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東部王國,暴風城。
恐怖巨龍的來訪毀掉了這座城市的一角——花園區在他憤怒的龍息中被付之一炬。
暴風王國國王的及時回歸,讓躁動不安的社會秩序得以暫時緩解,瓦里安迅速壓制住了城內的恐慌和動亂,軍情七處的特工們迅速找到了主心骨,成功將城內甚囂塵上的消極言論扼殺在搖籃中。
對于暴風王國的人民來說,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他們之中那些上了年紀的,早已經習慣于這種時不時就要經歷一次的巨大變故。
入侵的獸人是如此,復生的亡靈也是如此,這多災多難的動蕩年景,不過是一條趴在城門上的大爬蟲,也沒什么可怕的。
花園區的重建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劃當中,這片被巨龍之火蕩滌過的焦土中,倒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幸存者——這讓廢墟的清理工作少了不少麻煩。
當然,也有幸運兒在這場動蕩中撿了一條命。
比如凱恩,人們看到他雙目赤紅地從暴風城監獄跑了出來,他曾經的工作單位,如今已經成了元素生命的后花園。
千頭萬緒的雜事積壓在一起,讓瓦里安暫時無暇理會那些反客為主的囚犯,他封閉了暴風城監獄,只等騰出手來,他會將他們趁火打劫的重犯和那些會動的石頭一起處理掉。
幾乎與死亡之翼造訪前后腳,一個名為大地之環的薩滿組織來到了暴風城,向她的主人透露了那頭黑龍的可怕計劃。
這是一場關乎整個艾澤拉斯的災難,沒有人能夠袖手旁觀,這位曾經的大地守護者,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再英勇的戰士在他面前都會被無情烈焰燒成飛灰……
燒成飛灰……
布麗奇特和懷特邁恩爆發了激烈的爭執,在兩人和好之后,這種場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懷特邁恩質問對方為什么沒有阻止馬庫斯送死一樣的行徑。
布麗奇特則指責女神官,連保護馬庫斯的能力都沒有。
沒人清楚兩個女人在密室中經歷了怎樣的爭吵,然而結局是,這二位血色十字軍的女士再次分道揚鑣。
懷特邁恩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暴風城,穿上了她那一身塵封已久的紅色神官袍。有人說,曾看到一位穿著十字軍戰袍的銀發牧師,出現在了提瑞斯法林地附近,據說十字軍在那里修筑了一座新的修道院。
而轉過天去,布麗奇特的身影也消失在軍情七處的視野中,連帶著一同不見的,是馬庫斯年幼的“女兒”。
“女士,吉爾尼斯目前……”
洛丹倫廢墟的地下,希爾瓦娜斯揉著眉心,強忍著黑暗游俠的匯報。
“我不是說過了,一切有關吉爾尼斯的事情,不要出現在會議上!”
女妖之王有些疲憊地道。
“呃……您的意志,女士。”
這位游俠連忙將報告文件放到最下面。
“下一條情報是……關于那位光明使者……”
女游俠看了一眼信箋,語氣有點含混。
“什么?”
希爾瓦娜斯將手指從額頭上移開,“什么情報,念來聽聽?”
她血色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光華。
“這……”
游俠吞吞吐吐地道。
“這什么這,磨磨蹭蹭!”
希爾瓦娜斯一把搶過下屬手中的信紙,臉上的興奮一閃而過。
隨即是沉默,等到她再抬起頭時,黑暗游俠注意到,女王的臉上如同堆積了萬米鉛云。
“呵……尸骨無存……”
希爾瓦娜斯本就蒼白的面龐上籠罩著一層寒意,漆黑的唇上勾起了一個意味莫名的笑容。
“吉爾尼斯的情報呢?拿給我看看?”
“啊?您不是說……”
“我說什么了?”
黑暗女王冷聲打斷了游俠的話:
“……去通知女妖之嘯,準備出航,報告什么的,我在船上看。”
她站起身,摘下墻上的長弓和箭囊。
女游俠愣住了:
“您這是要……”
希爾瓦娜斯雙刀入鞘,清脆的腳步聲在下水道中回蕩。
“心情不好……”
幽暗城的主人戴上兜帽,籠住了如瀑的銀發:
“……去殺人。”
“父親!”
