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冷日光曬在鎧甲上,馬庫斯只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阿爾薩斯這廝……竟然下套試探他。
讓他既好氣又好笑的是,自己竟然差一點信了他的邪。
要不是王子把話頭拽到了吉安娜身上,馬庫斯險些就點頭答應了。
且不說馬庫斯對自己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柴火妞沒什么興趣,就算他和丫賣爹真有一腿,也不可能老實巴交地在阿爾薩斯面前背上這口黑鍋。
當面雷霆崖上司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那要死人的……
阿爾薩斯的心眼兒大小,早在他和馬庫斯對著訓練假人置氣的尿布時代,就被馬庫斯掂量得差不多了。
馬庫斯仍不清楚為什么從泰瑞納斯到阿爾薩斯都對他莫名其妙地高看一眼,但經歷過太多慘痛教訓的他,再也不會天真地穩坐在洛丹倫這艘大船上了。
他伺候的這位,在溫和陽光的皮囊里面,包裹著一顆驕矜孤勇的玻璃心。
人設越是完美的人私下大多越是不堪,阿爾薩斯正是如此,自信的盡頭,名為自卑。
馬庫斯心里隱隱有了些想法,如果世界線的收束真的存在,那他或許能換一個角度,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壁爐谷,正如其名,在群山的掩映中,一扇沉重的閘門隔離了山谷外的瘟疫與戰火,盡管新任領主泰蘭·弗丁年紀尚小,但祖輩的榮光尚在,讓年輕的小弗丁將領地打理得還算得心應手。
阿爾薩斯一行在日暮時分穿過了壁爐谷的城門,與王子在洛丹倫的其他城市收到的夾道歡迎不同,壁爐谷用沉默應對著阿爾薩斯的蒞臨,半掩著的門扉后露出一張張冷漠而警戒的面孔,在一些蒼老的群眾臉上,阿爾薩斯甚至能感受到不加掩飾的敵意。
“這是怎么回事?”阿爾薩斯仍然保持著和煦的笑容,只是偏過頭去,對取代了馬庫斯位置的法瑞克低聲問道。
“或許……”法瑞克的語氣有些不自然,“壁爐谷的人民們表達歡迎的方式比較內斂……”
法瑞克當然清楚壁爐谷人那敵意的緣由——在放逐提里奧·弗丁的審判中,他身邊的年輕王子作為陪審員之一,毫無猶豫地投出了“有罪”票。
(順便一提,審判提里奧時的四位陪審員分別是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奧,海軍上將戴林·普羅德摩爾,大法師安東尼達斯以及小王子。阿魚推斷二戰結束后庫爾提拉斯和洛丹倫應該是達成了某種盟約。)
“歡迎來到瑪登霍爾德堡,王子殿下。”
壁爐谷的治所,瑪登霍爾德堡前,一襲禮服的卡蘭德拉向阿爾薩斯微微躬身,而后挽住了身后稚氣未脫的年輕騎士的手臂。
“這位是瑪登霍爾德堡的領主,泰蘭·弗丁,泰蘭,這是阿爾薩斯王子,你們在洛丹倫見過的。”
(p.s.圣光里阿魚把泰蘭的出生年份改到了黑門四年,原因是:wiki和各種背景資料顯示愛與家庭任務的時間線上大領主泰蘭·弗丁為34歲,按classic版本時間在黑門25-27年計算他應該比阿爾薩斯大上三到五歲,但愛與家庭的任務線中弗丁提到,他被放逐后妻子卡蘭德拉對泰蘭說提里奧已死,那柄象征著童年回憶的木錘也被二人埋在了提里奧的“墓碑”前。弗丁還提到多年后他悄悄參加了泰蘭的圣騎士洗禮。當然埋錘子和洗禮并沒有什么年齡門檻,只是在此處把泰蘭設定成一個年輕人更方便劇情推進,還望考據黨們見諒。)
聽到母親的話,泰蘭向前走了一步,稚嫩的臉龐上露出得體的笑容,撫胸向阿爾薩斯施了半禮:
