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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舊日挽歌(十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圣光開始的艾澤拉斯生活

  “開火!托馬斯,開避水護罩,把海上王權號給老子送到岸邊去,老子要炸碎這群狗雜種!”

  戴林的旗艦上,海軍上將揮舞著彎刀大聲咒罵著,他頭頂的船長帽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深棕色夾雜白發的凌亂長發被海水粘在臉龐上。海潮賢者托馬斯·澤林聽到船長的命令,手中纏繞著海草和觸須的長杖在甲板上輕輕一砸,一層透明的氣泡膜緩緩將海上王權號包裹,戰艦的吃水線驟然下降,逼開了淺海灘頭深黑色的洶涌海浪,雄偉戰船好似貼在海面上一樣飛速向海岸線靠了過去,船首的銀色船錨處打開一個艙門,露出三門重炮,炮火齊鳴。

  戴林的煩怒并非毫無來由,就在一天前,部落“大酋長”派出的談判隊伍預判了庫爾提拉斯人的預判,戴林頗為倚重的心腹艾什凡勛爵葬身火海。

  “壓過去啊!炮彈!炮彈!你踏馬傻愣著干嘛?推火藥桶!”

  此刻的戴林如一頭暴怒的海獸,咆哮著對水手長說:“放纜繩!老子去砍死這群狗曰的!”

  并沒人勸阻雙眼赤紅的海軍上將,戰斗員們身披簡易裝甲,跟著他們的船長沿纜繩躍入淺海,揭掉包裹著火槍的帆布和油紙,揮舞彎刀沖上了貧瘠的海灘。

  “砰!砰!”

  戴林左手的雙管霰彈槍精準地點爆了兩組狂奔而來的地精自爆卡車,槍管一甩,冒著殘煙的銅彈殼拋飛到沙地上,而后戴林用彈倉在腰間熟練地一蹭,咔噠一聲機括咬合的輕響過后,又是兩聲槍響。

  “那只巨魔!”戴林的眼神在海岸上掃過,刀尖指向部落軍隊后方手握飛刃的巨魔暗影獵手:“干掉那家伙!他是指揮官!”

  似乎是注意到了海軍上將的注視,暗影獵手用獸人語呼喊了一句什么,便要避開戴林的兵鋒。

  “想跑?”

  戴林爆喝一聲,淡藍色的透明鎖鏈從他袖口飛射而出,越過部落眾人,精準地勾住了暗影獵手的肩甲。

  暗影獵手吃痛,手中飛刃回身斬斷鎖鏈,飛速向內陸方向跑去。

  而戴林見狀冷哼一聲,指揮刀在沙灘一插,五根淡藍色觸須在巨魔腳下憑空顯現,糾纏著包裹住他的身體,還沒等巨魔發出慘叫,他便發現自己已然出現在幾十息之前那個位置,孤立無援,肩胛中還掛著那個淡藍色的勾鏈。

  “跑?”迎接他的是頂在額頭上灼熱的槍口,以及戴林噬人的目光。

  “砰!”

  (戴林的面板在圣光設定中就是傳奇戰士,類似于DOTA里船長的技能則來自海潮賢者。)

  ………………

  “人類的炮火攻擊太密集了……”

  尖刺叢生的沉重頭盔在貧瘠之地的地面砸出了一個凹坑,頭發花白的薩魯法爾把戰斧交給一旁的后勤官,接過水袋咕嚕嚕灌了一大口,用手腕抹了一把滿是沙塵的臉。

  庫爾提拉斯艦隊逼近海岸以來,薩魯法爾統率的狼騎兵部隊只能以疲于奔命四個字來形容。

  人類在漫長的海岸線的各個位置展開攻勢,每一個方向的部落兵力都是捉襟見肘,部落的陣線也在地圖上肉眼可見地不斷收縮。戴林的艦隊雖然兵員不多,但強大的機動性讓部落的戰爭機器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薩魯法爾久經戰場,他清楚這時候一旦有一個方向徹底崩潰,卡利姆多就會是如黑石山一樣的全線潰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薩魯法爾對面是同樣一臉沙土的暗影獵手洛坎,聞言他放下吃了一半的肉干,安撫氣咻咻的老獸人:

  “大王,別這么悲觀。”巨魔咧了咧嘴:“我們的盟友正在集結,牛頭人和石槌食人魔很快就會來到杜隆塔爾,人類的戰斗單位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千,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避戰和拖延……”

  “是的,洛坎……我知道。”

  與勇武粗獷的外表正相反,薩魯法爾是部落的將領中最為冷靜和聰明的,他嘆了口氣:“我只是心痛那些戰死的同胞……他們剛剛在一片不毛之地重建家園……就……”

  獸人搖頭,起身接過戰斧,拍了拍頭盔上的沙土:“人老了就是喜歡多想,我不該質疑戰死士兵們的榮耀……”

  他粗壯的手指捻起營帳角落袋子里的白色灰燼,那是戰死士兵的骨灰,獸人,巨魔,甚至人類的。

  薩魯法爾肅穆地在臉龐畫了一個猙獰的慘白戰紋,走出營帳的那一刻,略顯瑟縮的身子立刻挺拔了起來,中氣十足地喊道:

  “狼騎兵!集合!”

