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麗奇特仇恨的注視下,馬庫斯吩咐驚魂甫定的北伐軍戰士們,把神志不清的伯瓦爾用各式各樣的鎖鏈捆成了一個夸張的鐵球。
而后者在紅龍之火的燒灼下,勉強擺脫了巫妖王的控制,卻如孩童般神色茫然,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這要是真成了傻子……還能戴帽子不能……”
馬庫斯愁眉不展,先前的一戰,他是真的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絕望,直到現在仍然心有余悸。要不是阿萊克斯塔薩在項鏈里留了后手,馬庫斯連同薩魯法爾大王全都要死。
隨便弄出個boss都這么猛,馬庫斯認為自己還是低估了阿爾薩斯,來到艾澤拉斯時間愈久,他越覺得前世的記憶關鍵時刻根本就靠不上。
方才經由巫妖王之口,眾人得知弗丁被封在寒冰之中,這讓北伐軍的軍心不可避免地有所浮動,好在布麗奇特猛女天降,解決掉了看起來不可戰勝的死亡使者。
雖說連同當事人本身都是一頭霧水,但此刻戰場上,血色十字軍戰士們一個個容光煥發,恨不得把胸前的戰袍掛在臉上。
自家的女上司是人是龍還是什么東西無所謂,只要干tmd天災軍團,就是血色十字軍的好領導。
看到沒有,那邊那個,我們老大!旁邊那個指揮官,我們提爾之手預定了的倒插門女婿!
長得倒還算過得去,就是有點弱,不怎么禁打……
馬庫斯滿頭黑線:“……我又被倒插門了?”
軟飯成就喜加一,現在橫亙在馬庫斯和巫妖王之間的,就只有希瓦娜領導的天災軍團地面部隊了。終于,在死亡使者落敗后,天災軍團才顯現出了一點困獸該有的樣子。
“別分什么部落的聯盟的了,戰利品分配讓正客們慢慢扯皮。”
馬庫斯蹙了蹙眉,轉頭看向薩魯法爾:
“盡快解決這邊的戰事,你也不想錯過和巫妖王剛正面的場面吧,大王?”
薩魯法爾撓了撓頭,心說我這功勞再多就是麻煩了…然后看了看身邊橫眉冷對的布麗奇特,老獸人剛才傷的也不輕,反而是聯盟這邊突然多了一個不知深淺的高端戰力。
“沒問題!”
老油子了,反正不涉及他的“榮耀”,薩魯法爾大王慫的很果斷……更何況,他也擔心寶貝兒子的情況。
“布麗奇特,抓活的沒問題吧。”
馬庫斯遙遙指向戰圈中的瓦格里們。
“嗯?”
布麗奇特柳眉倒豎。
“不是你想的那樣,瓦格里的存在能夠平衡生者和亡靈,留下她們是為了正事。”
馬庫斯臉上正氣凜然,心中叫苦不迭。真不怪他三十郎當歲還孑然一身,羅寧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家庭弟位啊……
三人步入戰場,布麗奇特瞥了一眼自覺站在自己身后的馬庫斯,抿著嘴偷笑了一下。
希瓦娜是瓦格里部隊的領袖。
她不是天災軍團中最強的,但一定是對阿爾薩斯的信仰最為狂熱的。正是這份狂熱使得她即使是在窮途末路之下,都沒有半分面對死亡的恐懼。
死亡?那是巫妖王賦予她的最榮耀的賞賜。而她的任務,就是為主人守住他的堡壘。
如一名最虔誠的家園騎士,守護著領主的莊園。
等待她的君上降臨的那一刻,掃清面前的所有螻蟻。
瓦格里的空投戰術在進行過一次之后,便失去了有心算無心的奇效。并肩齊踵的重甲戰士們連成一條鋼鐵之墻,每次瓦格里們的升空,都會面臨精銳游俠部隊進行的壓制性齊射。
偶有得手,被扔下去的北伐軍瞬間便能得到法師與牧師的buff加持,如一片羽毛般飄落到地面上。
因而在兵力被北伐軍慢慢蠶食到一定程度之后,寶貴的瓦格里也被迫揮起手中的巨刃,充當了陷陣的救火隊。
制裁之錘落在前線的瓦格里身上,馬庫斯手中的盾牌猛力一擊,將一位瓦格里按在地面。他身邊的布麗奇特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生命之炎化作一個囚籠,束縛住了瓦格里。
身體失去控制的瓦格里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圣騎士伸出圣光覆蓋的大手,從她晶瑩的身體里扯出一個燈籠。
將冥燈扔進背包,馬庫斯拍了拍手。
“第一個!”
