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回憶里,傷筋動骨一百天。
自己和蘇月原本是在這家醫院住院七天,七天時間里建立了聯系,然后在之后三個月內斷斷續續產生了情感。
但此時只是扭傷,被縮短到了觀察四個小時。
路橋有些為難了,而詢問蘇月卻根本要不到聯系方式。
蘇月也明顯感覺到了奇怪和抵觸,眼前救自己的本來是英雄,但好像處處帶著目的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對方常常出語驚人。
而且這些出語驚人的地方又碰巧和自己不謀而合,比如路橋說的事情顯然也都是自己喜歡的。
路橋無奈地開口道:“我們未來會結婚!你會當英語老師!你要信我,先把微信給我可以嗎?”
蘇月尷尬的不知所措,確實路橋把自己未來想做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這人就好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但蘇月此時就是不敢相信。
“怎么說你才能相信呢?你屁股上有顆痣?你小時候跟表姐在農村玩吃過雞屎。就今天上午,你撿起了地上的鉛筆,走著走著忘記了筆是地上撿的,寫不出字,所以塞嘴里吹了半天,想起不是自己的,尷尬地扔掉了。”路橋解釋道。
路橋還想開口,蘇月一把手按在了路橋嘴上:“別說了,別說了!尷尬死我了!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小雪嗎?”
路橋站起了起來再度開口:“小雪,你的閨蜜,比你小一歲,是你同班同學。她喜歡你們班的班長,她后來真的跟班長結婚了。但這之前有一任渣男叫張強,這個張強害的小雪墮了一次胎,你說如果能重來,一定要提醒小雪千萬不要跟張強談戀愛!”
此時的蘇月連忙追上起身,死死地捂住路橋的嘴,路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這些都是誰和你說的!”蘇月怒吼道。
路橋此時上手抓著蘇月的手臂緩緩拉下開口道:“都是跟我說的!”
“鬼才會和你說這些!神經病!”蘇月著急忙慌地起身離開。
路橋這才明白自己錯了,對方并不是自己認識的蘇月,而是最開始的蘇月,自己跟對方根本沒有聯系,說那么多東西都是對方不愿意聽見的。
這一次,重新開始。
路橋救下了蘇月,但蘇月現在把路橋當成神經病。
沒辦法重來!也沒有機會再重新來過了。
這一輩子自己錯過了蘇月,路橋心里失落、難受、煎熬。
醫院出來,蘇月沒事路橋自己也沒事。
本來這個爆炸事情,路橋被當作英雄還得到了市里的表彰。
但蘇月沒事自己也沒事之后,表彰也就沒有了。
不過這無所謂,因為知道蘇月跟自己同個學校,開始的路橋打算重新追蘇月。
嘗試了三個星期,但完全沒有效果。
蘇月把自己當成了壞人,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自己追蘇月的事情也傳遍了整個學校。然后路橋就被老師制裁了。
“我收你當運動員,不是讓你來這里談戀愛的!”老師激動地說。
無奈,路橋只能放棄糾纏蘇月,而自己的腳沒有事情,總算可以拿成績了。
青少年一組,路橋這一次真的超過了學長許周政跑到了10秒25!