“瑪登霍爾德領主泰蘭·弗丁,歡迎王子殿下的到訪,不勝榮幸。”
禮畢,泰蘭伸出一只手,引著阿爾薩斯進入了城堡大門。
短暫寒暄后,卡蘭德拉自覺的站到了泰蘭的身后,看得出來,這位曾經的領主夫人十分在意自己兒子的威信。阿爾薩斯跟隨泰蘭進入城堡后,馬庫斯走到卡蘭德拉身邊,溫聲說道:
“夫人,我……很抱歉。”
年逾不惑的卡蘭德拉略顯恍惚地看了看馬庫斯的面龐,隨即雍容地笑了笑,輕輕拉起馬庫斯的手,拍了兩下:
“孩子,不必內疚,那都是提里奧自己的選擇。”
一年前,馬庫斯送接受完審判的提里奧·弗丁離開了斯坦索姆,然而轉過頭,他就返回了那座城市,在部落新任酋長薩爾的幫助下救出了身陷囹圄的伊崔格。
馬庫斯跟著卡蘭德拉走進了城堡,在領主夫人的耳邊輕輕道:
“加強城堡周圍的警戒,夫人,我們此行……”
卡蘭德拉微微皺眉:
“這么嚴重嗎?壁爐谷已經封門兩個多月了,我還以為……”
馬庫斯只是輕輕搖頭:“再謹慎也不為過,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可不是獸人那樣的敵人。”
領主夫人思索了片刻,輕輕頷首:“我先失陪了,你知道的,提里奧……離開后,弗丁家的私兵中有一些……”
她沒有繼續說,只是輕輕指了指阿爾薩斯離開的方向。
馬庫斯笑著點了點頭,伸出手去示意卡蘭德拉自便。
入夜,壁爐中的木柴燃燒發出噼噼啪啪的細碎聲響,簡單的宴席已然結束,馬庫斯被安置在二樓靠著外墻的房間,仔細些甚至能隱約聽到墻下值夜士兵的腳步聲。
馬庫斯此時全身甲胄,借著火光仔細地往長劍上涂抹著劍油,在他右手邊的銀壺里,裝滿了出產自圣光禮拜堂的圣水,在黑門二十年的當下,白銀之手騎士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幾十圣騎士的渺小組織,越來越多的騎士經受了圣光的洗禮,僅在阿爾薩斯隨行的衛隊中,就有二十多個身披淺藍戰袍的圣騎士。
午夜一過,一聲慘叫打破了壁爐谷的寂靜,馬庫斯輕輕點頭,戰靴踢開城堡的窗戶,一躍而下,高呼道:
“敵襲!”
黑暗中,年輕騎士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
“這……這些是什么怪物!”
黑暗中,成群的食尸鬼越過壁爐谷外的棱堡爬了進來,這些四足爬行的亡靈生物扭曲的骨架外,裸露著暗紅色的腐敗肌腱,異常發達的前肢讓它們從容的攀附在城墻上,外圍的民舍顯然已經遭遇了這些怪物的襲擊,火光中隱隱能聽到哀嚎和哭喊。借著燃起的大火,率先趕到的士兵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食尸鬼那慘白眼仁中蠕動的蛆蟲,以及軀干上與內臟貼在一起的骯臟符文布。
一個壁爐谷的衛兵喉頭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艱難地握緊了手中的戰劍。
“屮!”絡腮胡子的騎士中尉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拍在部下的頭盔上:“給老子站穩了!”
一排拒馬被壁爐谷衛兵抬到了大路上,潮水般的不死怪物蜂擁而至,騎士中尉的心頭遠遠算不上平靜,但此時此景他必須也不得不表現得鎮定,參與過二戰的人類軍官都知道,指揮官的膽怯往往是一支隊伍潰敗的開端。
“敵……敵人距離三十碼!”觀測員顫抖著聲音大聲道。
“火槍手自由射擊!”
騎士中尉拔出腰間長劍,從親衛手里接過盾牌,拉下冰冷的面甲:
“準備接敵,”他咬了咬牙:
“為了壁爐谷!”
