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一整天都沒有從后院出來,牛平安和樓光正實在等不得了,就先告辭離開。
到了晚上的時候,姜皇叔竟然帶著稷山書院姚聽寒回來。
姜皇叔聽說梁晉已經回來了的時候,有些意外,然后就通知下人叫梁晉一起來吃晚飯。
而梁晉被叫過來以后,看到姚聽寒,也是意外不已。
“姚小姐,你怎么來了?”
梁晉問道。
但姚聽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姜皇叔就黑著臉問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你不是跑去城外看案子了嗎?怎么,案子可破了,這就跑回來了?”
怎么看起來,自己和姚小姐說話,姜皇叔很不高興似的?
梁晉便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姜皇叔不想聽他,只擺擺手說:“吃飯吃飯,吃完了飯趕緊忙你的去,別讓你們家總捕大人空自著急。”
姚小姐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似乎興致不高。
飯后梁晉腦子里全是他的新法術,著著急急回了后院演武堂中。姚聽寒隨后尋來。
姚小姐依舊心情不佳,梁晉便停下了法術開發,和姚小姐聊了一會兒的天。
他這才知道原來三大修行圣地的人都已經到劍宮去相聚,也不知道商討什么事情。三宗掌門和道宗平退思都過去了。
他猜測這和養山村那案子有關,姚聽寒也如此猜測。不過猜測無益,兩人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姚聽寒只說她師父明飛云要去劍宮,怕他自己走后,沒人能管住姚聽寒,就請姜皇叔把姚聽寒帶來了這里,讓姜皇叔管住她,讓她不要亂跑。
梁晉倒是沒想到姚小姐還會這么不聽話,畢竟她曾經也是聽話地服從了姚學士之命,跟自己相親的。人前后的變化怎么可能這么大?
或者說姚小姐剛剛到了叛逆期?
“梁相公,養山村的案子,究竟如何了?”
姚聽寒欲言又止地猶豫了半天,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梁晉便聽出來了,姚聽寒來找他,怕為的是這案子。姚聽寒也想通過自己了解案情,然后針對偵緝司?
又或者這三大圣地和這么多修行者聚集長安城,有什么行動?那行動又和這起案子的進展有關?
他皺了皺眉,仔細地看著姚聽寒,心想姚小姐是受她師父所托而來問自己案情的,還是自己想問的?
梁晉希望是前者,起碼姚小姐看起來,還有點不情愿,這讓他心里能舒服些。
“梁相公……我……”
姚聽寒注意到了梁晉懷疑而略微冷漠的目光,一下子緊張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我是想問,養山村的案子,什么時候能破?”
“為什么想問?”
梁晉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咄咄逼人了,也有點草率。萬一聽寒仙子聽到這個問題心情不爽驟然對自己發難,自己只怕打不過。
但是他實在忍不住要問。兩輩子都是年輕人,他覺得自己修養還不夠。
姚聽寒微微低下頭去,沉默了一陣,才黯然說道:“我……我在稷山書院里,經常見兩個養山村的孩子。他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就是想……想你趕緊破了這案子。你總能破了案子的,是吧?”
她說時騏驥地看向梁晉,掩藏在狐妖面具下的面龐不知道是什么神情,但從她的眼神里,梁晉在騏驥之外,還看到了別的情緒,一如元宵夜里,青龍河上。
她好像把自己當成了流星,每一回都盼著自己破案,將她從難以自拔的情緒中拉出來。
梁晉不由被姚聽寒的情緒感染,放下了對這個憂傷姑娘的懷疑。他輕輕吐出口氣,說道:“我在想法子,在做準備。做好了準備,就會去現場,說不得就能破案。”
“嗯,好。”
姚聽寒明白了什么,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她守在了門外。
之后,梁晉在演武堂里開發新法術,姚聽寒就在門口,安安靜靜地守候著梁晉。
梁晉鉆研到了后半夜才休息,姚聽寒也候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梁晉簡單吃過了早飯,就繼續鉆研。昨天的半天時間,他對于這個法術,已經有了大概的眉目。
這是個比觀微術要復雜許多的法術,涉及到了神源武道和神通法術的結合,而且細微末節方面,也遠比觀微術需求精細。因此他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構建好了整個法術的模型。
而在這一天里,姚聽寒始終守在演武堂的門外,像是成了梁晉的專職保鏢。
第三天,也是燭龍陣旗立下后的第四天,梁晉嘗試模擬了整個法術,然后將法術中的細節進行一步步調整,進展喜人。
姚聽寒依舊默默守候在門外。梁晉勸她不用如此,這樣也沒什么用,讓她等自己好消息就行。
但姚聽寒只是一味沉默,仿佛如此站著就能幫到梁晉的忙。梁晉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沒用的參與感吧。
有這樣的參與感,或許能讓姚小姐的心里好受一些。
于是梁晉決定給姚小姐找點事干,讓她真真正正地找到參與感。
第四天,時間漸漸緊迫起來。梁晉把姚聽寒叫進演武堂中,配合自己試驗新生的法術。
姚聽寒就見梁晉突然向自己甩出一滴血滴,她強忍著躲開的沖動,任由那血濺在自己身上,融入了自己體內,令她有些不適。
然后,梁晉就笑了起來,說:“成了!”
姚聽寒稀里糊涂的,卻見梁晉又皺了皺眉,說:“還得改進。”
第五天,已是案發現場豎旗的第六天,時間越發緊迫。
梁晉修修改改,將法術修改了很多次,姚聽寒漸漸看不到梁晉的動作,就能感覺身體的不適。而隨著梁晉的改進,那不適感也越來越低。
她還是迷糊,但已然明白梁晉正在逐漸完成目標。
第六天,已是案件現場能夠保存原樣的最后一天。姚聽寒再次幫助梁晉試驗,已經徹底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當梁晉興奮地說“成了”,她不覺間心里也有些激動,不知不覺的,就被梁晉給同化了。
“該去現場了。等我好消息。”
梁晉做好法術后,就立馬出發。姚聽寒還在被禁足期間,姜皇叔不會放她出去,她便只能點點頭,說一聲“嗯”,心情有些失落。
而當梁晉去了前廳,就見牛平安和樓光正正在等他。
這幾天里,兩個同僚已經來過好多次了,就為等他的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