安度因出聲,中斷了瓦里安的沉思。
在國王的桌案上,是一張艾澤拉斯的地圖,醒目的紅色的筆跡東一道西一道,將地圖的部分地區割裂,抹除。
“大地之環的薩滿……已經是第三次請求覲見了。”
安度因提醒道。
瓦里安嘆了口氣,“我們的德魯伊朋友們怎么說?”
安度因回答道:
“暗夜精靈們基本同意薩滿組織的觀點,對與這次災難,艾澤拉斯沒人能袖手旁觀。”
“但……”
他踟躕道。
“直說……”
瓦里安雙目緊閉,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
“對于大地之環的主導地位……那些暗夜精靈……”
安度因如此說,瓦里安聽罷點了點頭。
“唉……”瓦里安嘆了一口氣,睜開雙目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安度因,你善良,公正,這很不錯。但想成為一個好國王,這些遠遠不夠。”
“父……”
瓦里安揮揮手,阻止了安度因插嘴。
“我原本希望……你的老師能夠教給你這些……”
瓦里安笑了笑:
“那家伙的一句話我倒是蠻認可的,做最好的政客,就是要比所有盟友和敵人的底線都低。我的王子還是有些過于……純善了……”
安度因張了張嘴:
“馬庫斯先生他……”
“沒見到尸體前,我都不會相信他死了,那家伙,命大得很……”
瓦里安搖了搖頭。
“是時候見見我們的精靈朋友了,安度因,半個月后,和我一起去達納蘇斯。”
“你這個混蛋,也不知道在那里逍遙自在,我這邊可是焦頭爛額。”
瓦里安拍了拍大理石的墓碑。
“我還要去看看艾莉安,新城重建,我要給她搬個家,搬到將來我們一起住的地方。”
他轉頭:“那個兄弟會的小姑娘去了西部荒野,工錢我已經支付給她了,你可不許亂嚼舌頭,說暴風城的國王言而無信。”
馬庫斯·光明使者北伐軍的指揮官,正直勇敢的圣騎士愿諾森德的寒風遠離你的壁爐 將雄獅之牙掛在腰間,暴風城國王靜靜離開了墓園。
薩拉邁尼的光焰已然熄滅,沉默地插在墓石前的草坪上。
轉眼間,馬庫斯·光明使者已經有接近一個月沒有了音訊,包括軍情七處在內的絕大多人都認為,在被死亡之翼追殺的前提下,馬庫斯絕無可能幸存。
“好在”馬庫斯本身在官方資料里就已經“壯烈犧牲”了,甚至于在整個艾澤拉斯,寫著他名字的墓碑有足足三塊——一塊在暴風城,無畏遠征軍墓園的最中央,一塊在瘟疫之地,和老騎士做了鄰居,而最后一塊卻是在寸土寸金的達拉然。
“唉……你狗曰的怎么說死就死,不像你的性格啊……”
達拉然首席撓了撓他的紅頭發,嘀咕道:
“我說的什么讓你噎死死亡之翼可是玩笑話啊……你不能那么沒氣度,你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找我索命吧?”
羅寧愁眉不展,規規矩矩地在馬庫斯碑前面鞠了三個躬。
“以你這小肚雞腸的樣子……不給點好處怕是做鬼都不可能放過我了……”
他盤算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
次日,溫蕾莎滿臉殺意地走到羅寧身后,扯住了他的耳朵:
“你要瘋啊?”