………………
“圣光在上!”
姍姍來遲的阿爾薩斯看向滿目瘡痍的街道,心中驚駭不已。
“法瑞克!”他向自己的新跟班喊道:“協助壁爐谷守衛,穩住戰線!白銀之手,白銀之手的圣騎士呢?快跟我……”
“殿下,”法瑞克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白銀之手……”
他伸手指了指前線方向,在略顯雜亂的壁爐谷士兵當中,十幾道身披銀白盔甲的騎士格外醒目。
道道圣光從渾身浴血的士兵們身上升起,而一個身披淡金色甲胄的騎士更是撐開大盾,阻擋在食尸鬼大潮的最前方。
“那個誰!”馬庫斯嘶啞著嗓子大吼道:“把你們長官拖回去!”
馬庫斯半個身子縮在盾牌下方,尖銳的大盾下緣楔進腳下的泥土中,食尸鬼的屬性并不算高,但那無邊無際的架勢屬實讓玩家視角的馬庫斯冒了一身雞皮疙瘩。
先前那個不知所措的新兵手忙腳亂地把絡腮胡中尉從馬庫斯腳下拖了回去,后者雙眼緊閉,半個身子沾滿了血,右臂齊肩而斷——馬庫斯在食尸鬼咬傷他的一瞬間砍斷了他的一條手臂。
確認了中尉的安全后,馬庫斯站直了身子,奉獻之光再次照亮了腳下的地面,難怪法爺一削再削,卻永遠是blz的親兒子,人家拉著一萬個小怪a怪升級的時候,近戰職業背后站個治療都心驚膽戰的。
(美服論壇老哥已經在噴火法強度了,所以說咱這些咸魚的游戲體驗全靠燈塔國噴子。)
“愣著干什么呢?”馬庫斯劍刃圣焰升騰,公正之劍光芒一閃,將撲上來的食尸鬼一分為二,轉頭看向偃旗息鼓的火槍部隊:
“沒彈藥了?射他娘的啊!?”
這場面別說是他,就是阿爾薩斯沖進食尸鬼堆里也是秒秒鐘變成肉餡的節奏,他能杵在這兒已經是極限了,輸出還得靠身后的遠程部隊。
“長……長官……”
火槍手的一個領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馬庫斯的稱呼,輕顫著聲音說:
“不……不能開槍啊……”
馬庫斯順著他的視線轉頭望去,只見在茫茫多的食尸鬼中間,幾個灰白色的人影扭動著站直了身子,蹣跚著向人類部隊走來。
“淦……我怎么把這茬忘了……”
在天災瘟疫的影響下,那些死在食尸鬼的尖牙利爪下(且沒來得及被它們吃掉)的士兵們再次站起,將武器對準了生前的同袍。
更讓馬庫斯心煩意亂的是,在他的余光里,一只被敲碎了半個身子的食尸鬼被它的同伴果斷扯掉了完好的兩條腿,安在了自己身上,緊接著癱軟在地的食尸鬼便成為了同伴的腹中餐。
馬庫斯心頭打鼓,他當然可以抽身而退,但這一戰是他計劃中打響名號的關鍵,只有在天災之戰中收獲足夠多的聲望,他才能擺脫阿爾薩斯副官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束縛。
正因如此,哪怕是演戲,在窮途末路之前,他都要將這場戲堅持下去。
“該死……”馬庫斯吸了一口涼氣,腥臭的氣味填滿了他的胸膛。
“阿爾薩斯的動作怎么這么慢……再不來老子可撐不住了啊……”
………………
阿爾薩斯到達前線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
踟躕兩難的火槍隊,筋疲力盡的前線衛士,以及同樣幾乎達到極限的白銀之手們。
“嘶……你可算來了。”
倒是馬庫斯,在看到王子的那一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高喊道:
“盾牌兵!向前攻擊一輪,給援軍讓出部署位置!”
