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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海水(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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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阿努比斯和克蘇魯的聯合夢境,名字就以阿努比斯和克蘇魯認知而定。

  古埃及,郊外。

  阿努比斯坐在神龕外,看著河流邊正在努力工作的奴隸們。

  遠處就是金字塔,或者說阿努比斯認知里的全能發電站。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是否干預都不會影響任何進程。

  阿努比斯清楚,自己被外放出來之后已經五十年過去了。

  離王城是越來越遠,但離規定的金字塔發電站的全部建成只差最后一點了。

  現在是第九十五座金字塔的搭建,而太陽神拉給自己的目標是一百座。

  一座需要奴隸日夜顛倒整整一年時間,這最后兩座雖然今年就能完工,但阿努比斯也會擔心這一百座之后接下來是二百座、三百座,乃至更多。

  雖然自己長壽,但并不代表永生。

  自己小時候成績優異,被胡狼神的神格選為了接班人。

  本以為日后不說一人之下吧,至少是千人之上、萬人之上。

  但卻一直被放逐干這種苦力,雖然只是一個監察的工作。

  曾經阿努比斯也想上手幫助奴隸一起建造金字塔,但發現自己哪怕干得再快也沒有意義。

  因為這絕不是一兩個人努力能解決的事情,所有人都必須配合。

  數量大于質量,哪怕自己是神明也沒辦法打破這個規則,最多將五十年能全部建成的金字塔縮短到四十九年,所以阿努比斯也不在幫忙只是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遠處巨石垮塌下來,阿努比斯嚇得站起了身。

  阿努比斯走向了倒下的巨石,雙手吃力地將其搬開。

  巨石底下的奴隸此時睜著眼睛,四肢已經全部壓扁命懸一線。

  阿努比斯四下張望,周圍的奴隸都看著自己,甚至有的走過來看著身為同伴的奴隸。

  死亡已經是事實了,奴隸們懇求阿努比斯救救同伴。

  阿努比斯長嘆了一口氣上手蓋上了其雙眼。

  虛空中抓出了匕首,將心臟進行了收割。

  阿努比斯看著周圍,奴隸們此時正在向自己跪拜。

  沒有救人,而是收割。

  阿努比斯指了指兩位奴隸用古埃及語開口道:“你處理一下尸體,你找人負責這塊巨石。”

  阿努比斯起身離開,搖了搖頭只怪這個奴隸倒霉,也感嘆世事無常。

  阿努比斯看向遠處,尼羅河深處此時有著什么東西熒光點點。

  很顯然這玩意是剛出現的,就在自己收割完靈魂之后。

  揉了揉自己的狗眼,有一種感覺對方在看自己。

  阿努比斯起身走向河岸邊,藍色的熒光并沒有消失。

  尼羅河的河水湍急,但自己一個神明自然不怕什么。

  阿努比斯走入尼羅河水當中,看著中心點閃爍的藍光走去。

  咫尺之間,阿努比斯朝著藍光伸出了手。

  隨后一股漩渦傳來,阿努比斯根本來不及反應,被卷入了藍光當中。

  美國,舊金山。

  狹小的房間二樓,洛夫克拉夫特正在用打字機書寫故事。

  閣樓的克蘇魯觸手抓著通往閣樓的蓋板,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洛夫克拉夫特。

  安靜了好一會兒,但似乎快難奈不住了。

  克蘇魯此時暗搓搓地用英語詢問開口道:“能陪我玩一會兒嗎?”

  “爸爸很忙,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吧?”洛夫克拉夫特回答道。

  克蘇魯此時泄了氣似的憋了下來,望著洛夫克拉夫特說不出話。

  這是七個小時內第十四次詢問洛夫克拉夫特,但每一次的答復都是一模一樣的回答。

  確實洛夫克拉夫特很忙,寫書很難維持生活。

  克蘇魯也是看著洛夫克拉夫特一次次搬家,陪伴自己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少。

  那種感覺就好像進入了死循環一樣,確實不賺錢,賺不到錢就要寫得更多。寫得越多健康就越差,上個星期洛夫克拉夫特才剛吐過。

  但顯然這種惡性循環最后只會有一個結果,當然克蘇魯不敢多想。

  “要不,你自己出去玩?”洛夫克拉夫特反問道。

  克蘇魯愣住了:“我自己嗎?”

