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走過去將周言扶起來。
后者還處在不可思議之中，手臂作痛，神色古怪。
“你怎么變得這么強了？”
停頓良久，他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他本以為楊易率先突破煉血，只是一時運氣，自己肯定能追趕上來。
可這差距，似乎越來越大了。
“我已經突破煉骨了。”
楊易沒有隱瞞。
兩人的關系這么好，沒必要藏著掖著。
“……”
周言表情僵住。
當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很小時，會心生追趕的念頭。
可當差距過大，有的只是無力。
“你這個混蛋！”
他揮拳打了楊易一下，隨后嘆口氣，道：“也好，我們倆兄弟，你能先行一步，總比兩人都卡在煉血好。”
突破煉血之后，周言才更加明白天賦的重要性。
楊易有天賦，能突破，這自然是好事。
若再進一步，突破旋力，進入內門，那他也有機會跟著沾光。
兩人接著又對練了一陣。
或者說楊易又指導周言練了一會拳。
楊易獨自一人回到住所。
直至現在，他始終沒有忘懷趙恒給他的氣勢壓迫。
“他才聚鼎層次！對比之下，勝過他半招的道陽院師兄柳陽豈不更強？”
楊易抿了抿嘴，知道自己現在不是沾沾自喜的時候。
煉骨層次放在外門，或者群山周邊的城鎮，算是中流砥柱。
但在宗門高層的眼中，依然不夠看。
即便都是內門弟子，差距也很大，這趙恒、柳陽無疑就是其中的翹楚，甚至連莊呈露，都讓楊易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一夜恍惚中過去。
楊易例行打坐修煉，而后動身來到練武場。
今日的練武場格外熱鬧，近千外門弟子圍聚在這，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幾抹紫衣。
“比試的分組已經貼出來了，你們自行去看。”
穆橫山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想管這一茬。
幾名胳膊上有袖章的值班弟子維護著現場秩序。
楊易順著人潮去察看分組情況。
“古河。”
他瞧見了自己對手的名字。
“楊易？你怎么來煉骨組了？”
身后有人叫住他。
楊易回身，發現來人是一直賣他妖獸肉的韓厚淳。
“韓師兄。”
他走出人群，笑著解釋道：“近日僥幸突破……”
“突破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才來外門兩個月。”
韓厚淳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月突破煉骨，將來晉升內門可以說板上釘釘了。
當下看楊易的目光更加熱切。
“我就說，當時第一眼見楊師弟，便覺得你前途無限。”
“說笑啦，僥幸而已。”
楊易謙虛回應，而后問道：“韓師兄，你可知古河師兄的情況？”
“你的對手是他啊，我與他也不熟，聽說過，實力在煉骨中排在中游，有一些手段。”韓厚淳嘿笑一聲，“你剛突破不久，就要參加測驗，屬實運氣不好，不過獲勝的獎勵也就這樣，以楊師弟的家底，是瞧不上的，這次權當練手，摸清自己的層次。”
他并不看好楊易能在這次的測驗中勝出。
古河中規中矩，但楊易突破的時間更短。
楊易笑笑，沒有多說。
測驗旋即開始。
練武場的測驗區，被一分為二，一邊是煉骨組，一邊是煉血組。
煉骨組這邊的人相對較少。
不過偶爾也有煉血層次的跑過來湊熱鬧。
周言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上臺的師兄，與你比起來怎么樣？”
