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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共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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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紅軍一行人來到成都,受到《星星》詩刊雜志社的領導熱烈歡迎,還專門派人去火車站接站。

  遠在廈門的舒婷也趕到了成都,只是海子說現在教學緊張走不開,寫了封信表示抱歉。

  晚上在成都很有名的獅子樓,請夏紅軍他們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出版社的領導還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期間套用偉人那句名言:“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這個目標就是:詩歌。”獲得了一片掌聲。

  夏紅軍則代表基金會成員舉起酒杯回應,說了一個大家都感到非常貼切的詞:“雙贏”。

  我們、《星星》詩刊,更重要的是詩歌。

  本次大獎一共設立一等獎兩名、二等獎三名、三等獎五名,優秀獎十名,另外還有一個新銳獎,獎金也是五千元。

  第二天參加頒獎典禮的獲獎詩人和嘉賓陸續趕到,一等獎獲得者除了唐瑞兵之外,另外兩個分別是李鋼和楊煉。李鋼獲獎的詩歌叫《在山上》而楊煉則是一首組詩——《人與火》

  這兩人都是86年《星星》詩刊出版社評選出來的“全國十大中青年詩人”入選者,加上作為這次評委的夏紅軍和舒婷,以及特邀參加的四川籍詩人楊牧,他也是當年“十大中青年詩人”之一,這樣算來當年十大中青年詩人來了五個。

  成都,再一次因詩歌熱鬧起來。

  在作協大樓三樓會議室里,大家坐在一起熱聊,回憶當年就在這個地方詩歌論戰,雖然大家吵的一塌糊涂但并不影響友誼和對詩歌的熱愛,又相互說著各自幾年的各自情況,又聊起北島、顧城他們出國“洋插隊”的事情,噓噓不已。

  “你們誰知道北島的境況?他現在在哪里?”問話的事楊牧。

  作為八十年代詩歌運動的旗手,朦朧詩的代表的北島,他的情況大家自然很關心。

  “我前不久收到他一封來信,他現在美國加州戴維斯大學講學。”夏紅軍接過話題笑著說道:“他主持的《今天》文學雜志在挪威復刊,對了,還寄回來500美元,捐贈給我們的詩歌基金會。”

  “呵呵,復刊《今天》?還能捐錢回來?這小子到美國還發了啊......”楊牧笑道。

  楊牧的年齡是這里最大的,比北島還年長,兩人關系也熟悉所以說起來來也隨便。

  大家聽了紛紛都笑起來。

  夏紅軍暗自嘆息。

  其實他知道北島在美國過的并不如意,就是為了復刊《今天》,這本漂泊的雜志,最初在挪威、斯德哥爾摩,后來轉到美國,最大的困難是經費。

  他在洛杉磯,找闊太太募捐。當地華人的太太們說念首詩吧,北島就念。念了一半說聽不懂,朋友說等他念完了我給你們講講。一首主題歌講起,詩歌和流行歌曲沒那么大的區別。太太們表示聽懂了,紛紛寫支票。那次活動捐了一千七百美元。

  后來妻子女兒也跟著出國,一次,捐完了發現還不夠酒水錢。那時北島女兒幼小,卻懂得不好意思,說爸爸你凈給我丟臉,我每次一跟你出門,你都跟別人要錢......

  這些北島當然不會在信中給夏紅軍說,而是他來這時代之前在網上看到的。

  所以寄回來500美元,北島不知道又想了多少辦法。

  但這些話,是不能說的。

  第二天,夏紅軍賓館里見到了唐瑞兵,一個瘦瘦的靦腆少年,見到了夏紅軍他們很是拘謹,一口一個老師搞得夏紅軍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成了別人的老師?

  于是開玩笑說我也只比你大六七歲,你叫我老師顯得我多老似的。叫我紅軍哥或者夏紅軍得了。

  又詳細問他學習情況,說有啥上學有啥困難可以直接給他寫信或者打電話就行。

  這是個好苗子要重點培養。

  或許將來詩壇上多一些唐瑞兵這樣的詩人,就少一些淺淺之類的人。

  讓夏紅軍感到詫異的是,汪國真竟然也來了!

  穿著白色短袖,帶著一副眼鏡,臉上總是浮現著謙和的笑容。

  汪國真那首《永恒的心》最后獲得了三等獎,他的詩歌在他們評委會內部爭議很大,就是獲獎公布在《星星》詩歌上,根據讀者來信反應,提出批評的居多。

  很明顯,和獲獎的其余詩歌相比意境比較淺顯,但他的有點也顯而易見:通俗易懂,而且有一定的哲理,很容易引起年輕讀者的共鳴。

  “我真沒想到,我的這首詩竟然也會獲獎。”在吃飯的時候,汪國真喝了點酒,頗為感慨。

  “不瞞你說,如果北島、顧城、芒克他們在,我根本不敢拿來怕他們笑話我。”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詩,雖然我寫的比不上北島他們,但是我認真在寫,比他們亂七八糟的所謂詩歌要強點吧?”

  夏紅軍聽了頻頻點頭。

  “對了,我的詩集《年輕的潮》也出版了。”汪國真興奮說道。

  “恭喜,恭喜。”夏紅軍連勝恭賀。

  汪國真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這對于中國詩歌到底是好是壞?

  直到若干年后詩歌界也沒個定論,但是詩歌所呈現出三個精神維度:青春、勵志、溫暖。無疑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詩歌交流會在成都熱熱鬧鬧的進行,讓夏紅軍遺憾的是86年那批成都詩人除了萬夏參加以外,其余全部集體缺席。

  夏紅軍還特意找到尚仲敏的公司,店員告訴他四天前老板出差去了深圳。

  四天前?

  不就是自己剛來成都那天嗎?

  自己來了,他卻走了。

  有意躲開?

  夏紅軍又想去去年春節前來成都見到尚仲敏后他說的一句話:“既然不玩,就走的遠遠的,從此江湖上從此無我尚仲敏!”

  或許真如歷史上那樣,二十年后他才回來吧?

  夏紅軍心里感到惆悵,失去了一個能談詩的朋友。

  燕山詩歌大獎頒獎典禮在作協的大會議室進行,四川作協領導應邀參加了這次活動,包括獲獎者、應邀嘉賓以及聞訊趕來的詩歌愛好者共計四百余人歡聚一堂,《四川日報》《成都日報》以及成都電視臺記者也報道了此事,夏紅軍在致詞中那句“我們的目的是讓那些最優秀的詩人潛心于這項孤獨的事業!”也廣為流傳。

  成都頒獎典禮及詩會進行一周后,各自散開,夏紅軍沒有跟著西川他們回燕京而是獨自坐火車回老家。

  反正四川過去就是漢湖近的很,春節時候沒回去現在得回去看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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