  洛夫克拉夫特打開了抽屜的柜子,里面是一件西裝和大帽子。

  此時的克蘇魯觸手抓住了天花板緩緩躍下,熟練地抓起黑色西裝套上,再戴上黑色的大帽子。

  原本的飛天大章魚,此時在西裝和帽子的遮蓋下,就像個路邊常見的紳士。

  克蘇魯小聲的開口道:“所以,我要一個人出去走走嗎?”

  “當然可以了,就跟前天昨天一樣。”洛夫克拉夫特笑著。

  無奈地克蘇魯點著腦袋,這三天幾乎都是這樣。在每半個小時的詢問下,最后堅持不住的洛夫克拉夫特放自己一個人出去。

  克蘇魯出了門,走在舊金山的街道上。

  周邊都是忙碌的路人,行色匆忙沒人注意到克蘇魯坐在門口公園的長椅之上,不遠處就是金門大橋。

  路過的大叔牽著狗繩,克蘇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格外地羨慕。

  自己是孩子還是寵物,克蘇魯其實對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定位。

  但很快羨慕就轉化為了嫉妒,克蘇魯跟在遛狗的男人身后。

  一直有條不紊地緩慢跟著,狗主人和狗玩得很開心。

  到了公園內此時的狗主人松開了狗子的脖圈,狗子撒歡著跑在公園內。

  狗主人四下張望,折下了一根樹枝。

  狗主人扔出樹枝,狗聽話地銜回來。

  一人一狗開心地玩耍,克蘇魯卻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嫉妒!憤恨!

  克蘇魯脫下了帽子和西服,放在了草叢內。

  隨后開始對著空氣中噴薄出黑色的煙霧。

  煙霧飄散向遠處,從黑到灰,從灰到霧濃濃的灰白霧氣在公園內飄蕩,而克蘇魯也正潛伏于霧氣之中。

  狗主人再度扔出樹枝,才發現遠處都是迷霧。

  舊金山公園,本來就容易在晨間起霧。但此時快接近正午了,迷霧卻還沒散去。

  樹枝飛入迷霧,狗子也同時鉆入其中。

  狗主人前一秒還在笑狗子頑皮,十幾秒后卻不見狗子出來。

  狗主人擔心地開始用英語喊叫起來:“吉米!吉米找不到就算了,我重新搞一根!”

  喊話卻沒得到回應,狗主人開始著急了。

  狗主人擔心地向前走去,用手揮舞著想要驅散煙霧。

  等煙霧被驅散之后,草叢內已經看不見狗的身影。

  此時的狗主人急了,四下張望看見了遠處的小溪。

  這座公園的內核正是通向西斯科灣和太平洋相通的海峽,也就是金門大橋的所在地。

  狗主人著急的走向小溪,開始不停的大喊:“吉米!吉米!”

  狗主人不知道的是,十幾秒之前這只叫吉米的邊牧剛跑入迷霧當中。

  克蘇魯的觸手就伸出將其包裹在懷里,狗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覺被禁錮了一般。

  狗子想要叫出聲,但黏糊糊的觸手直接捂住了狗子的口鼻。

  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克蘇魯帶著狗子到了小溪前一躍而下。

  觸手帶來的窒息感,加上水流傾倒入眼耳口鼻。

  狗子的生命危在旦夕,但此時克蘇魯不知道的是一道藍色的光芒正出現在小溪當中,出現在克蘇魯的背后。

  一股拉扯感,反應過來的克蘇魯嚇了一跳。

  無奈的克蘇魯不知所措想要保命松開了狗子,隨后被吸入了藍光當中。

  狗子得到了解脫,浮出了水面。

  狗主人看見了自己的狗跳入了小溪當中,抓住狗子游上了岸。

  上岸的狗主人來不及顧及自己,開始給狗子按壓腹部將積水排除。

  隨后開始給狗子做人工呼吸,一口口空氣吹入再按壓肺部。

  黃金三分鐘的搶救,狗子咳出了水開始呼吸。

  狗主人氣喘吁吁地躺在了狗子身旁,此時的狗也算是大難不死嗚嗚地嚎叫著。

  狗子自然想要哭訴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飛天章魚怪將自己拖入小溪,但狗跟人可沒辦法溝通。

