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是為雷霆。
  雷法,秉承天地之正,有掃蕩群魔,懲奸除惡之威能。
  故,非品德高尚,心思純正之人,不能修習。
  “正心誠意、神氣沖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
  可以驅邪、治病,可以達帝、以命令風雷,可以斡旋造化也。“
  哧、哧、哧......
  隨著手中的符筆提起,頓時一道耀眼的雷光,好似電蛇一般,游走在紫色符紙。
  在周長青的目光之中,就見紫色的符紙之上,隨著電光的游走,漸漸有一層朦朧的白色光暈浮現。
  于這短暫的浮現之后,電光緩緩的融入在了符箓之中。
  頃刻之間,原本平平無奇的紫符,頓時充斥了一股凜然的威嚴。
  如果說黃符只需要材料合適,哪怕是沒有法力的道童,在禮神靜氣之后,也能畫出真畫。
  那么紫符,便是非法力者,不能畫出。
  且即便是身居法力者,若神魂之力較弱,心念不堅,也不能成功畫符。
  畫紫符,需一筆而就,更講究先天一點靈光。
  本來,以周長青如今的神魂之力,想要畫成紫符的難度,是十分之高的。
  最少也需要邁入煉神境,才具備畫出紫符的資格。
  但有符水神通在,他所畫之符,便不存在無法捕捉先天靈光的問題。
  除非所畫之符中,蘊含的符箓之力和規則,遠遠超過自身的承受之力。
  如此,才會因為法力、心神不及,而導致失敗。
  “以我目前的實力,一天之內,最多只能畫出三張紫符。
  不過紫雷符蘊含雷霆之力,論威力卻是遠超御火符、銳金符、青元符。“
  看著面前的紫雷符,周長青眼中浮現一絲欣喜之色。
  近身有劍術威能,中遠程之間,可以御使紫雷符克敵,防御方面雖然沒了老道的金光玉神符。
  但青平真人卻在告知他修復之法后,另外傳了他一種金盾符的符箓。
  除非遇見生死危機,需要以魂御劍,傾力一搏。
  否則,以他目前所掌握的符箓,足以淡然應對尋常妖魔。
  可以說,雖然此番沒能從古卷之中,得到大威力的神通法術。
  但在青平真人的相助之下,于法術之上的短板,卻足以補齊。
  能夠得到資助,還是因為老道的那張金符的緣故。
  “另外,紫雷符雖然難畫,但卻包含神魂內煉之法。
  畫符的同時,也可以淬煉神魂,如此一來,修行和畫符,卻是兩不相誤。”
  想到這里,周長青在心神得到舒緩之后,手中的符筆,再次落到了一張空白的紫符之上。
  “法中之要,非專干符,非泥于咒,先以我之正氣,合將之靈,敕。”
  片刻之間,只見空白的紫符之上,伴隨著一道金光泛起,符箓之間隱隱出現一個盾牌的形狀。
  金遁符成。
  “紫符珍貴,所需材料大多涉及到一些靈材,好在此前斬殺妖魔,多有收集,短時間內倒是不用擔心。
  只是,金光玉神符的修復材料難尋,雖然有青平真人幫忙收集,但想要完全復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
  周長青放下符筆,揉著隱隱刺痛的眉心,收起畫好的二張紫符,當即向著床榻之上走去。
  現在知道了老道年輕模樣,他心里倒也不是太過著急。
  唯一擔憂的便是,找清楚老道師門被滅的原因,并在此事發生之前,變得足夠強大,能夠扭轉乾坤。
  一念即此,周長青便在床榻之上盤膝而坐,開始靜心修行起來。
  門外,福伯偷偷瞧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周長青,心中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緩緩念叨著,福伯便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老爺、夫人,阿福一定會看顧好少爺,讓他早生貴子,幫助周家開枝散葉。”
  看著房間內的神主牌,福伯點上三炷香,于眼中出現了些許恍惚之時,語氣鄭重的說道。
  三日之后,一輛馬車,在清晨的炊煙裊裊之中,離開了安山縣。
  車輪滾動之聲,漸行漸遠。
  “福伯,按照之前的路線,我們先去白狼所在的安山寺,然后在轉道江陰渡口,乘船前往江州。”
  馬車里,周長青的聲音,傳了出來。
  “少爺,您還指望那頭畜生自愿跟著你走呢?
  狼這種生物,除非被狼群驅逐,否則到死都不會選擇獨來獨往。
  更何況,那還是一頭成了精的狼王。“
  福伯一邊用馬鞭輕輕的拍打著黃驃馬的屁股,一邊說道。
  這馬不虧是那伙山匪殺人越貨的利器,精心細養這么段時間以后,拉起車來,跑的飛快。
  可比那矮腳騾子要強的多。
  況且,有臨別時郭知縣開出的養馬證,他們也不用擔心此馬被官府收走。
  “福伯,我們要不要賭一賭?”見福伯一臉調侃,周長青心中一動,當即說道。
  “賭什么,先說好,家里的錢財得用來幫你打熬氣血,可不能用作他用。”福伯頭也不回的說道。
  “要是我贏了,往后一個月,不喝雞湯,改喝魚湯。”
  周長青想起清晨的老母雞,胃中隱隱有些反胃。
  此時此刻,對于那位書寫煉劍經要的蜀山劍宗弟子。
  盡管宿未蒙面,他的心中也充斥著一股忌憚之色。
  那該是何等的猛人,能夠將燒雞吃出超度功德之說。
  “就這?”福伯聞言,有些錯愕。
  “就這。”周長青,目光堅定。
  “賭了。”福伯點了點頭。
  只要不是動錢,那賭什么,他都不吃虧。
  “吱吱、吱吱……”
  聽見兩人的話,極通人意的金毛小白貂,當即在車廂里,發出了抗議的叫聲。
  似乎再說,燒雞多香啊,為什么不吃燒雞?
  七天之后,清晨。
  茂密的山林之內,雨露從青翠的草尖緩緩的滑落。
  “嗷嗚。”
  正熬著魚湯的福伯,一邊拍開想要偷吃的金毛小白貂,于狼嚎聲傳來的一刻,詫異的看向了大山深處。
  砰、砰、砰……
  不過片刻的時間,隨著金毛小白貂全身炸毛,一頭冷峻的白狼,從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在其身后,更有一頭又一頭的青狼,接二連三的露出了頭。
  若是讓旁人看見,怕是會嚇得心驚膽戰,膽小的說不定在尖叫之中,扭頭就跑。
  可車前的周長青,卻是一臉笑意的看向面前的白狼。
  “想好了?”
  “嗷嗚。”
  白狼靜靜的看著周長青,于狼群發出一陣騷動之后,扭頭發出一聲低吼。
  待到狼群平靜下來,便緩緩向前幾步,走到了周長青的面前。
  “既如此,放開你的心神。”
  隨著話音一落,于周長青的手指之間,一團花生一般大小的青光浮現而出,向著白狼飄去。
  “既然跟了我,此后你便是我的狼,我若得道,你亦可嘯天而行。”
  看著白狼吞下調禽的御獸印記,于心中升起一絲聯系的同時,周長青朗聲說道。
  “從此以后,你便隨我一同共戰妖魔。”
  “嗷嗚!”
  于此聲中,一陣響亮的狼嘯之音,當即響徹山林。
  金毛小白貂似乎預感到寵愛將逝,原本嚇得發抖的小身板,當即發出不甘示弱的叫聲。
  可它剛剛發出一陣吱吱之音。
  下一刻,便有群狼的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將它的叫聲掩蓋。
  一行飛鳥,于此刻,從林中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