  目送座狼的尾塵消失在視線中,洛坎的眉間重新蒙上了一層陰云,他對身邊的暗影獵手輕聲道:

  “大酋長還沒有消息嗎?”

  后者搖了搖頭,遲疑著問道:“我們真的……不用知會薩魯法爾大王嗎?”

  洛坎點頭:“暫時對他保密吧,伊崔格和沃金也是這個意思……”

  他轉過身,牽過插滿羽毛的恐暴龍坐騎,對部下吩咐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暗影獵手部隊的全部精力放在搜索大酋長身上。”

  他皺著眉毛望向海岸的方向:“還有一個月就入冬了,人類一定會想盡辦法在陸地建造堡壘,我們給他們這個機會!”

  “只要找到另一個普羅德摩爾……一切都會有所轉機的。”

  ………………

  “這里看起來差不多……吧……”

  女巫用法杖撥開比她還要高的棕櫚,對身后面無表情的雷克薩訕笑道:

  “最起碼不用在荒地里吃沙子?”

  “普羅德摩爾女士……”雷克薩麻木道:“您不是說……您在塞拉摩留了那個叫爐石的東西嗎?”

  “事實上……”吉安娜面露窘色:“為了方便我的部隊撤離防線,我把塞拉摩的爐石交給隨軍法師了。”

  “沒關系,至少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的確,”半獸人看了看撲蝴蝶撲的不亦樂乎的米莎,“除了他之外……”

  他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昏迷不醒的獸人,幾次傳送后吐的嚴重脫水的獸人大酋長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發起了燒,清醒的時間相當有限。

  “提醒您一下……”雷克薩把薩爾放到棕櫚葉鋪就的臨時床榻上,捻了捻腳下有些濕潤的泥土。

  “這里應該是大陸南邊,從濕潤程度上來看,再往南就是大海了。”

  (上一章書友一下就猜到了凄涼之地,那這里應該也不難猜)

  “這么厲害嗎?”

  吉安娜有樣學樣地用手指捻起泥土,潮濕細膩,放在鼻尖聞了聞,有種說不上來的幽香。

  雷克薩沒有解釋,只是呼哨著喚回了玩瘋了的米莎:“你照顧他一會,我去找點食物,這附近應該有塊頭不小的恐龍,如果運氣好,薩爾晚上能吃上軟一些的蛋粥……”

  “你是怎么知道的?”吉安娜環視了一圈,周圍都是層層疊疊的棕櫚和灌木,熱帶植物高聳入云,連日光都幾乎被遮蓋,哪有什么大型生物。

  馴獸師親昵地梳了梳巨熊伙伴的毛發,指了指先前偵查過的“泥土”,騎上巨熊揚長而去:

  “糞便。”

  吉安娜看了看地面,對著自己的指頭怔怔出神……

  ………………

  “送信?”

  奧格瑞瑪,沃金挑了挑眉毛,覺得伊崔格這幾天壓力可能是太大了。

  “沒錯,”獸人點了點頭:“目前戰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戴林的艦隊不可能在入冬之后還保持如此頻繁的騷擾攻勢,而我們的盟友在逐漸到來。”

  他接著道:“如果部落想要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塞拉摩的態度相當重要。”

  沃金還是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伊崔格,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并不需要他們站在部落一邊,”伊崔格堅持道:“只需要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中保持中立就好。”

  “但按你的說法……這支艦隊的統帥是他們的領主……”

  獸人搖頭:“只是水手們的領主,塞拉摩的大部分人類來自其他國家,而且……他們都厭惡戰爭,和奧格瑞瑪的平民們一樣。”

  “可吉安娜……”

  “這就是另一件當務之急了,我們必須趕在人類之前,找到她和大酋長。”

  伊崔格眼中全是血絲,但語氣堅決,想來這個決策耗費了他很多心力。

  “如果我們能夠獲得她的支持,這場戰爭我們就勝利了一大半。”

  “這太難了……”沃金沉吟:“那是她父親。”

  “所以我們有另一套更強硬的方案,”一向溫和的伊崔格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讓他看起來更像他的同胞。

  “讓最精銳的斥候帶上禁魔道具,雖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它們起到作用。”

  伊崔格長舒了一口氣:“從海加爾山的戰報上來看,大酋長和吉安娜相處的還算愉快,希望……她能看清形勢吧。”

  “可使者的人選……”

  “最近不是有一個很合適的嗎?”獸人笑。

  “你是說那個釀酒師?”