  狗主人撫摸著狗完全浸濕的毛發:“好了吉米,你會沒事的。”

  阿努比斯恢復了意識,搖著自己的狗頭,下一秒窒息感傳來,大量的海水嗆入。

  阿努比斯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水中,朝上看去眼前是一片蔚藍,而頭頂高處幾百米的地方才有波光粼粼的陽光。

  意味著自己必須要游上幾百米才能呼吸道氧氣,而此時肺部已經有了海水。

  上得去嗎?阿努比斯是神沒錯但也沒見過這個陣仗!

  阿努比斯鼻息凝神,神力開始作用身體內部。

  將肺部的空氣沿著口鼻排出,保證了肺部沒有海水。

  此時肺里已經沒有了空氣,作為神明堅持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按道理,瞬間進入幾百米的深海肺是會被水壓一下子擠壓變形的,上到水面呼吸空氣的瞬間也會以為肺部脫離水壓環境炸肺而死,但阿努比斯再怎么說也是神明。

  強橫的身體抗住了海水里的壓強,雖然難受但只要短時間內能呼吸道氧氣靠著自己身體的自愈能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阿努比斯估算著應該能有一分鐘的時間自己就能游上水面,自己的身體應該能再撐三分鐘的樣子。

  阿努比斯開始向上進行狗刨,可還沒游出幾米遠,雙腳感覺被什么東西勾住,并且開始有拖拽感傳來。

  拉住阿努比斯的不是別人,正是克蘇魯。

  克蘇魯自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狀況,但在海水里克蘇魯是可以呼吸的。

  本來就帶有章魚的屬性,此時的克蘇魯再度看見了一只人形狗。

  這人形狗是阿努比斯沒錯,但克蘇魯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自己要泄憤的那只邊牧。

  克蘇魯抓住了阿努比斯,把其當成了得寵的邊牧。

  觸手開始延伸想要將阿努比斯完全包裹,阿努比斯轉頭看見一只大章魚。

  章魚的觸手從自己的小腿到大腿,再到腰肢,隨后是胳膊。

  克蘇魯完全包裹住了阿努比斯,阿努比斯整個人都傻眼了。

  眼前的地方是大海沒錯,那么現在捆住自己的就是深海的大烏賊或者大章魚了?

  阿努比斯想要反擊,但顯然已經失去了先機。自己的雙手,哪怕是狗頭鼻孔嘴巴都被章魚觸手完全淹沒。

  在海里,阿努比斯顯然清楚自己不是身后這個‘本土’選手的對手。

  阿努比斯對著空氣一揮,黑色的小刀出現在手里,對著觸手一扎,克蘇魯生疼,被扎中的觸手冒出了藍血。

  不是無敵的就成,阿努比斯的身體含氧量雖然越來越低,但此時明白不是絕望,有機會逃出生天,殺掉現在這個想吃掉自己的怪物章魚就有機會。

  阿努比斯一只手摸到了此時纏住脖子的觸手,想要將其切斷。

  阿努比斯能夠感覺到,這個章魚怪物的目標是扭斷自己的脖子。

  此時只要砍斷脖子上這一只觸手,自己逃脫的幾率將被無比放大。

  一刀子下去,阿努比斯只覺得觸手在切下去之前就軟掉了。

  克蘇魯顯然是看見了阿努比斯的動靜,提前切斷了自己的觸手。

  克蘇魯明白不能絞殺,但也清楚一件事情,只要自己拖得住,這只狗是不可能在水里呼吸的。

  克蘇魯也反應過來一個奇怪的問題,自己拖下水的明明是個狗子,此時怎么變成了狗頭人,似乎還有智商一般的居然對自己展開了攻勢,而且匕首是怎么來的?

