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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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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此景,張羨心頭一陣苦澀,無奈沖親衛們搖了搖頭,示意不在抵抗。

  親衛們這才立在原地,回刀入鞘。

  “老夫并非造反!老夫心向朝廷無愧于心,此天要亡我,非戰之罪也。”

  張羨目望蒼天,伸出雙手,看著身前之人道:“魏伍長,老夫的項上人頭還要留下片刻,為我長沙百姓求情之用,勞煩你敷住老夫雙手,帶老夫去見城外江夏軍主將。”

  “太守不可!”

  桓階連聲急勸。

  張羨這是要徹底放棄啊。

  他若放棄,自己這個主謀可是十死無生,絕無幸免之理。

  “多嘴!”

  魏延倒過槍桿掃向桓階腿彎。

  桓階躲避不及,向前竄出幾步跪倒在地,忍不住大罵道:“魏延匹夫,你敢?!”

  “有何不敢?”

  魏延不屑看著跪在地上的桓階:“若不是你攛掇太守背叛荊州,臨湘城怎會受如此之禍?某殺了你的心都有,可惜你的命不歸某管,城外自有人取你性命。”

  桓階聞言一怔,癱坐在地,面色逐漸蒼白,額頭隱隱有汗水滲了出來。

  “太守,魏延只是小小一伍長,殺胡亮只是不忍心讓臨湘生靈涂炭、為自己和眾弟兄求一個活路,實屬迫不得已,又怎敢對太守無禮?”

  魏延恭敬道了一句,讓開半邊身子對張羨道:“出城之事,唯有太守親自出面。”

  “呵呵,想不到我長沙郡卒中還有此等英武之輩。”

  張羨異樣瞧了一眼魏延,平靜道:“魏伍長讀過兵書?”

  “只是識的幾個字罷了。”

  魏延沒有承認,也未否認,仍舊恭敬道。

  “小小年紀便有此智謀,殊為難得,若遇明主,不失將軍之位。”

  張羨道了一句,抬步便走。

  “太守謬贊了。”

  魏延隨即跟上。

  主戰派胡亮已死,長沙太守張羨拱手而降,長沙之亂算是平了。

  平定的首功肯定是那爆炸之物,但那玩意肯定沒法領賞,這首功說不準就會落到魏延頭上。

  在胡亮大意不備之時一擊致命、說服潰卒同仇敵愾向親衛皆是智。

  如果魏延是一個校尉,哪怕是都尉,此刻捆著張羨出城定然是大功一件,升官晉職指日可待。

  可他偏偏只是一個伍長。

  此時捆著張羨出城,對方主將可能會大喜,可其他上官和同僚就不一定會大喜了。

  你當一個小小的伍長,就敢捆著太守出城受降,讓你當了將軍那還了得?

  功勞不全是你的,咱們連湯都喝不上。

  打壓和排擠必不可免,容身那是難上加難。

  若是張羨牽頭,魏延只是陪襯,則一切都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既能入了對面主將的眼,又不會當那個出頭的椽子。

  走至桓階旁,張羨掃過城內燃起的幾處硝煙,平靜看著這位被士卒架住的老友道:

  “伯緒,老夫雖不相信天雷乃人力所能控,但事已至此,這位魏伍長說的不錯,不能再讓城內百姓受我等拖累了。”

  言罷。

  徑直往城門而去。

  沒有絲毫求情之意。

  在他看來,他們都是必死之人,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城外。

  劉琦眺望正著城門樓都被掀飛大半的城墻。

  他不是冷血無情之人,但也絕不是老爹劉表那樣的好好先生。

  有火藥桶扔進城內他自然也看見了,可此刻絕不是心軟的時候。

  “報!啟稟郎君,臨湘城有兵馬出城。”

  一名斥候跪在了中軍帥帳前。

  “什么?張羨派兵出城了,這老貨可算敢出城一戰了,哈哈哈,正合我意,來了多少人馬?”

  斥候話音未落,帳內發呆的甘寧接過話茬大笑著就要出門。

  跟著劉琦近月之后,甘寧終于發現了跟著這位小主公作戰的弊端。

  自己沒有機會出場了!

  站在后方看敵人被炸的人仰馬翻固然很爽,可哪有自己親手砍下敵軍的頭顱來的痛快。

  現在聽到張羨派兵出城,他的兩眼是直冒星光。

  “回甘將軍,臨湘城是有兵馬出城,不過,是來投降的……”

  斥候望著風風火火的甘寧遲疑道。

  “投降?!”

  甘寧抬起的步子停在了半空,大為惱火看向斥候:“你說他們又投了?”

  “……是。”

  斥候連忙低下頭,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這位爆脾氣的殺神,心中忐忑不已。

  “行了,你下去吧,傳令后軍,停止投射!”

  劉琦開口下令。

  “喏!”

  斥候如蒙大赦,匆忙離去。

  劉琦扭頭笑望甘寧:“興霸放心,仗肯定有得打,荊州沒有,揚州還有嘛!”

  “揚州?”

  甘寧思索了一瞬,眼前一亮:“郎君要去討伐袁術?!”

  “御敵于荊州之外,自是得先打出頭鳥。”

  劉琦目望東方,揮手道:“走,咱們先去看看這位張太守是不是真的降了。”

  此刻,張羨領著長沙郡府眾屬吏緩緩來到兩軍陣前,魏延和郡卒們押著桓階緊隨其后。

  江夏軍中迅速涌出一隊兵馬,包圍住來人。

  “來者何人?”

  領頭都尉大聲喝問。

  “老夫乃長沙太守張羨,求見你們主將!”

  張羨聽著不再發出轟鳴的城墻,暗淡無光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明亮。

  “原來是張太守親自出城,晚輩劉琦,見過張太守。”

  江夏軍卒迅速讓開一條道路。

  一青年拱手而至,身后跟著一位身穿明光鎧的將軍和一眾親衛。

  “劉琦……還真是故人之子,想不到兩年未見,你竟能為一軍之將了,劉荊州后繼有人啊。”

  張羨看著身著鎧甲,從人群中走出來的英武青年,驚訝許久,才摘下官帽正色跪地道:“張羨見過劉郎,長沙之亂,皆因吾一人而起,張羨死罪,但求一死,還請劉郎不要難為長沙百姓。”

  張羨這一跪,長沙眾吏頓時跪了一片。

  “張太守請起,你是長者,又是一郡之守,家翁未在,太守對晚輩行如此大禮,豈不是折劉琦的壽么?”

  劉琦扶起張羨,目光掃向他身后眾人:“長沙之亂皆因太守一人而起?我看未必吧,桓階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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