以前只能在臺上看著,期盼自己的腿快點好起來,然后重新回歸巔峰,一直到成為體育老師都沒有做到。
而現在自己真的做到了,完全是另一個人生。
原本許周政和二號種子趙鹿鳴代表鹿港去往國家青訓隊進入正常的訓練。
這一次,路橋成了一號,許周政成了二號,將趙鹿鳴擠下了名額。
路橋能感覺到,自己在強化下來的能力都能釋放而出。
自己現在的實力,加上苦練可以戰平甚至戰勝博爾特。
馬上就要去杭州了,路橋也不愿意離開。
人生完全發生了改變,那是路橋最后一次見蘇月。
蘇月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路橋,無奈沒有任何機會,路橋去了杭州集訓。
亞運會,路橋跑到了男子第一。
這一次,路橋跟偶像蘇炳添站在一個跑道上。
除了成績,路橋讓了偶像一個身位,第一第二得到了奧運會的參賽權。
國家一級運動員,奧運會第二個進入決賽的亞洲人。
十個跑道上八個黑人,連白人都沒有,但有蘇炳添和路橋。
全世界都在轉播,雖然決賽一個老九一個老十,但都跑出了亞洲男子最好紀錄。
路橋其實有心可以拿第一,但也清楚作為亞洲人拿第一的后果。
雖然自己沒有服藥,一切的能力都來源在一千次的折磨。
所以路橋只打算拿第十名的成績,可新聞媒體不是怎么看待路橋的。
十八歲的小將,只比蘇炳添慢了一點點,這代表著比蘇炳添更有時間,且更加優秀。
路橋有想過在未來慢慢改變世界,但現在的榮譽應該還屬于蘇炳添。
榮歸故里,媒體、采訪、代言如約而至,甚至有綜藝找上門來。
二十四歲,路橋記得現在應該是蘇月畢業的日子。
路橋回家過年,思考著如果自己沒有改變蘇月的人生。
那么她肯定會每天實習,從自己家去往學校。
路橋特地選了放學的時間段,在那個兩個人出車禍的十字路口,路橋蹲在馬路上等待著蘇月,雖然有些不要臉但路橋也沒什么辦法。
蘇月真的如約而至,路橋站在馬路上看著從遠處走來的蘇月。
蘇月停了下來,路橋指著十字路口開口道:“你還記得嗎?這個十字路口,我救了你?”
蘇月點著腦袋:“我看見你跑出來的好成績,其實我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要不找個咖啡廳?我請你?”
“我請你吧?”路橋回答道。
山水咖啡店,路橋坐了下來,蘇月就在對面。
路橋閉上了眼回憶了一下開口道:“我們來過兩次這里,你說她家卡布奇諾難喝,但是第二次來,又稀里糊涂點了一次重復的。”
“這……這你都知道?”蘇月開口道。
蘇月的回答也有些許不一樣,路橋反應過來:“怎么?這一次終于不把我當神經病了?”
服務員走了過來詢問道:“這是菜單,請問要喝點什么。”
“卡布奇諾。”蘇月解釋道。
“拿鐵就成,等等兩杯拿鐵。”路橋回答道。
服務員走開了,路橋看著蘇月:“怎么還選卡布奇諾?”
“你說難喝,我想知道有多難喝。”蘇月笑著。
十幾分鐘的無話,一杯卡布奇諾端了上來,蘇月喝了一口:“呸呸呸,怎么會有這么難喝的卡布奇諾。”
服務員拿了兩杯拿鐵,路橋將一杯遞了過去:“這個,這個沒問題的。”
蘇月喝了一口拿鐵,然后緩緩開口道:“你說的沒錯,小雪找了那個渣男打了個胎。我都快忘了,忘了你說的這個事情。直到小雪找我再聊起來,當時我覺得很奇怪,那種感覺就好像以前夢到過。昨天她說她又見到班長了,我才完全想起來。不是夢到過,而是你嘴里說出來的。”
路橋笑了,捂著嘴巴強行鎮定下來再度開口道:“對不起,我以為我這輩子失去你了。沒想到你回來了,而且你相信我的話了對吧?”
“之前還是疑惑的,直到你知道我在這里下班,還有那杯難喝的卡布奇諾!”蘇月回答道。
“未來我們還會經歷很多很多,我們會結婚生子。這些都是真的,我是因為……”路橋說到這里閉上了嘴。
能不能提?路橋記得之前回來過一天。那時候克蘇魯眼中說過不能提,如果告訴第二個人,自己就會暴斃。
路橋無奈地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什么,但你要清楚的就是。之前你出了車禍,就是那次我沒能救下你。我受了傷,你大腿上留了疤。你不敢再穿長裙,我失去了跑步生涯。而這一次你就當神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跑過來救下了你。可能是我太激動了,所以差點把你嚇到。但請相信我,我們經歷過很多。”
“我們有孩子嗎?”蘇月詢問道。
“沒有,你和我打算備孕。”路橋回答道。
“小雪和班長有孩子嗎?”蘇月再度問道。
“有孩子,小小雪,你抱過她,還尿了你一身。”路橋回答道。
“那你記得彩票號碼嗎?任何一期的?如果記得,我們可以一直追一期,是不是就能中一等獎了?”蘇月忽然激動起來。
“沒有,我們不買彩票,等等蘇月,這有點不一樣,我可不記得你是財迷?”路橋反問道。
好像出現差異了,但路橋不敢多說?