三人閑庭漫步般繼續鑿穿亡靈大軍,向下一個瓦格里進發。
如法炮制了幾次過后,吃了大虧的瓦格里們也學了乖,往往一看到紅龍之焰在視野中亮起,便展開雙翼迅速撤離。
“還想跑?戰吊,沖過去震蕩波!”
薩魯法爾大王不愿和馬庫斯一般見識,沖鋒留下一條火焰路徑,巨斧重重砸在地面,一道扇形的氣浪控制住了瓦格里。
還是加了雕文的,酷炫!
短腿圣騎士在布麗奇特的掩護下撥開攔路的敵人,一手圣光閃耀,伸向瓦格里。
而對方看到他的行動,覆蓋雙目的鐵盔上亮起符文法陣。
“嚓啦……”
宛如玻璃的碎裂聲一般,眼前的瓦格里身形逐漸黯淡,點點魂火灰散,只留下一個碎裂的冥燈。
糟蹋東西啊……馬庫斯的心在滴血。
給誰打工不是打工……
有了一位勇士打樣,之后被馬庫斯盯上的瓦格里,在自知難逃一劫的情況下,竟然都是自爆了冥燈。
好,我們的嘉賓馬庫斯看向了24號女嘉賓,24號女嘉賓作何反應呢?
哇!24號女嘉賓滅燈了!
十分遺憾,馬庫斯,請您退場。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屢遭拒絕的馬庫斯臉色黑的如同鍋底。在他身邊,薩魯法爾低頭不語,布麗奇特幸災樂禍。
“就拿到九個……應該夠用……了吧。”
馬庫斯暗忖。
有布麗奇特這個人形暴龍作為刀刃,北伐軍的包圍圈迅速縮小,此時的希瓦娜已經進入了遠征軍游俠的射程。
圣騎士手中圣光審判落下,將眼前的骷髏震成一堆骨頭渣,馬庫斯和希瓦娜,雙方陣營的兩位指揮官第一次會面。
“結束了,女武神,巫妖王和他的邪惡軍團,今天之后將成為歷史。”
站在這個給他制造了無數麻煩的對手對面,馬庫斯心中反而漾起了一種索然無味,輕聲道:
“敗局已定,束手就縛吧。”
馬庫斯的語氣波瀾不驚。
“你以為,你贏了?”
女武神的眼罩上還遺留著潛行者帶給她的巨大裂隙,一只純白的眼睛在其中若隱若現。
“巫妖王大人,很快就會解決你們的‘勇士’,你們的尸體將被砌成主人王座前的御道!”
“死鴨子嘴硬!”
馬庫斯淡淡搖頭,不再與她廢話,他也從沒奢求過,一個巫妖王的忠實擁躉,會乖乖加入他的瓦格里。
“去暗影界等你的主人吧!”
公正符文籠罩馬庫斯的長劍,清算之手光芒鎖定希瓦娜,復仇的光翼在馬庫斯身后再次展開,圣焰熊熊燃燒,空靈的圣歌掩蓋了廝殺的聲響。
“塵歸塵,土歸土!”
公正之劍發出炫目的光芒,義無反顧地刺入女武神的靈魂之軀。
后者毫不抵抗,身體在圣光的燒灼下漸漸黯淡。
“這是我……對巫妖王大人……最后的忠誠!”