他滿是血跡的臉上對著阿爾薩斯露出一個笑容,渾似二人這一天的爭執和冷戰從未發生一樣。
“伙計們,”馬庫斯眼看著洛丹倫的騎士們補上了防線,提著盾牌來到了火槍隊的身邊。
“我知道這很難讓你們接受……但這些,呃,東西……已經不是你們的……”
“你這個城里人啰嗦得很,跟他們解釋個屁!”
一個暴躁的聲音從陣后傳來,打斷了馬庫斯的話。
只剩一只左手的騎士中尉扒拉開他身前的士兵,一腳將先前那個出聲的火槍手踢倒在地。
“給老子聽好了!”騎士中尉的面色蒼白不已,整齊的絡腮胡如今沾滿了血漬和泥水:
“真他媽給老子丟臉!拿起你們的燒火棍子,哪怕對面來的是你們親娘,命令一下,你不崩她老子就先崩了你,給我打!”
說罷,他拔出年輕火槍兵插在腰間的短銃,一槍轟爛了離他十幾米外的一個僵尸的腦袋,哪怕對方還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戰袍。
騎士中尉本身沒了一只胳膊,重心不穩,加之失血過多體力遠不如昔,這一槍的后坐力竟讓他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他掙開了身邊部下的攙扶,口中仍然罵罵咧咧,但他這一番連唬帶罵效果拔群,火槍手們丟掉了恐懼,彈藥再次傾瀉在亡靈大軍之中,前線壓力為之一緩。
馬庫斯長舒了一口氣,卻是暗自祈禱,希望自己這只小蝴蝶沒有把本應到來的洛丹倫援軍扇沒了。
………………
“該死!”
阿爾薩斯一柄戰錘虎虎生風,靠近他的食尸鬼幾乎瞬間便被戰錘上燃燒的圣焰吞噬殆盡,但無窮無盡的亡靈大軍似乎殺之不盡,而陣亡的袍澤沒過多久便會死而復生,成為天災軍團的新生力量。
“別沖動,”馬庫斯一劍劈碎了側方撲來的食尸鬼,“簡很快會帶援軍抵達,我們的目標是拖住這些怪物。”
“那些都是無辜的村民!”年輕王子雙眼赤紅,隨著戰斗的白熱化,越來越多的僵尸加入了戰團,從穿著上看,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是壁爐谷內最普通的人民。
“先顧好我們自己吧……”馬庫斯看了一眼自己消耗了大半的藍條,壁爐谷內已然亂成了一鍋粥,而馬庫斯還至少要留出圣盾術和神圣馬駒的能量。
“我可不想在死后被友軍敲碎腦袋……”馬庫斯喃喃道:“我TM這輩子都不想吃腦花了。”
“嘿嘿!”“嘿嘿嘿!”
一陣陰風掃過,瘆人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讓還活著的士兵們感到脊背一陣發寒。
“阿爾薩斯王子,您還滿意嗎?”
在食尸鬼的簇擁中,露出了四個身形枯瘦的漆黑人影。
侍僧們的兜帽下露出慘白的下半臉,齊刷刷的出聲道:
“這是瑪爾甘尼斯大人送給您的見面禮……”
“瑪爾甘尼斯……”
阿爾薩斯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曾出自克爾蘇加德之口的,這場瘟疫的罪魁禍首。
“他們想要激怒你,阿爾薩斯!”
馬庫斯額頭跳了跳,連忙勸阻道。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一刀捅死阿爾薩斯,但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這位爹要是出了三長兩短,第一個倒霉的就是馬庫斯本人。
“我知道……”
年輕王子左掌微張,制裁之錘落在亡靈大軍之中,戰錘揮舞將身邊三尺化作真空,壁爐谷的所有戰力幾乎都已經投入戰斗了,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年輕的領主泰蘭緊咬著下唇,卡蘭德拉手持細劍一步不離地跟在兒子的身邊,表情凝肅。
“瑪爾甘尼斯……”阿爾薩斯再次念出了這個名字,他的視線在戰場上掃過:“我會將你碎尸萬段……”
火槍陣線早已停止了射擊,彈藥告罄的火槍手們早已把手中的斧槍完完全全當做近戰兵器來使用,白銀之手的圣騎士們完全淪為了戰地醫師,僥幸不死的傷員們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救治,身邊的同伴已經能夠心照不宣地砍下他們的首級,而前者也早已做好了相同的覺悟。
“不不不……”
馬庫斯手忙腳亂地試圖將一個騎士從食尸鬼的包圍中拖出來,然而下一秒對方的身體便消失在亡靈生物的陰影中。
“白銀之手!”