  但無論如何,殺死眼前狗頭人是重中之重。

  克蘇魯再度吐出了嘴里的墨汁,濃重的黑色墨汁完全覆蓋了整片海域。

  同時覆蓋了阿努比斯,讓其不知道自己觸手和身體的動向。

  克蘇魯開始用另一種辦法,讓自己的本體遠離阿努比斯,只是用觸手不斷碰觸牽制,使得對方的匕首起不到作用,并且不讓其上到水面呼吸道海水。

  為了確保眼前的狗無法上到水面,漆黑的環境當中克蘇魯開始調轉自己和阿努比斯的神位,讓其保持頭朝下。

  完全讓眼前的阿努比斯在黑色的墨水中失去對上下左右的分辨能力,只要對方沒辦法松開自己就能讓其無法游到水面之上。

  被克蘇魯擺弄的阿努比斯,整個人都愣住了。

  第一反應是眼前困住自己的章魚怪物不僅僅是怪物而已,還有相當高的智慧。

  否則不可能做到現在這一系列的舉動,阿努比斯也清楚最多還有兩分半鐘不呼吸到氧氣自己必死無疑。

  這場博弈,兩個人都開始斗智斗勇起來,阿努比斯還是處于下風。

  但還好阿努比斯雖然被克蘇魯調轉了位置,分不清上下左右。但依靠著肺部對壓強大小的細微判斷,也能知道上下位置。

  此時的阿努比斯抓著黑色匕首,張開了手臂開始繼續狗刨。

  阿努比斯的想法,靠著自己強橫的身體。只要對方不是完全將自己纏住,自己就能拖著對方上到水面。

  而對方如果將自己困住,只要身體足夠地貼近那么自己就有機會用手里的匕首進行刺殺。

  阿努比斯開始朝著上方游去,任憑克蘇魯如何限制和調轉阿努比斯的四肢也正在一點點朝上游去。

  克蘇魯也清楚這是一個什么狀況,明白眼前的狗頭人似乎也有極高的智慧。

  雖然不知道一切是怎么發生的,但此時的克蘇魯清楚自己開始變得弱勢。如果讓對方呼吸到空氣,那么對方就不會再有顧慮。雖然現在在大海里,能呼吸的對方顯然有能力殺死自己。

  克蘇魯陷入被動,思考著必須要找一個解決的辦法。

  必須要解決掉眼前的阿努比斯,在對方上岸之前。

  克蘇魯開始反方向發力,四肢觸手拉住阿努比斯的四肢。

  不停地在海水里扇動自己的翅膀,向下拖拽。

  兩個力朝著兩個方向放出,克蘇魯再向下、阿努比斯在向上。

  當然這一切都掩蓋在黑色的墨水當中,而此時的水流居然開始湍急起來。

  黑色的墨水開始被水流完全沖散,露出了兩個人牽扯的狀況。

  而阿努比斯和克蘇魯此時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因為眼前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一只章魚、一條狗,在大海里看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上半身是人,但下半身卻是人魚。

  男人望著兩個人揮了揮雙手。兩個圓形的氣泡飛射而出將兩人包裹其中。

  克蘇魯看見了氣泡,為了保命收回了自己的觸手開始向遠處逃竄而去。

  而四個方向的水流開始禁錮住克蘇魯,讓克蘇魯再水中原地打轉。

  克蘇魯只是小說里的沉睡之神,設定被封印在水底但其實對水沒多大抵抗力。

  一個氣泡過來包住了自己,克蘇魯本能地縮成了一團。

  看著包住自己的氣泡,克蘇魯反應過來里面有氧氣。

  另一邊阿努比斯被水球包裹,隨后水球開始向四周排出海水,而內部充盈的并不是別的,正是空氣。

  阿努比斯看見海水被排出,但還是有些不安。

  可再不呼吸自己就真要憋死了,嘗試呼吸了一口,隨后開始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活過來的感覺真好,氧氣灌入全身后阿努比斯緩了過來開始后怕。

  嚇人南吧自己帶入海里的就是眼前的人魚,而這個人魚的能力比自己強大很多。

  眼前的人魚男此時緩緩地開口道:“你們是我請來的朋友,就不要再打架了。不過看你們生龍活虎的樣子,我想這一次我請對人了。”

  克蘇魯看向阿努比斯,阿努比斯也同時望向克蘇魯。

  兩個人對對方此時都有敵意,但也同時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握個手吧,不打不相識,不是嗎?”男人說著笑了笑。

  兩個氣泡開始匯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氣泡將兩位包裹其中。

  兩位四目相對,但都貼著自己這邊氣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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