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庫斯成功勾搭上了幼年體世界德時,蘇拉瑪城內,伊利丹的內心十分忐忑。
事情的起因是他的雙胞胎哥哥瑪法里奧,與兄弟二人的青梅竹馬泰蘭德,救下了一只被囚禁在蘇拉瑪廣場的綠皮野獸。
雖說泰蘭德搞了點小手段,目前暫時沒人清楚那只野獸的脫獄與他兄弟有關,但問題在于——
心虛的伊利丹重返作案現場,卻被拉文凱斯領主一眼相中,欽點他成為搜捕小隊的一員——這位黑鴉堡壘的領主看中了他的魔法能力,給予了伊利丹很高的評價。
一面是可能會親手逮捕兄長,一面是一飛沖天的前途,伊利丹陷入了兩難,猶豫了長達0.15秒,最終還是接過了領主手下遞來的韁繩。
“我別無選擇……”他如此說服自己,更何況,如果真的是自己抓到了瑪法里奧,至少還有些轉圜的余地。
在隨同拉文凱斯離開時,他向人群中的泰蘭德瘋狂使眼色,試圖讓自己的心上人安心。盡管他們兄弟二人都在為收獲泰蘭德芳心而明爭暗斗,但兄弟親情和一只來路不明的野獸的性命,孰輕孰重伊利丹還是擺的明白的。
與此同時,在瑪法里奧幫助下逃離暗夜精靈國度的獸人布洛克斯,也已經踏入了塞納留斯的森林,并且在這里再次見到了他的一生之敵——一只燃燒軍團的地獄獵犬。
雖說眼前的生物名為獵犬,但實際上,和獸人所在的艾澤拉斯現存的犬類大相徑庭。
它擁有一身如同風干的臘腸一樣的深紅色皮膚,占據了身體一半長度,內部利齒交錯的血盆大口,在正常的四足動物尾巴的位置,則長著兩條蜿蜒自如的細長觸須,看起來頗為猙獰可怕。
這種惡魔通常作為燃燒軍團的先鋒部隊,靠著人海戰術撕碎它們的敵人。
在海加爾山,布洛克斯見過不知道多少這東西,雖說獵犬幾乎是燃燒軍團食物鏈的最底層,但再弱的惡魔也是惡魔,即使這種怪物四肢匍匐,也比獸人戰士的肩膀要高出些許。
然而如今的布洛克斯手無寸鐵——他剛剛擺脫囚犯的處境,而救他出來的瑪法里奧,顯然沒有信任他到給他一把斧子。
在看到這只惡魔的第一時間,從瑪法里奧那借來的夜刃豹十分厚道地跑了。布洛克斯這時候無比懷念他忠誠的座狼,獸人的坐騎不但是代步的工具,也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戰友和伙伴。
眼前這只獵犬張開巨口,裂開的嘴角處綠色的涎水流成了一條線。
作為百戰余生的老兵,布洛克斯并沒有因失去武器而喪失勇氣,相反的,他用強壯的臂膀擋住了地獄獵犬伸過來的爪子,屈身鉆進了它的四足之下。
事實上此時的獸人戰意盎然,在暗夜精靈城市遭受囚禁的時日里,自覺必死的布洛克斯唯一的遺憾,就是他不能像自己的戰友那樣,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中,勇敢戰死。
現在,也許就是這個機會。
這位獸人身形壯碩魁梧,但絲毫不顯笨拙,他盡可能的壓低身形,在地獄獵犬的利爪間反復周旋。
呆在它的身體下,或許算不上安全,但卻能最大限度保證布洛克斯不被它的尾鞭傷到。
較之這怪物的利爪,它最恐怖的武器反倒是那兩條皮鞭一樣,末端形如利刃的尾部觸須。
布洛克斯冷靜地避過地獄獵犬的每一次攻擊,尋求著最完美的反擊時刻。
終于,當他再一次擋下怪物的一次爪擊后,趁著地獄獵犬發呆的空檔——它竟然在戰斗中打量自己,這讓布洛克斯覺得有些被輕視了。
“砰!砰!砰!砰!”
