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寓前警察拉開了黃色的警戒線,不遠處是三輛正在閃爍著紅藍相間光芒的警車。
警笛聲配合毛毛細雨,路人都特別的行色匆忙。
這樣的狀況下店鋪都沒什么生意,所以對來盤問的警察都沒有好臉色。
為了打開話題,胖警察不得已買了杯奶茶。
這才讓店員開始回憶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店員搖著腦袋:“不好意思警察叔叔,我沒看見什么異常的東西。這是出事情了嗎?大概是什么事情?”
胖警察搖著腦袋:“不該問的別問,你這監控看得到對面嗎?”
店員搖著腦袋:“只能看見你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和前臺,老板搞這玩意是為了看我們有沒有偷懶和偷錢的。看不到街對面的公寓,不好意思。”
無奈,兩位警察詢問完周遭的店鋪帶著沒意義的筆記回了舊公寓去往案發現場。
公寓是有夠破的,所以頭頂的攝像頭就是擺設。
當時問了保安就無果,才要問問周遭的人希望有些答復。
但很顯然沒人發現異常,瘦警察掀起了黃色警示帶供同伴鉆入其中。
黃色警示帶一直延伸到公寓內,只留下一條窄窄的走道讓公寓的其他住客回家。
寬闊的黃色警示帶內,此時正有警察彎腰采集腳印。雖然知道這些可能都是無用功,但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右側封鎖的黃線一直向上從樓梯通往三樓的301室的門口,越是靠近越能聞到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能感覺到死老鼠味就是從301的門內傳出的,一胖一瘦兩個警察在走廊上攀談起來。
“今天的案子估計傳出去在全國都能出名吧?”
“啥全國,全球都能!怕是要交出去了,那些差勁的案子大海警長都處理不了,更何況這個?”
“你是后來的你不知道,大海警長以前可厲害了。”
“厲害?好漢不提當年勇,不知道嗎?反正大海警長現在不行了,不是嗎?”
“說回案子吧,那么大的事情交出去,今年獎金怕是都要沒了。”
“你還考慮獎金?我倒是在想兇手是不是心理變態?”
“管他呢,事情交給路橋處理算了。反正這種事情,怕是大海早就已經請路橋來了。”
兩位警察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身后傳來了勤快的腳步。
來的正是路橋,跟胖瘦警察打了個招呼:“301對吧?”
在這個世界,警察們處理不了的案子就會成為懸案貼上合適的賞金公之于眾。
偵探就可以接下任務,破案從而賺取賞金。
路橋就是這樣的偵探,大家眼里信得過的偵探。
“說曹操曹操到,是301室沒錯。你聽說沒?死的可慘了。”瘦警察回應路橋的問好,朝著路橋揮手。
路橋連忙跟了上去,笑著:“來的路上我跟你們大海警長聊了一下,大概知道是什么狀況。”
“就靠路橋你了,我們等你破案的消息。”
“沒事,沒有路橋你破不了的案子。”
一胖一瘦吹捧著,路橋尷尬的笑。
大家都知道路橋是個信得過的頂尖偵探,只有路橋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沒有大海,自己什么都不是。
十五年前自己還是個孤兒,被養父大海帶大。
這是路橋永遠要藏在心里的秘密,大海正是這一區的警長。
路橋此時嘴里說著和大海聊過了,但其實大海發了一個消息什么都不知道的路橋就過來了。
這個世界有專門的偵探大學和偵探課程,但路橋學的是表演。
路橋是個不錯的演員,但絕對不是什么破案的高手。
大海警長才是真正破案的高手,早些年破案無數但到了警長之后再無建樹。
無建樹不是因為大海不行,原因卻非常簡單,上面的職位都滿員的狀況下大海就算是再厲害也很難升職。
所以大海另辟蹊徑領養了路橋,想要把路橋培養成偵探但還是差了一口氣。
學表演的路橋可以把自己演成偵探,這就夠了。
大海作為警長,會將已經知道真想的大案子故意提高難度上報表示無法解決。
那么很快這個案子就會變成公案,并且有高額的獎金。
有了賞金之后路橋作為偵探就會被請過來破案,這個時候大海在把知道的事情告訴路橋。