難不成是因為中間經歷的事情不一樣,所以產生了變化?
確實路橋思考著自己,自己這些年也變化了一點,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樣了,至少不因為腳受傷了,而變得自閉。
路橋認下了這個事情,隨后開口道:“這樣吧?上一次我腳受傷不能跑步,你腿受傷變得自閉。然后你當了英語老師,我當了體育老師的整個過程跟你一五一十地說一遍好嗎?”
蘇月點著腦袋,饒有興致的聽著路橋解釋著人生,并不斷地補充有意思的事情。
天都完全黑了,蘇月笑著:“不早了。”
“確實發生了太多事情,要不這樣,我們每天去看個電影?看電影之前我再接著說,看完了我再繼續說?”路橋回答道。
“好,那就明天。”蘇月笑著點著腦袋。
路橋起身跟著蘇月離開,帶著蘇月左拐右拐。
蘇月前一秒還有點不適應,下一秒反應過來:“對,你知道我家在哪。其實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今天之前我一直在想你可不可能是個偷窺狂,但聽你說了那么多未來的事情。我能清楚你肯定是未來來的,我其實還想問最后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那個過?”
“那個?”路橋反問道。
“床上那個?”蘇月有些激動。
“你說干活?”路橋反應過來。
“對,干活。”蘇月重復道。
路橋點著腦袋:“當然了,都結婚了啊。2021年12月20日,完美對稱日結的婚。現在距離我說的日子還有一個月,不急,這一次只要你還相信我,我們慢慢過。結婚遲一點沒事,反正還是我們。等等!你沒男朋友吧?畢竟時間線不同了。”
“跟你理解的不一樣,談過一個,沒談成,我分手了。”蘇月回答道。
“等等,你沒跟他干活吧?”路橋此時反而激動了。
“你想什么呢!”蘇月大罵道上了樓。
路橋尷尬地笑著,看著蘇月進了單元門。
無奈路橋轉身走了,真的不一樣了。
說不出來,但是就是那種兩夫妻之間的感覺。
以前那種感覺,蘇月就是自己的老婆,是就是,不需要解釋為什么。光憑感覺就知道。
但現在完全變了,蘇月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兩個人中間好像有了隔閡,有了區別。
對方現在相信自己,完全是因為自己能帶來樂趣而已。如果新鮮感沒有了,蘇月會不會就不喜歡完了。
真的好麻煩?那種感覺蘇月曾經也問過路橋。
蘇月常常問路橋,如果能回去的話,還會不會選擇救自己,路橋每次都說會。
蘇月就會問,如果沒有發生車禍,那么我們還會在一起嗎?路橋還是會說。
只要看見,就會喜歡,就會去追,就會有未來。
但真相是嗎?現在大概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記得,肯定是不會!
自己確實更優秀了,自己的心里還是蘇月。可為什么會有變化?
路橋想不明白,當然也不想了。
第二日,看完電影。
路橋依然送蘇月回了家,從單元樓上去,這一次遇到了買菜回來的蘇月的媽媽。
這自然不是自己第一次見蘇月媽媽,但是蘇月媽媽第一次見路橋。
路橋沒聽到兩個人聊什么,蘇月上了樓媽媽跟在后面問個不停。
“男朋友?好眼熟啊?干什么的?哦!好像是運動員對吧?電視機里看見的。”
之后的日子,路橋每天都約著蘇月出門,直到說到自己去的那天。
“沒了?后面沒了?這天發生了什么?”蘇月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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