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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嬴政要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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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晨的陽光灑在美人肩上,照映著她的雪白肌膚。

  她側頭靜靜聽著。

  “既然諸位莫之能對,那扶蘇便改日再討教這個問題。”

  齊王聽了,松了一口氣。

  齊王的臉色很快就恢復如常,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不用馮劫用力強攙著他,他也能自己站得住了。

  朝秦暮楚的典故,總是要在說出今日主題之前讓齊王聽一聽。

  提提楚國,他們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齊國打的如意算盤,秦國都已經預料到了。

  后勝整個人還是木在原地,手捧玉垚,面色緊繃。

  朝秦暮楚,這不就是暗指他們齊國嗎。

  這秦國公子,口口聲聲討教,實則是在警告他們。

  他們已經看穿了我們齊國的后路。

  這秦國公子來勢洶洶,絲毫不避諱楚國,想來是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他們派往楚國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復。

  但是,看秦國公子的意思,他們似乎沒有將楚國拿捏穩……

  諸臣也算是剛松了一口氣。

  出人意料!

  “齊王,請。”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扶蘇先是給了馮劫一個眼神,示意讓他退下,而后他竟然親自攙扶著齊王往王位上走。

  扶蘇穿著黑色冕服,身姿挺拔,面色冷峻,而齊王著紅色冕服,十八道垂旒在眼前晃來晃去,可是扶蘇看的清楚,齊王的眼睛里滿是驚恐和不安,白色瞳仁一點點放大。

  早在初見,扶蘇就發現了,這齊王精神不振,眼神污濁,想必是長期縱欲。

  而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何記性不好。過度縱欲的后果之一,就是記憶力減退。

  扶蘇親自扶著齊王走到王座上坐下,齊王顫顫巍巍,面色煞白,地上拖著一道不甚明顯的水痕。

  周子見到這一幕,緊咬牙根,胸中滿是憤懣!

  這秦國公子狐假虎威,今日在這朝堂上,秦國公子可是讓他們齊國國主和他們這一干大臣全數蒙羞!

  今日這些事情傳出去。

  齊國顏面何存?

  齊國豈是無人了?

  周子剛要沖出去,便被橫戟給拉住。

  “你瘋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我不得不服。你今日沖出去,死的可不止是你一個人,還要連累我等。”

  齊國大臣那邊的騷動,頓弱自然注意了。頓弱摩挲著衣袖,陷入沉思。

  隨后頓弱看向眼中泛著精光的相國后勝。

  這齊王,行將就木,可是他的舅舅相國后勝,雖然年紀比齊王還要大,但是卻非常明事理。

  有意思的是,這后勝早年間去秦國使離間之計,派間諜前來秦國。而秦國很快便察覺到,反使了離間之計。

  公子這般折磨齊王,而這位后相,敢怒不敢言。

  說起來,他才是在這齊國朝堂之上最具實權之人。

  若是能讓這位齊國相國倒戈相向,那么,齊國的多數朝臣也就被拿下了。

  大殿里,每個齊國人都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秦公子入齊,猶如放狼入羊圈啊!

  齊王坐定后,扶蘇就徑直站立在齊王身側,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

  終于齊國朝臣的行列里,傳出來一些非議。

  “秦公子這是要如何?立在我齊國國主的王座旁側。”

  朝堂之上,每一個細微的舉動,每一句說出口的話,都別具意義。

  扶蘇站在王位旁邊,在齊國朝臣眼中,自然是對王權莫大的挑戰。

  試問,自齊國立國以來,有哪個人膽敢像秦國公子一樣,在王座之側站著。

  秦國公子以為他是誰?

  如此羞辱齊王。

  羞辱?

  只可惜,齊王感到的不是羞辱,而是煎熬,是恐懼。

  齊王若是有羞惡之心,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起齊國,早就衰落不已,甚至連昔年的韓國也比不上。

  他只不過是因為地緣位置,秦國的手伸不到。

  而且他三面臨國,七國,齊國可是與五國接壤。

  因為縱橫交錯復雜的利益關系,魏、趙、楚、燕沒有動齊,所以這塊瘦肉才一直被卡在同一塊地方,即便內部腐爛,可是他還是保留了外表的光鮮。

  扶蘇肅容,玉面上滿是戾氣,當下仗劍俯視齊國諸臣。

  面對堂下的微詞,扶蘇自然充耳不聞。

  他們也只敢小聲逼逼。

  扶蘇忽的嘴角上抽,狂魅一笑。

  “今日,扶蘇要給諸位宣讀君父秦王的詔令。”

  齊王聽了,自然錯愕。

  詔令?

  什么詔令?

  田建又用眼神去求助他的舅父。

  后勝只裝作沒看見,將頭埋下。

  周子氣憤。

  秦公子欺人太甚,可不是將他們齊國當做他們秦國的郡縣了!

  秦王發詔,還發到他們齊國來了。

  但是,他怕啊。

  秦國列將馮劫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呢!他那眼神,似是只要他多說一個字,就要吃了他似的。

  一時間,齊國朝臣們面面相覷,左看右看,竟然沒個人拿主意。

  “諸位為何一字不發啊?”

  扶蘇語氣略帶嫌棄,搞得好像他堂堂秦國公子在欺負羞辱他們一樣,語氣間隱隱有恨鐵不成鋼的憤慨氣味。

  這些齊國大臣,按照扶蘇預想,他已然做了這么多暗示,要他們乖乖聽話。

  可是當他要宣讀嬴政詔書之時,他們竟然一個個選擇了沉默。

  既不敢反抗,又不肯順依。

  接嬴政的召令,自然需要排面。

  頓弱瞧著這些個齊臣不說話,心頭忽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氣惱。沒想到齊國大臣都是這樣的軟骨頭。

  一個個關鍵時刻不濟事。

  最終還是周子,他挺身而出。

  畢竟,眼看著,再這樣被這笑面虎秦國公子欺辱下去,他們的齊王怕是要在這朝堂之上昏死過去。

  “扶蘇公子。齊國一向與秦國交好,早年的事情不談也罷。單說今夏之初,我齊國還為扶蘇公子的大婚獻上名劍。”

  扶蘇聽到這話,忽的眼前一亮。

  這人,倒有幾分膽量。

  “可適才,我齊國上下才知,扶蘇公子不遠萬里來我齊國,竟然是為了宣秦王詔書。秦王雄才大略,我齊國上下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我齊國畢竟堂堂一國,公子若是替秦王帶書前來,我等自然欣然接受。”

  “可是今日,扶蘇公子言辭不善,屢次犯我齊王威嚴,豈是欺我齊國無人?”

  周子,其貌不揚,身材矮小。

  但是,他自幼讀孔孟之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他既為齊臣,生與齊同生,死與齊同死。

  雖然抱著這種視死如歸的態度,但是他也未將話全部說死,言辭委婉,可見一斑。

  頓弱、茅焦、馮劫三人聽了這番話,自然都十分佩服這人的膽氣。

  須知,豈是齊國朝臣不敢犯公子威嚴,而是齊王不許齊國臣子冒犯長公子。

  扶蘇聽了,不怒反喜。他仰天大笑一番。

  “扶蘇今日才知,原來這齊國上上下下,竟然只有這一位大臣。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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