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猜。
這哪是一般人猜的到的呀。
孔寒安最不耐這種猜來猜去的事情,對黎覓海使了個眼色。
黎三會意,張開了口。
“嗚嚕嚕嚕嚕~”
牛車啟動了……
木牛是好牛……
這車不是啥好車……
起碼木板擋風效果不行。
極速前進中,風從模板中漏了進來,灌入了黎覓海的嘴里。
從來都是他們黎更族給別人嘴里灌風,他哪受過這氣。
別說黎三,孔寒安也感到了一陣失重感,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識施展了法力穩住身形。
怪不得孟老哥說要坐穩。
這速度,過彎都能過出逮蝦戶的感覺。
孔圣人平日里都坐這種車出門?難為他了啊。
駕車的孟愈嘿了一聲。
“沒想到孔老弟年紀輕輕,實力不弱,大乘境大圓滿……抱歉了,是老哥考慮不周,對不住對不住。”
也沒見他念子曰,一股才氣籠罩了車身,別說風,就連方才的失重感都消失了。
孔寒安嘆了口氣。
“孟老哥,咱們能別整這些歪東西么?試探我境界,何須如此。”
孟愈哈哈大笑。
“老師希望你能成為他朝堂的助力,可不得打探清楚么,尤其是孔老弟你又喜歡藏拙。”
孔寒安很無奈。
“孟老哥這話就說的見外了,咱們自家人,藏得什么拙?”
孟愈嘿然,不再說話,車卻停了。
孔寒安一愣。
就到了?
這么快!?
孟愈的聲音自車外傳來。
“劍門關山脈間,不知何時挖出了一個通道,直通平邑鎮,所以路上省了許多功夫,你雖被攝入劍門關內,但之前留言確實不虛,老師到來后,沒費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那條山洞。”
孔寒安聞言直呼好家伙。
他當時只是玩心大起,順著胡路的話反向胡謅,沒成想是真的。
真應該把胡路帶出來,讓他對自己的本事有一個深刻的認知。
車門打開,濃眉大眼的孟愈出現在了車門前,張嘴便要說話。
“孔嗚嚕嚕嚕嚕”
黎覓海化風,灌了他一嘴。
叫你剛剛謎語人!
叫你剛剛飆車!
叫你方才拿風灌我。
孔寒安走出車外,抬眼看去,天邊泛白,應該是卯時左右。
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
映入眼簾的環境有些熟悉,仔細一看,房屋皆坐南朝南。
這不是平邑鎮的楊家么。
“黎三,別胡鬧,都是自己人,對孟先生尊敬些。”
孔寒安喝止了黎三。
風從孟愈嘴里撤出。
孟愈干嘔幾聲,他反倒不怪,哈哈大笑,才氣化為實質,追著黎覓海的妖風跑了起來。
一邊追著黎三,孟愈一邊道。
“這里是南岳廟,圣人在廟內,孔巡使但入無妨。”
孔寒安搖了搖頭,這孟老哥行事實在有些不羈。
楊家崇信南岳,作為平邑鎮的土豪。
廟宇自然修得堂皇富麗,青磚白墻琉璃瓦,也無雜草灰塵。
可孔寒安卻從中看出了一絲衰敗。
廟內已被郡兵占領,見孔寒安入內,胥蒙迎了出來。
胥蒙滿臉苦笑,這些日子來回奔波,他就沒停下過。
先對著孔寒安鞠了一個躬。
“感謝孔巡使保住了我們胥氏,保住了堯山鎮。”
他好像后背很癢,直起身后便一直在撓。
孔寒安正要多問,謝云華也迎了出來,鄙夷的看了眼到處追風的孟愈,謝云華對孔寒安抱了抱拳。
“孔副使,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謝云華這個稱呼,有點玩味。
按理而言,楊堅身亡,孔寒安應該順位補上,成為正使。
孟愈與胥蒙都是這么認為,直接稱呼孔寒安為巡使。
可謝云華這話,便透露出他有別的心思。
但他這么稱呼也沒錯,朝廷任命沒有下來,孔寒安現在依然是巡使而已。
孔寒安略帶深意的看了眼謝云華。
“謝知事辛苦了。”
兩人還未多言,正殿內便傳來了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
“寒安么,進來吧,其余人先退院外,煩請胥將軍守好門,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可卻又滿是溫和,讓人心中生不出反感。
這便是圣人的本事么。
孔寒安心中想著,隨著滿院的人一道,恭謹行禮。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孔寒安信步入內。
大堂之內的環境,出乎孔寒安的預料。
豪華的殿堂內,四處皆是神像的碎片,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排又一排用白布蓋住的尸體。
一個中年男子背對著他,蹲在一具尸首前,似乎正在查看。
這應該是孔圣人了。
孔寒安正要行禮,背對著孔寒安的圣人開口道。
“寒安啊,陰司地府的都尉,好做么?”
圣人你說啥?
這句話如雷貫耳,給孔寒安整懵逼了。
孔圣人掏出一塊手巾擦了擦手,站了起來。
“顧府之事,雖然你推功到了前曾縣尉身上,但你出現在了顧府之中,與一冥界馬妖一起,和陳道首合力,拘走了顧強的魂魄,當時,你聲稱你是地府陰差?”
“陰風山入侵之前,鳳吟鎮附近的鬼怪一掃而空,有人看到了一個落魄書生和一只馬妖的身影,陰風山自此從人間消失,巫神之中的月神隕落。”
“而后你又出現在和略鎮,揮手即是大量冥界妖魔,陰風山鬼修一網打盡。”
“蜀文王陵當夜,顧強顯靈,自稱加入陰司地府,和略鎮附近,有地府陰兵過路,掃蕩鬼巢。”
“你出現在平陽鎮,平陽鎮的鬼巢又被一掃而空。”
圣人轉過了身。
身材高大,接近兩米,光看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一個書生的模樣,倒反而像是摧城拔寨的猛將。
他雙耳垂肩,頂如反宇,下顎處留著一小撮胡須,雙眸中除了深邃,便是深深的疲憊。
身高與外貌,讓他極具壓迫感,可他的神情與話語,卻又魅力十足,讓孔寒安下意識的覺得親近。
外表上看,他和孔寒安相差甚遠,但仔細看去,眉宇間似乎與孔寒安有那么一絲神似。
他打量了孔寒安幾眼,點了點頭,繼而又說道。
“寒安啊,聽叔一句勸,陰司地府的水太深了,你根本把握不住,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