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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 韻律之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真不是個文青啊

  看看時間差不多,仨人一起向教三樓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剃著光頭的男人背著一個書包風塵仆仆踏進復華的大門。

  他叫韓東,從金陵而來,一下火車就直奔這里。

  他要參加在這里舉辦的一次詩歌講座,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批駁。

  作為第三代詩人里活躍的“他們”詩派代表人物,對這兩年在詩壇乃至文壇上風頭正盛的夏紅軍,又愛又恨。

  愛的是他聯合燕京幾個詩人籌錢成立燕山詩歌大獎,這對促進詩歌發展無疑起到積極推動作用,更佩服他為挽回詩歌的頹勢,不遺余力奔走吶喊,報紙上、雜志上,甚至在茅盾文學獎頒獎典禮上,還為詩歌而呼吁。

  “當然,你享受低層次快樂的同時,是否可以嘗試著享受高級快樂,就像你喜歡讀武俠言情小說,但也嘗試著讀一讀魯迅作品海涅詩集,因為如果你的眼睛只關注地下,你永遠不會知道向上看能有多快樂!”

  當他聽到夏紅軍說出這段話時,如果面前有酒,很不得浮三大白!

  說的太好了!

  讀書,那就是最高級的快樂!

  可是你非要提倡詩歌“三美”反對詩歌口語化?

  這分明是和我們作對。

  難道你不知道聞一多、徐志摩他們那一套已經限制新詩的發展?

  朦朧詩的時代已經過時,為什么還要抱北島他們的大腿?

  醒醒吧!

  英雄時代已經死亡,平民時代已經來臨。

  其實,他知道金陵也來了一位燕山詩社的重要人物——西川,聽說要在金陵大學、金陵師范學院進行詩歌講座。

  不過,他最后決定坐車來到申城,

  他很想見見燕山詩社的核心人物。

  夏紅軍到了三教樓,上了三樓,王書記已經站在教室門口,等夏紅軍進去就看到滿教室黑壓壓的人群。坐在第一排的還有幾個年齡大的男人,朝著夏紅軍微笑。

  中文系的學者教授....

  不知道哪位是陳允吉教授?

  夏紅軍報以微笑,又把目光投向教室后排,突然他發現后排角落里坐著一個光頭男人,在一幫學生里顯得很突兀,很明顯他不是學生。

  社會上的詩歌愛好者?

  猛然,他睜大眼睛,他認出這個人是誰了!

  韓東!

  “他們”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這光頭他曾經在一期《詩刊》上看過。

  他不是在金陵嗎?怎么突然來申城了?

  金陵是“他們”詩派成員的主要聚居地,在西川臨去的時候,駱一禾等還開玩笑說西川你要做好被別人“群毆”的準備。

  韓東、于堅,“他們”詩派的兩大高手已經對你虎視眈眈。

  可沒想到韓東來申城了!

  夏紅軍當然明白韓東這時候出現在教室里意味著什么,絕對不是給自己鼓掌叫好。

  哎呦更熱鬧了。

  韓東也注意到夏紅軍看著他,笑了笑,又點點頭。

夏紅軍收回目光,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轉過身在黑板上寫著大大幾個字:現代詩歌的韻律之美  這是他今天講座的題目。

  “同學們,現代詩是自由的,但并不代表音韻就不重要,句式的長短變化或者整齊,韻腳的和諧,就是美的一部分。這是從舊詩中得來的財富。”

這是句式長短在詩歌中的作用,這使得詩歌富有節律感,即使現在失去了詞的唱法,仍然讀起來是朗朗上口的,這就是藝術的美。而在現代詩中,也有人從中得來了不少經驗,一些好的詩人,他們的詩都有這樣的特點。比如海子,再比如余光中的詩句  夏紅軍在臺上侃侃而談,下面一片安靜,不時傳來“沙沙”筆尖和紙的摩擦聲。

  “至于押韻,那是更不必說,當然我能不為押韻而押韻,不可隨便壓輕聲韻,什么用語氣詞押韻的,那是口水歌不是詩歌。”

  “我給大家舉個例子:”說完,夏紅軍大聲念了起來:

你是誰呀  是詩人嗎?

寫詩的時候要記得押韻啊你神經病吧替我問候你媽不懂就別亂說話那不是詩是口水歌啊  當夏紅軍念完,教室里一陣哄笑。

  衛慧聽得津津有味。

  做夢的年紀,誰不喜歡詩歌?

  何況,夏紅軍講的很風趣。

  特別是最后這首他所謂口水歌,其實她覺得里面有兩句也不錯啊。

你神經病吧/替我問候你媽/不懂就別亂說話  特別來勁!

  從余姚來到申城,從一個高中生變成一名大學生,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在慢慢改變。

  這所大學給予她自由空氣,也是一種破落貴族的氣息,還有這座大都市的城市現代浪漫和冷酷。

  她突然想這兩天自己偷偷看的一本書,美國作家亨利·米勒著自傳體小說《北回歸線》。

  性、迷亂、幻想....

  一切讓她臉紅心跳,卻像那紅紅的罌粟花,讓她忍不住看下去。

  難道內心中自己就向往這種生活?

  衛慧被自己內心突然蹦出的這種年頭嚇了一大跳。

  不,不!....

  我是個好學生,不會的。

  衛慧搖搖頭,仿佛想要將內心隱秘的想法甩出去,又仔細聽講起來。

  夏紅軍還在講臺上娓娓道來:“總的來說,現代詩還是太年輕,還在蹣跚學步的階段,我們可以嘗試很多的路,又的或許是死路,有些是歧路,而這些路常被人們誤解作現代詩的大道通途。其實現代詩沒有什么通途,有的只是幽徑。”

  “我對此的觀點是:詩歌乃是詩意的載體,詩在詩外。”

  “今天我的發言完了,下面是自由提問時間,在問問題之前先報下自己的名字。”夏紅軍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然后目光看向教室后面。

  韓東也在看著他,然后徑直站了起來。

  “我叫韓東,來自金陵。”

  韓東的話音剛落,教室里出現一片低呼聲。

  在座的都是詩歌愛好者,有的甚至還是詩人,怎么沒聽過大名鼎鼎的韓東?

  在申城地區,除了本地“海上”詩派,影響最大的就是“他們”詩派。

  不過兩家因為詩歌的理念不同,互相都不太感冒。

  而夏紅軍是陳東東等專門請來的,韓東出現在這里,絕對有好戲看了!

  高手要過招?

  幾個男生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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