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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暗潮洶涌,諸將妥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秦開局混了個太子

  嬴政聽了,心笑。

  王翦果然是只老狐貍。

  不過,寡人喜歡這只老狐貍。因為他懂進退。

  “武成候是要為何人求情?”

  “安東侯蒙武。”

  這個答案,出乎嬴政意料。

  嬴政還以為,王翦是要為扶蘇求情。

  現如今,朝中被罰的只有扶蘇。

  “寡人從不曾罰過蒙武,武成候為何為他求情?”

  “正因為陛下尚未責罰蒙武,故王翦提前為之求情。”

  嬴政佯裝不懂。

  “蒙武何罪之有?寡人為何要責罰蒙武。”

  “老夫聽聞,上將軍在朝堂上頂撞東宮。”

  “不過是朝議罷了,何來頂撞。王翦以為,寡人選的太子,是氣量狹窄之人?”

  王翦自然搖頭。

  “太子自然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恰恰相反,太子遠見,王翦拜服。”

  說到一半,王翦又低頭看地,不敢多說。

  “那你為何替蒙武求情?”

  “王翦斗膽一問陛下,秦國變法,軍功爵制一旦松動,到時陛下如何安置諸將。”

  嬴政坦白。

  “尚未決。”

  王翦垂首。

  嬴政旋即卻問。

  “王翦,你為寡人立下赫赫戰功,寡人可有虧待于你?”

  “陛下待臣,極盡榮寵,何來虧待之說。”

  “那汝以為,寡人是薄恩寡義之人?”

  “陛下向來恩怨分明,絕非薄恩寡義之人。”

  “既是如此,又何必為蒙武憂心?”

  “王翦只是擔心,變法一起,諸將生怨。秦號稱虎狼之國,也是因為秦國有諸多虎狼之將。”

  嬴政聽了,明白了王翦的意思。

  王翦是在提醒嬴政,要妥善安頓這些武將。

  “武成候之意,寡人已明。寡人自然不會薄待諸將。”

  “有陛下這句話,王翦就放心了。”

  “寡人還有事,武成候先退下吧。”

  “唯。”

  嬴政看著王翦晃晃悠悠離開,面色凝重。

  王翦是個老狐貍,如此關鍵的時刻,和蒙家靠在了一起。

  而蒙武,忠心有余,被王翦利用卻渾然不知。

  王蒙兩家如今是要綁在一起了?

  咸陽以南,極廟。

  蒙恬陪著扶蘇在極廟待了一整夜。

  初晨,朝露未晞,鳥鳴蟬叫,噪聲一片。

  極廟里面,倒是極為寧靜。

  歇了一夜,扶蘇又跪在靈位前。

不知道蕭何怎么樣了?總不會給嬴政殺了吧  “殿下——”

  “蒙恬有一事相問。”

  “何事?”

  昨天晚上,扶蘇倒是睡的下去,但是蒙恬根本睡不著。

  蒙恬翻來覆去一整夜,他對于太子被罰這件事,感到非常疑惑。

  太子只是提了變法之事,雖然在朝堂上遭到諸將軍阻諫,但是陛下為何要把太子關在極廟。

  須知,太子說要變法,可是從頭至尾,都尚未提及這變法該如何變?

  蒙恬思索了許久,才想明白。

  陛下這是在借懲罰太子,試探諸將之心。

  太子是國之儲君,如何能被一直關在極廟。

  將太子關在極廟,實則是在給諸將一個機會。

  如今,就看誰先看透了這一層,求陛下釋放太子。

  蒙恬也知道,此舉,實則是陛下做給朝中諸將看的。

  陛下想借此事,看看朝中諸將的反應。

  想到此,蒙恬不由得倍感危機,他父親蒙武,可是最反對此事之人。

  “不知殿下要如何變法?”

  扶蘇笑笑。

  “看來蒙將軍已經想通了。”

  “太子初次以治粟內史的職位上朝,便在朝堂上提出改革秦法的主張,臣等因循守舊慣了,一時間難以思索其中道理,所以我等昨日在朝堂上,才冒犯了太子。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諸將軍本就無罪,又何來恕罪之說。”

  扶蘇跪在廟中,蒙恬立在扶蘇身后,一直躬身作揖。

  聽了這話,蒙恬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扶蘇話音剛落,外面就來人通報,說是嬴政的詔令到了,換蒙毅來看著扶蘇。

  扶蘇聽了,也很疑惑。

  還能這么玩嗎?

  蒙恬本就心急如焚,擔心他父親想不通,現下詔令來了,他自然馬不停蹄趕回了蒙府。

  蒙毅倒是邁著輕捷的步子,三步并作兩步,入了極廟。

  蒙毅先是拜見了太子,而后又給秦國諸位先王上了三炷香。

  而后,蒙毅撩起衣襟下擺,跪在了扶蘇身后。

  這原本是不必之舉。

  “蒙大夫這是?”

  “臣既然來了,便不能讓太子一人跪著。說起來,太子被囚于極廟,也是因為家父。”

  有一說一,還真和你父親沒關系。

  這只是嬴政為了試探朝中諸臣的心思,他想要看看局勢再下判斷。

  罰他來極廟,也只是為了先堵住朝中悠悠眾口。

  變法勢必是要遭到阻隔的,尤其是那些武將。動軍功爵制,可不就是觸及了那些將軍們的利益嗎。

  于是,兩人就一齊跪著。

  這一跪,就是三天。

  扶蘇這段時間里可謂無聊至極,于是打開了話匣子咨詢嬴政剛被養成的法律顧問。

  蒙毅是地地道道的秦吏出身,對秦國律法十分熟悉。

  聽了蒙毅給他口述秦律,扶蘇意識到,別的不說,這戍邊就是個大問題。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徭役和戍邊的問題。

  徭役的問題,比起戍邊,倒還是輕的。

  這戍邊,可會造成人口不規則流動,還會聚眾生亂……

  比如讓泗水郡的老百姓,跑到長城邊上戍邊,聽起來也沒為什么不合理的。

  但是,你要知道,秦國律法里面,讓老百姓戍邊,是有時間規定的,每個男人要去戍邊三天。

  這對于昔日只有千里大的地盤的秦國來說,無疑是個好辦法,可是如今秦國疆域萬里,你讓東南的人跑去西北戍邊,還是步行,來來回回,能折騰半年。

  歷史上,秦國也變過這戍邊之法。

  便采用一年更換一次,一年服役之中除了自己的三日之外,其余都是代替他人服役的,于是被代替者不需要再服三日戍邊之役,而改為繳納三百錢之稅,這被稱為“更賦”。

  時間過得極快,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扶蘇記得,今天是小朝會的日子。

  這變法還是不變法,應該已經論斷了。

  扶蘇正想著,宮里已經來了人。

  尚書令親自來傳嬴政的詔令,釋放扶蘇出了極廟。

  扶蘇出了極廟殿門,門前是兩排高大的桑樹。

  灼烈的日光透過青青桑樹,將日光折下來,但依舊晃得人睜不開眼。

  扶蘇站在極廟前,自南向北望到了遠處氣勢恢宏的咸陽宮。

  幾片微云在咸陽宮上方飄著。

  扶蘇此刻的心情自然是復雜的。

  秦國要改革了,會改成什么樣子,其實根本就是未知數。

  扶蘇邁著步子,下臺階每一步都很重,面上表情更是復雜。

  只是下著臺階,扶蘇忽的望見,下面等候的人中,還有一個衣著樸素的男人。

  扶蘇見到那人,心中那朦朦朧朧的惆悵,忽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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