“空的?”
馬庫斯眉梢一挑,劍刃楔入女武神胸口,卻好像刺破了一個空蛋殼一樣,毫無滯澀。
轉眼一看,希瓦娜的本命冥燈被她握在右手,濃郁的靈魂之力在冥燈上環繞。
“她要復活所有戰士的遺體!”
薩魯法爾大喊。
“重生吧!為巫妖王而戰!”
希瓦娜悍然捏碎了自己的冥燈,灰白的能量在戰場上空盤旋,撲向北伐軍的尸體。
馬庫斯手中長劍下壓,穿透了瓦格里的胸口,將她釘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做不到。”
圣騎士的語氣無比篤定。
突然出現的刺骨寒氣讓馬庫斯周圍的戰士們齊齊打了個寒顫,而寒氣的來源,在他右手中那宛如玄冰雕砌的護命匣。
希爾瓦娜斯沒辦法把那一堆護命匣全部帶走,馬庫斯只得繼續充當人形倉庫。
感受到了克爾蘇加德護命匣的氣息,灰白色的殘魂在半空匯聚成一道靈魂洪流,被護命匣吸收殆盡。
“你的忠誠沒有意義,希瓦娜。”
女武神的軀體自腳部開始分崩離析,生命的最后,她不甘地仰起頭,看向馬庫斯手中的護命匣。
“呵!”希瓦娜一聲慘笑。
“正義的圣騎士……還不是……玩弄靈魂……”
一個碎裂的覆眼鐵盔落在地上。
天災軍團,瓦格里部隊指揮官希瓦娜,戰死。
“呼!”
馬庫斯把護命匣收進背包,長舒了一口氣。
“那個誰?”
他揮揮手,叫來了一名灰燼審判軍軍官。
“從現在開始,我任命你為聯軍的臨時指揮官!你的任務是,盡可能零傷亡的剿滅殘余的天災部隊!”
不理會錯愕的審判軍軍官,馬庫斯扭了扭脖子,抬頭。
“總算……到了這個時候了……”
冰冠堡壘,薩隆邪鐵鑄成的高大尖塔。
在堡壘的中央,是那座在艾澤拉斯歷史上攪動無數風云的傳奇冰川。
在她的冰蓋之上,矗立著這一切罪惡的源頭——
冰封王座。
“就是這里了,這個傳送器會將我們送到尖塔頂層!”
感受著空間的律動,克羅米拍了拍身下的“坐騎”,指了指十字形懸空橋中央的藍色符文。
希爾瓦娜斯驚異的瞄了一眼身邊的小蘿莉。
“這有活人!”
一名黑暗游俠說道。
希爾瓦娜斯大步走了過去。
“你們是什么……東西?”
她看著攔在她面前渾身浴血的獸人戰士,而后者雙手平伸,毫無懼色地擋在女妖之王面前。
“庫卡隆部隊,血衛士納茲格林!”
納茲格林回答道,仍是護著身后昏迷不醒的灰綠色巨人。
“他不是天災軍團,是我的戰友,馬爾考羅克。”
“嘿,矮子,是這個方向嗎?可別讓老板等急了,是要扣工錢的!”
諾森德的茫茫雪原中,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閉嘴!你還沒有我高!讓我看看地圖。”
另一個聲音嘟噥道:
“什么?他給你發過工錢?”
“是這個方向沒錯啊?按理說早就應該到了。”
“蠢貨!你把地圖拿反了!”
“你才是蠢貨!我是工程專家,又不是地理專家!”
布拉斯特維奇和芬德爾開始了他們第10087次爭吵。
“請問……”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傳送門中鉆了出來,茫然出聲。廝打中的地精和侏儒保持著滾作一團的姿態,齊齊轉頭。
來人摘下兜帽,甩了甩如瀑的金發。
“我又找錯位置了?請問……冰冠堡壘在哪個方向?”
吉安娜皺了皺鼻子,湛藍的雙目往向不見邊際的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