“哇腿法的攻擊距離更遠，我有點后悔修煉擒拿功了。”
“煉骨組竟然可以使用兵器，這對我們這些赤手空拳的也太吃虧了吧？”
周言就像是來看戲一樣，不斷評頭論足，都有些干擾到楊易觀摩了。
不過這一場的比試，其中一位弟子拿刀，這的確讓楊易恍然。
煉血組的比試，是不允許使用兵器的，即便你主修的武學是刀法、劍法，都一視同仁，只有到了煉骨，這種限制才被解開。
“煉骨之后，武者的皮膚、氣血，乃至骨骼都得到了錘煉，兵器的優勢就沒這么大了。再者，這種測驗，大家點到為止，與用兵器的打，也能為日后外出闖蕩積攢一些經驗，所以就沒限制。”楊易解釋道。
煉骨之后，若久久不能突破旋力，選擇離開宗門的弟子不在少數。
多積攢一些對敵經驗總是好的。
不過這場比試。
最終還是拿刀的贏了。
“下一場，楊易對戰古河。”值班弟子喊道。
“該你了。”周言拍了拍楊易的肩膀，“安心去吧，輸了也不丟人。”
他的臉上露出壞笑，似乎迫不及待想看楊易出丑。
“我未必會輸。”
楊易頗有信心，撥開人群走上臺去。
古河緊跟著也上臺。
他的手指上還套著指虎。
“喂，這也太卑鄙了吧，耍劍也就算了，用拳也帶武器？”
周言在臺下忍不住出聲。
“哪條規定說用拳的就不能帶武器？”
古河瞥了周言一眼。
兩者畢竟層次有差距，周言盡管不忿，但還是偃旗息鼓。
“叫楊易是吧？新人第一次參加測驗，難免準備不周，這也算我給你們這些后輩上的第一堂課。”
古河將上衣脫開，系在腰間，露出塊狀的肌肉。
“我打聽到你練的是也抱山拳，來，我們比比看，誰的拳頭更硬。”
他握了握套著指虎的拳頭，不懷好意。
“測驗開始。”
臺下值班弟子冷漠喊道。
“哈！”
古河率先沖將出來。
雙拳系在腰間，待到逼近楊易，彈射打出。
一拳被楊易扭頭輕松躲過。
又是一拳奔著楊易的腹部襲來。
楊易目光微凝。
對方的動作凌厲不拖泥帶水。
每一拳都極其厚重，即便不戴指虎殺傷力也不容小覷。
他像熟蝦一樣躬身，躲過拳頭，隨后腳尖發力，向后跳開。
“只知道躲？”
古河再度逼上來。
并沒有因為楊易是新人就留手。
他的面龐堅毅，目光更是獵鷹一般，牢牢鎖定楊易。
楊易一有動作，就緊緊跟上。
拳頭毫不客氣朝著楊易的死角打出。
楊易伸手去撥，不硬碰，邊打邊退。
古河眉頭凝重。
出拳愈發繚亂，兇悍，正是滾山式。
楊易沒躲過，手臂被點中一拳，疼痛欲爆！
他連連退開，怎料古河早就有所防范，迅速貼上。
雙拳呈現虛抱山岳之勢，朝著楊易，狠狠砸去。
這一拳，緊隨楊易后撤的步伐，等靠近時，再也反應不及躲開。
楊易沒想到一場普通的測驗，對方竟然如此兇狠，招招想要他的命。
當下便有些惱怒。
既然躲不了，那索性不躲。
全身放松，讓身體去感應對方的拳法。
古河的拳頭呼嘯而至。
料想的骨裂之聲并未出現。
楊易的身形莫名像是一片落葉，悠然飄開！
躲開的幅度很小，僅僅是扭動腰身，但切實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拳。
古河用力過猛，腳步趔趄，等回過神時發現，背后涌來一片寒意。
他剛扭頭，楊易的拳頭就招呼過來，一拳，兩拳，三拳，楊易的拳頭速度極快，拳拳砸在古河的臉上，頓時就開了花。
楊易是真的怒了，反手一拳直接將古河的腦袋打轉九十度。
隨后又補了一拳打在對方的腹部，將其撞退好幾步。
古河瘋狂大叫，眼睛都已經出血，可即便這樣了，他還不不肯罷休，再度欺身，將所有的力氣匯聚在這一拳上。
楊易心一橫，也不退縮，握緊拳頭沖上前，與對方的拳頭撞在一起。
兩拳相撞，楊易的拳頭瘋狂淌血，對方的拳頭卻像是砸在了一堵墻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