竹身體頓時僵住,吃驚地問道:“姥姥,難道夢姑真是一位西夏的公主?”
“呵呵,呆子。”
天山童姥揮起袖袍在虛竹的額頭輕拍了下,揚聲笑罵道:“你小子現在才想明白嗎,再怎么說你對姥姥還不錯,姥姥豈會虧待了你。”
“這個,這個……”
虛竹見還真被郭玉給猜對了,整個人有點懵,表情震驚,但更多是帶著歡喜之意。
“噗嗤!”
看著虛竹這副呆樣,天山童姥不禁再次失笑,不過沒有再過多打趣虛竹,而是把目光投向郭玉等人。
隨即明顯身子一怔,伸出食指指向無崖子,聲音變得顫抖,試探著向虛竹問道:“小和尚,你這位朋友是……?”
“唉!”
無崖子不等虛竹回話,長嘆一聲,帶著深沉又復雜的語氣說道:“師姐,多年未見,你連師弟也認不出了嗎?”
說完,無崖子伸手緩緩摘下人皮面具,目光微沉,十分感觸地直視天山童姥。
“師弟,果然是你。”
天山童姥瞬間雙眸就涌現淚花,身子看上去愈發顫抖,嘴巴微微張開看上去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郭玉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感慨。
天山童姥這一生真是一個十足的悲劇,若他沒有在練功時遭到李秋水的暗算,也許說不定會與無崖子能成就一番姻緣。
如今這幅情景,只能說兩人有緣無分,月老給他們沒有牽上這根紅線。
郭玉等人很識相,沒有打擾天山童姥與無崖子這對久別重逢的師姐弟敘舊。
在靈鷲宮侍者的安排下進入客房休息,準備參加兩日后的招婿大會。
可惜,郭玉晚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都是關于喬峰的事。
這件事仿佛在他心里扎了個刺,一直折磨著他,不得安穩。
郭玉實在忍不住,便起身孤身一人離開客棧,想要到外面到處走走散散心。
沒想到出去沒多久,他卻意外發現一伙黑衣人,大概有三十多個,正向著城外方向快速趕去。
郭玉本來就閑著沒事,頓時來了興致,偷偷跟在他們身后,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這伙人武功都不錯,不做絲毫停歇地一口氣奔出去二十多里,然后躲到官道旁的樹林里。
只見位于最中間的兩人中的一個小聲說道:“現在大家趁還有時間就休息會兒,待會還有一場大戰等著我們。”
聽到聲音,郭玉一驚,此人正是白日剛剛見過的慕容復。
郭玉本想明日抽個時間尋訪慕容復在城內的落腳點,沒想到卻這么巧就碰到他,看上去正在策劃一場大行動。
“姐夫,你說我們這次能成功嗎?”
突然,人群前方另一個和慕容復并列的黑衣人扭頭看向慕容復問道,“如果失敗,那會引起大麻煩的。”
“太子殿下不用緊張。”
哪知慕容復小聲安慰道:“這次我們得到確切消息,他們絕對會從這里路過。
而我們帶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動起手來,他們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何況我們身在暗處,以有備對無備,相信一定可以一擊必殺。”
郭玉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聽得異常驚訝,面色變幻不定。
他沒有料到,這伙黑衣人的另一個頭目竟是耶律重元的親生兒子,遼國的現任太子。
看情形他們好像想要暗殺什么人,才會夜深人靜時潛伏在這里。
郭玉屏住氣息,藏在他們不遠處,耐心地等著,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干什么陰險鬼祟之事。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大路南邊終于出現了一隊五十多人的商隊緩緩而來。
慕容復伸手輕輕一揮,所有暗中的黑衣人俱都身子一緊,打起十二分注意,目光緊緊盯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