口鼻上纏著濕布的羅寧連聲討饒,還不忘撕掉一頁手上的美女寫真,扔進了面前的火堆里。
“老婆大人饒命……這是馬庫斯老家的習俗……”
那一日,半個達拉然的年齡限制讀物被羅寧付之一炬,紫羅蘭城堡上空燒了個濃煙滾滾。
伊米海姆。
弗丁抖掉身上的積雪,敲響了高大房屋的門。
迎接他的是一個滿頭紅發的女孩。
布麗奇特滿臉倦容,一臉期冀地望著來訪的大領主。
然而回應她的,是弗丁的慢慢搖頭。
沉默了幾秒,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輕嘆。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布麗奇特顫聲道。
“我已經聯系了白銀之手,和曾經北伐軍中還能聯系上的人,如果他還活著,遲早會有消息的。”
弗丁將斗篷掛在門口,坐在了爐火旁,壁爐中的白樺皮一如既往地,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
“薩魯法爾大王也會提供幫助……但……眼下的部落內部出了一點……變故。”
弗丁搖了搖頭。
“別擔心布麗奇特,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馬庫斯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布麗奇特眼圈泛紅,“龍眠神殿那里……阿萊克斯塔薩沒有見我們……”
守護巨龍都拒絕提供幫助,在布麗奇特看來……
“從龍骨荒野回來后,克萊爾已經三天沒說話了,飯也不怎么吃……”
“克羅米察覺不到馬庫斯的蹤跡了。”
小家伙雙目有些失神,面前擺著一座肉山。
那是兩天前溫蕾莎送來的裂蹄牛,來自遙遠的外域。
“他身上特殊的時光波動,消失了……”
克羅米嘀咕著。
“不可能,馬庫斯不會死掉的,他身上有她的味道……”
“這個渣男……一定是去哪個角落勾搭別的女人了,一定是的……”
淚水蓄積在克羅米的眼窩,諾森德的暴雪……還在繼續。
“有什么消息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不要擔心。”
弗丁緊了緊身上的斗篷,伸手推門。
“真是辛苦您了,弗丁爵士。”
布麗奇特面容戚然,朝弗丁鞠了一躬。
“馬庫斯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榮幸。”
弗丁搖搖頭,走出了房門。
“誰又不是呢?”
暴風雪掩蓋了老騎士的馬蹄,伊米海姆的壁爐聲響在他耳畔愈行愈遠。
“你有什么打算?”
在爐火旁,弗丁如是問布麗奇特,得到的答案是……
“等他回來……”
“啊!!!!”
金發男子渾身赤裸地從夢中驚醒。
“呃啊……頭好痛。”
不僅是頭痛欲裂,他全身上下都包裹著淡黃色的亞麻繃帶,從繃帶外面露出的淡紅色新肉來看,他受傷有一段時間了。
“別動!你傷的很重。”
聞聲趕來的年輕女子身穿素色長袍,淡黃色的長發被她挽在腦后,手里端了一個盛滿水的銅盆。
她長了一雙很好看的淡綠色眼眸,膚色白皙到甚至看得清皮膚下的毛細血管。
見男子光著身子掙扎著想要起身,女子的臉紅了紅。
“你剛剛撿回一條命,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像一塊燒焦的木頭。”
她把銅盆放在床頭,按著男子的胸膛讓他躺下,而后輕柔地幫他擦起了身子。
“這……這是哪?”
男子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開口道。
對方則是搖了搖頭,輕聲道 “這里沒有名字,我的族人管只這里叫綠洲,萬里沙漠中的唯一一塊綠洲。”
她淡綠色的眸子閃了閃,“你叫什么啊……你看起來和我的族人如此的……不同。”
“我?我……”
男人努力地在腦海中思索,他只覺得自己的頭腦中記憶零零碎碎,卻怎么也拼湊不起來。
“啊!”他雙手緊緊按住自己的頭,剛剛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腦漿在沸騰。
“別!”
少女見狀,連忙讓男人重新躺好,有些心疼地抓住他纏著繃帶的手,那里隱約露出一個焦黑的指節。
“想不起來就慢慢想,我叫索拉,有什么事就叫我好了。”
女子甜甜一笑,走出了房間。
男人躺在床上,雙眼圓睜。
巨大的陰影……洶涌的火焰……四散奔逃的奇怪生物……翻涌的海浪……耳邊的風聲……高聳的尖塔……傳送門……耳邊囈語一樣的奇異響動……那雙充滿仇恨的血紅雙目……
碎片一樣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閃動,卻沒有一片能夠拼湊出原本的模樣。
世界仿佛失聲了,他只記得自己從高空身不由己地墜落,再墜落……
“奇了怪了……”
男人敲了敲劇痛難忍的腦袋:
“我……到底是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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