馬庫斯輕輕搖了搖頭,轉身狂奔到泰蘭母子的身邊。
“夫人,”他啞著嗓子對卡蘭德拉說:“我得護送你和泰蘭離開這里。”
“不!”泰蘭顫聲道:“我的人民已經被我父親拋棄了一次,我不會讓他們再經歷一次同樣的命運……”
馬庫斯扶額,娘的聯盟這個年齡段的選手性格都跟一個廠子出產的一樣,難怪這貨日后被達索漢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然而卡蘭德拉卻向身邊的兩個衛士使了個眼色,身材魁梧的親兵輕輕一拳敲在年輕領主的脖子上,泰蘭頓時不省人事。
“泰蘭就拜托你了,馬庫斯閣下。”
卡蘭德拉微微躬身,鄭重地對馬庫斯說。
馬庫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您……”
卡蘭德拉笑了笑,攏了攏夾雜著白發的栗色長發:“泰蘭說的對,他的父親是個逃兵,有人應該代替提里奧,與這些人民站在一起。”
馬庫斯深深望了她一眼,沒有勸阻,輕聲道:“祝您好運,夫人……”
而正在此時,前線的殘余部隊中爆發出一聲狂喜的呼喊:
“贊美圣光!是……是援軍!”
大地輕輕震顫,馬庫斯重新轉過身子,對卡蘭德拉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要收回剛剛那句話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馬蹄鐵與地面的接觸讓戰場的血泊泛起了波瀾。
洛丹倫的雙頭鷹隼戰旗隨風飄揚,作為鋒矢的百余騎兵身周泛起閃耀圣光,剎那間撕裂了天災亡靈的陣型,宛如天神。
而隨著援軍的接近,馬庫斯的面容卻再次變得凝重了起來。
為首的那個騎士……
………………
“白銀之手!”
烏瑟爾白發隨風飄動,手中戰錘熠熠生輝,在黑夜中宛如一輪熾熱的烈陽。
一道圣光風暴在烏瑟爾身周席卷,老騎士一馬當先,戰馬所到之處盡皆化作圣潔之地。
“謝謝了,老朋友。”
在烏瑟爾身側,一個渾身包覆著銀白鎧甲的騎士低聲道。
“說什么呢,”烏瑟爾哈哈大笑:“別以為你這個平民有多大面子,我是來給我的學生們解圍來了。”
“倒是你……用得著這么藏頭露尾的嗎……弗丁?”
騎士……弗丁戴著頭盔的腦袋輕輕搖了搖:
“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烏瑟爾嘆了口氣,催動戰馬繼續在亡靈大軍中踐踏。
………
馬庫斯胸口忽然傳來一陣震動,他將手伸進懷中,掏出了那顆微微發光的定位爐石。
一道淡藍色漣漪閃過,邁步而出的吉安娜震驚地張了張嘴,圓睜著眼睛看向馬庫斯:
“這在你意料之中嗎?”
“你說呢……”馬庫斯聳了聳肩膀:“最不在我意料中的,是帶兵的竟然是烏瑟爾……”
他對著吉安娜挑了挑眉毛,表情上的意思是:給我個交代吧?
吉安娜略顯忸怩地回答道:“我……稍微繞了點遠路,回到洛丹倫的時候,烏瑟爾已經帶兵在趕來的路上了。”
馬庫斯捂了捂臉,晃了晃手里的爐石:
“這玩意好做嗎?你以后最好在每座城里都埋上一個。”
“哼……”
馬庫斯忽然聽到隱約間的一聲冷哼。
他順著聲音望去,正對上了阿爾薩斯湛藍的冰冷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