  伊崔格點了點頭。

  ………………

  薩爾如愿吃上了恐龍蛋羹,半熟的蛋黃和蛋白在撬開一角的蛋殼里攪拌開來,散發著熱騰騰的白氣。

  強壯的大酋長此時有氣無力地靠在樹邊,身上披著一張雷克薩不知從哪搞來的奇怪皮毛,笨拙地用木勺挖著食物,雷克薩則在他焦黑的手臂上涂抹著綠色的草木糊糊。

  “你們說……海加爾山現在怎么樣了?”

  吉安娜抬頭望了一眼被樹冠遮蔽的夜空,抱著雙膝向火堆旁湊了湊,出神道。

  “我們做了一切能做的……”薩爾有氣無力地開口,“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嗎?”吉安娜抿了抿嘴,森林里只剩下火堆燃燒的聲響和木勺刮蹭蛋殼的聲音。

  “普羅德摩爾女士?”

  薩爾放下木勺,把空空如也的蛋殼放在一旁,對女巫說:

  “如果卡利姆多的危機解決了,塞拉摩下一步要怎么做?”

  吉安娜微微蹙眉,臻首輕搖:“不知道……”

  “我的同胞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不幸和磨難,從離開東部大陸的海岸開始,我想的就只有讓他們活下去。”

  “但戰爭就像循環往復的詛咒……”薩爾沉聲道:“在活下去之后呢?我的意思是,如果某一天奧格瑞瑪和塞拉摩出現了沖突,我們還會像如今這樣相安無事嗎?還是像另一片大陸那樣……為了爭奪生存資源而征戰不休?”

  “大酋長,”吉安娜的面龐冷了下來:“請你想清楚,這顆星球是我們的家園,你和你的同胞才是戰爭的發起者,曾經是,以后也會是如此。”

  “如果真有一天你的奧格瑞瑪想要打擾塞拉摩人民難得的安寧……”一縷寒霜在吉安娜手心凝成冰花,被她一把捏碎:“我的魔法會炸開你的腦袋,我保證!”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薩爾苦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們雙方一定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清楚,在你我的位置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遵從自己的想法。”

  “這是入侵者習慣性地自我辯解?”吉安娜冷笑:“馬庫斯和我說過一句話,你們獸人就是習慣性的雙標,發起戰爭就要做好戰敗的心理準備,我不認為獸人在東部大陸十幾年的經歷算得上什么苦難!”

  “好,好,好……”薩爾強笑著想要揭過這個沒法回答的話題:“我的意思是,至少現在,無論塞拉摩還是奧格瑞瑪都經不起一場戰爭的內耗,你的人民需要休養生息,我的同胞也是如此。”

  獸人鄭重的說道:“至少在我們利益一致的這段時間,結盟吧,部落和塞拉摩沒必要延續另一個世界的仇恨……至于以后,就交給時間來決定。”

  吉安娜的美眸投向獸人閃爍著誠懇的雙眼,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我會記著你今天說過的話。”

  “那么?”薩爾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伸出左手。

  “祝塞拉摩和奧格瑞瑪友誼長存!”

  吉安娜雙手環抱著法杖,靠在樹干上閉上了雙眼,把薩爾晾到了一邊。

  ………………

  “你靠譜不?”

  馬庫斯再一次失望地望著不見邊際的大海,絕望地對大副道:

  “你確認我們不是在原地打轉?”

  大副坐在女巫之心的船舷上,優哉游哉地抿了一口朗姆酒:

  “庫爾提拉斯的爺們從不說大話,除了喝醉之后。”

  馬庫斯癱著臉指了指他手上的酒瓶。

  大副搖頭:“你放心,最多再有兩天,我們就能看到卡利姆多的海岸了,女巫之心號試航時繪制的海圖相當精準。”

  正說著,天邊一陣隆隆之聲傳來。

  “淦……又是暴風雨……”

  馬庫斯生無可戀道,他煩透了海上時不時的雷雨天氣,影響船速不說,貼在頭上的潮濕頭發和永遠干不了的靴子都讓他血壓拉滿。

  “錯咯,菜鳥!”

  大副笑著指了指馬庫斯,手臂轉向船頭方向隱約顯現的陰翳。

  “這是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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