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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韓非之死 陳年舊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秦開局混了個太子

  “是故汝明知此舉悖逆寡人,還刻意前去相府。”

  “臣不敢忤逆君父心意。但臣這么做,自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近日,扶蘇下棋時,悟得一個道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嬴政聽了,神色稍稍和緩。

  “此話何意?”

  “在處理一件事情時,往往決定事情的人,因為對事情的利害得失考慮得太多,認識不全面,反而不及旁觀者看得清楚。”

  嬴政聽了,右手緊緊按住配劍。

  憤怒在他心中被壓了下去。

  嬴政話語中微微帶著些嘲諷。

  “你倒是頻出高論。”

  “臣不過一得之見,只希望君父不要當局者迷。”

  嬴政聽了這話,自然不覺得順耳。

  “所以,汝是那旁觀者,看的比寡人清楚?”

  扶蘇不答,不敢應是。

  嬴政見此,更是冷哼一聲,甩了甩袖。

  “年紀輕輕,就如此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目無寡人。”

  扶蘇躬身作揖。

  “君父若是以為臣做的不妥,欲加以責罰,罰便是,但是扶蘇卻不愿受。”

  頂撞,赤裸裸的頂撞。

  可嬴政聽了這話,反而冷靜了下來。

  嬴政端坐在上座,用食指敲打著腰間配劍劍柄。

  扶蘇面容沉靜,疲憊掛在他臉上,但是整個人和嬴政目光相迎,眼中沒有半點膽怯。

  “寡人諸子之中,唯你一人敢這么對寡人說話。”

  扶蘇聽了,恭恭敬敬又作揖。

  “臣冒犯了君上,還請君父恕罪。”

  嬴政看著扶蘇,他今日表現的過于緊張了些。

  “好了——”

  嬴政沉沉的聲音傳來。

  “做寡人的太子,無需如此謹小慎微。況且你既不是王綰,也不是李斯,在寡人面前,用不著做出一副臣子的模樣。”

  扶蘇聽了,心里一陣感動。

  說著,嬴政又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

  “若你不是寡人親子,再稍年長些,寡人或可拜你為相。”

  扶蘇訝異。

  嬴政屏退左右,叫扶蘇坐到他跟前。

  “同寡人說說,王綰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邊地封君,勢在必行。”

  嬴政聽了,一絲不悅在眼中閃過。

  但贏政到底還是對長子很耐心。

  扶蘇還很年輕。

  “既然是去請教大臣,為何獨獨請教王綰,李斯也是善才。”

  扶蘇目光灼灼,盯著桌面。

  “王相一心為國。而李斯,到未必。”

  嬴政聽了,只覺得他這個兒子忽的開始反蠢了。

  堂堂太子,和君王私談時,直指不喜某朝臣,很不明智。

  但今日,扶蘇就是要直指李斯。

  這個老頭兒,他對秦國的影響太大了,說是千古罪人也不為國。

  歷史上,滅秦不也有他一份‘功勞’嗎。

  見扶蘇神色憤慨,嬴政并沒有失去耐心。

  “王綰為寡人效力不假,可李斯也為寡人效力,更是替寡人排憂解難。為何你卻只認同王綰?難不成,是因為寡人將其女予你為妃。”

  嬴政微微挑眉。

  看的出來,嬴政對李斯很是信任。

  大概是經常和李斯下棋,下出感情來了吧。

  “臣絕不會如此作想。只是臣思前想后,覺得邊地封君之事,分明就是勢在必行。可是李斯為何卻提出異議。”

  “扶蘇思來想去,深感李斯之策,于秦不利。既然是于秦不利,那自然談不上是一心為國。”

  嬴政挺直身子,刺目看著扶蘇。

  “于秦不利?爾不過年十八,汝如何對國之大政信口開河?”

  這話顯然是在斥責扶蘇對政事沒有洞見力。

  “天下共苦戰斗不休,以有王侯。賴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寧息,豈不難哉!”

  趙高得到消息,也過來恭喜嬴政,但是卻被擋在外面。

  嬴政的這道高聲,剛好傳到外面。

  趙高意欲側耳繼續聽,可是外面林立著一眾大臣,尚書令也在外面候著。

  趙高只得作罷。

  扶蘇聽了這話,自然要反駁。

  “如今秦國之地,廣及萬里。君父以昔日治秦之法,欲安天下,焉能成事?”

  “放肆!”

  趙高剛想走人,就聽見里面傳出一聲怒吼。

  趙高心笑,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要和君上對著干。

  太子也加入這場爭論,事情要變得有趣起來了。

  扶蘇連忙起身,退到嬴政面前。

  “放眼天下,若寡人不能成事,還有誰?難道是你嗎?小小年紀,大放厥詞。寡人正是因宗廟之法,才一統天下,而今汝竟然想要背棄先祖之法。”

  嬴政胸腔里滿是怒火,一口氣噴發了出來。

  但嬴政很快就想起,之前扶蘇對他說過的治萬里之秦的主張。

  “原來,你所謂的治理萬里之國的法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背棄秦法?”

  扶蘇就知道,他那套理論要是一口氣告訴嬴政,嬴政肯定接受不了。

  這不,不過才說了一句不可再用昔日秦法不足以治理天下,嬴政便氣惱不已。

  但迎難而上,不就是他嬴扶蘇要做的事情嗎。

  扶蘇一聲不吭,靜靜聽著嬴政的訓斥。

  尚書令余陽聽到里面傳出的聲音,也是嚇得不輕。

  他入宮在大王近側服侍多年,見聞甚多,今兒個,還是頭一遭。大概也只有太子能把大王氣成這個樣子。

  趙高笑而不語,靜靜候在殿門外面。

  但是后來,蘄年宮內并未傳出多少聲響,趙高和余陽白等了半日。

  嬴政訓斥了一通,扶蘇立在地上,承受著嬴政一個人的唇槍舌劍。

  估計現在在嬴政眼中,他的問題已經太大了。

  背棄祖宗之法都說出來了。

  扶蘇待嬴政的暴怒稍稍平息。

  “臣知臣之言讓君父大惱,乃扶蘇不孝。但是臣還說不得不說。不知君父可還記得韓非?”

  嬴政聽了這個名字,不由得挑眉,隨即用眼神示意扶蘇繼續說下去。

  “那君父自然也知道韓非之死。”

  這是個禁區。

  “此時掀些陳年舊事,這就是你的伎倆。”

  嬴政面色冷峻。

  “陳年舊事,雖然事過境遷,但扶蘇以為不能忘卻。”

  “韓非昔日可是君父親自點給扶蘇的師傅,師恩難忘。但扶蘇以為,害死韓非的,不是他的同門師弟。”

  這句話,像是沉入大湖的一塊巨石,立刻在嬴政心中激起千層浪。

  李斯——

  “在扶蘇看來,害死韓非之人,此刻就在扶蘇眼前。”

  這一次,嬴政沒有說扶蘇胡言亂語,相反,那千層浪立刻在嬴政心海中平靜了下去,沒有半點浪花翻起。

  事實上,扶蘇這句話,確實說對了。

  嬴政事后也才知道,正是他對韓非的喜愛,所以才害了他。

  “所以,這就是你厭惡李斯的緣由?”

  扶蘇搖搖頭。

  “那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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