強壯有力的綠色拳頭砸在了地獄獵犬的臉部,布洛克斯占據先機后,便是一陣暴風驟雨的攻勢。這位經驗豐富的獸人老兵總是快眼前的怪物一步。一拳、兩拳、三拳……不知多少拳過去,終于一聲輕響從獵犬的身體內傳來,他打斷了這只惡獸的鼻子。
它的傷口中流出粘稠的綠色血液,步伐變得蹣跚。
布洛克斯卻未有一點得意,這幾拳讓他的手臂劇痛不已……如果是其他的種族赤在軍團先鋒的石化外皮上,這會兒手臂恐怕早就斷掉了。
晨霧慢慢散去,布洛克斯眼前的世界清晰了起來,他注意到了潛伏在不遠處的黑影,心下一松。
于是布洛克斯上前,發出一聲低沉的戰吼,成功吸引了地獄獵犬的注意力。而他的坐騎,那只夜刃豹不知何時去而復返,趁著地獄野獸沒注意,從隱匿中現身,爪尖幽光一閃,給地獄獵犬留下了一道傷口。
布洛克斯眼見夜刃豹并沒有居于劣勢,便起身,準備與不知所蹤的瑪法里奧匯合。
然而粗重的聲息傳入他的耳朵,一道陰影落在布洛克斯身前。
一只更大的!驚意在布洛克斯眼中一閃,隨即這位獸人戰士敏捷地一個側滾,躲過了背后地獄獵犬的撕咬。
他二話不說,撒腿奔向密林深處——那些狹窄的小路會困住這只體型龐大的怪物。
沒過多久,在身后地獄獵犬的橫沖直撞中,布洛克斯隱隱聽到一聲野獸的嗚咽,看來他的坐騎終是敵不過燃燒軍團的爪牙。
他也沒時間去哀悼這位剛剛認識的戰友,夜刃豹的死亡意味著他陷入了絕境,即將孤身一人面對兩只地獄獵犬。
事到如今,榮耀的戰死就在眼前,布洛克斯反而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戰斗熱誠中。他不再試圖逃跑,而是轉身折斷了身邊一棵手腕粗的小樹,人類的手腕,很適合被獸人抓握,無論是作為武器,還是將它折斷。
布洛克斯雙手握住樹干,在眼前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時,如同使用長矛一樣,奮力刺出。
地獄獵犬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嚎叫,并非痛呼,盡管那截樹干的的確確捅進了它的咽喉。
它繼續撲向布洛克斯,大概是覺得嗓子里老有東西,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這頭怪物掏出一瓶慢嚴舒……這頭怪物用雙爪在自己的脖子處用力一掰,隔著脖子將樹木一分為二,吐出了處于喉嚨外的半截木頭。
怪物的反應讓獸人始料未及,驟然失去武器的布洛克斯腳下一滑,跌在地上。但他仍然一手撿起一截樹枝,將它們當做兩把長劍,抵御著眼前的敵人,他覺得自己期待的戰死即將到來——他在余光里看到了剛剛那只比較小的地獄獵犬正在向他撲來。
“制裁!”
布洛克斯聽得懂通用語,這個聲音慵懶且輕浮,很明顯來自人類。
一把紫色的光錘將眼前的地獄獵犬砸趴在地,陷入了短暫的眩暈。
與此同時布洛克斯面前的草木瘋狂生長,伸出無數藤蔓捆住了兩只怪物的四肢。
“我說過的,半神先生,這個獸人是位真正的勇士。”
布洛克斯伸出一只手,任由瑪法里奧將他拉了起來。
“我又欠你一條命,”獸人略微動容地說:
“還有你……人類。”
布洛克斯微微皺眉,眼前的人類騎士一頭金發,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一身浮夸的金色戰甲。
雖說人類和獸人有著不可調和的血海深仇,但意識到自己身處很遙遠的過去后,獸人心中竟然升起一種莫名的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至于馬庫斯的扮相則被獸人華麗無視,他印象里的人類都是這樣,喜歡用無用的紋飾裝點自己的武器。在戰場上,他會第一時間殺向這種人,通常他們的腦袋比較值錢。
然而正當獸人心中百感交雜時,這位人類的下一句話讓他驚住了。
“布洛克希加·薩魯法爾先生,索拉小姐近來還好嗎?”
這個人類,用獸人語,準確地說出了他和自己侄女的名字。
“索拉?”
索莉多米眉毛掀了掀,淡綠色的瞳仁審視著身邊的諾茲多姆。
“咳咳,重名而已……別那么看我,我對獸人沒什么興趣的……”
青銅軍團的主人滿臉尷尬,如果說他只是知道薩魯法爾家也有個叫索拉的,眼前這個索拉會信嗎?
“那你慌什么?”
索莉多米覺得愛人的反應十分有趣。
“你的人緣可真不錯啊。”
“是啊是啊!多個朋友多條路……”
諾茲多姆干笑著,搓了搓手。
“你們認識?”
瑪法里奧聽不太懂二人的對話,但他能看出來,布洛克斯聽懂了。
“和你一樣,我認得他,他不認得我。”
馬庫斯攤了攤手。
“這個大個子和他的族群……和我是老鄉。”
馬庫斯思索了一下,措了措辭。
“準確來說,我是我們那的原住民,他們是闖關東過來的。”
瑪法里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頭看向腳下那只他前所未見的恐怖生物。
“這就是你所說的,惡魔?”
大概是這兩天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的太多,這位年輕德魯伊的神經已經被歷練的粗大了不少,顯得有些見怪不怪了。
站起身的布洛克斯扯了扯嘴角:
“沒錯,但這只是最低等級的。”
他用生澀的通用語回答瑪法里奧。
那兩只被藤蔓牢牢困住的地獄獵犬生命力異常旺盛,此時的它們,正在掙扎著用尾鞭上的刀刃試圖切開身上的束縛。
“它們……這是在毀滅魔法嗎?”
瑪法里奧神色微動,他察覺到除了物理手段外,這些怪物還在用某種其他方式削弱藤蔓上的自然魔法。
“先別管這么多了。”
馬庫斯一只手放在額頭,向森林外眺望。
“你們的麻煩要追來了。”
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了一聲悠長的號角聲。
“是蘇拉瑪的追兵!”
瑪法里奧皺眉:
“我們趕緊離開這!”
說罷,他把身下的夜刃豹韁繩遞給布洛克斯,身形一轉,變成了一只馴鹿。
馬庫斯暗中嘖嘖,德魯伊這個趕路技能……還真的是得天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