完成破案后瓜分賞金,這成了大海這些年賺錢的方式之一。
也是用這種辦法,作為警長的大海才能讓路橋和自己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幾年的時間里,學表演的路橋就這樣被培養成了頂級偵探。
大海則繼續穩坐警長的位置,稱不稱職都無法撼動地位。
路橋跟著兩位警察到了301室,兩位警察在門口穿上了口袋里掏出的鞋套、手套和頭套走入了案發現場。
路橋則從背后的背包內打算拿出三件套好進入案發現場,門口保安扶著老婦人張望著走了過來。
路橋一眼就看出了保安一臉的興奮,但老婦人顯然是受了驚。
“我是路橋,這件案子的偵探。有什么可以跟我說的呢?我會破案的。”路橋詢問道,處于表演的意圖自報身份。
保安走了上來:“我是這棟公寓的保安,每天按時巡邏。最近就一直在301室聞到淡淡的臭味,味道越來越難聞,我就在物業群喊了301的業主,這位就是業主。”
老婦人點著腦袋:“我老伴死的早,房子是我和老伴買給孩子的。孩子出息了在國外安家落戶,不回來了房子空著也就浪費,為了家用我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一年前租給了一個剛畢業的女孩,女孩叫王曉美。押一付三,每個季度的按時交錢。很愛干凈的小姑娘,頭一個季度我還會來收租的時候看看房子,很整潔的,所以后來我就手機收錢也就不來了。保安說什么臭了,我開始還覺得保安亂說。這剛過來打開門,臭味就穿出來了,心臟也不好,真是嚇死人了。”
老婦人緊張都體現在話語里了,所以敘述的方式略微混亂。但兩個人的說法結合一下,也差不多知道了是怎么一個事情。
臭了的尸體,怕是已經巨人觀了。
不過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路橋都沒什么關系,因為養父大海會幫自己破案,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看大海的臉色下菜碟。
大海如果沒想法就不接案子,但大海只要有想法就把案子接下等著分紅。
路橋看過比較火的動漫名偵探柯南,小孩子才是偵探、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警長都是混子。
但自己截然相反,看起來頹廢的沒有一點上進心的大海才是偵探。看著聰明無比的路橋才是混子。
“明白了,那我進去了。”套好頭套、手套和腳套的路橋走入了301室的案發現場。
保安扶著業主老婦人開口道:“你的兩位同事半個小時就進去了,我說了兩遍都不太一樣。具體的你可以問問你的同事。”
“同事?”路橋不解的走進去才發現,301的房間內此時不僅僅有警察還有兩位先到的偵探。
因為偵探就是一個職業,只要有案件公開都能在手機內收到線索。
隨后只要有偵探證書和按照流程辦事,就可以到犯罪現場勘查。
都是為了錢,路橋看著兩位偵探有些敵意。
大海此時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作為警長的大海臉色有些難看。
路橋圍了上去,保持著鎮定詢問道:“大海,什么狀況?”
“你總算來了,現場照片已經洗出來了。我建議現場你就不要看了,我描述一遍你看照片就好了。”大海將手里的檔案袋扔給了路橋,此時另外兩位偵探也走了過來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案子。
路橋打開檔案袋,一張張拍立得呈現在手里。
兩位偵探從路橋身后偷瞄了一眼之后都有些略顯不適。
其中一位為了不破壞現場,捂著嘴巴跑到了走廊將早餐全部吐了出來。
大海看著另外兩位搶生意偵探的表現冷哼著:“資料你們都可以看,人就死在浴室了。女人二十五歲叫王曉美,整個人就像一顆蘋果被削了皮榨成了汁倒在了浴缸里,死者的資料完全來源于業主的供述,具體的連渣都不剩了,情節十分惡劣。所以你們考慮一下要不要接這個案子?”
路橋將手里的現場照片遞給了早早到來的其他兩位偵探,另外兩位都明白自己來錯了地方沒有伸手開始尋找借口離開。
只剩下路橋,路橋看著大海,大海抿了抿嘴點了點腦袋示意路橋。
路橋明白了大海的意思點著腦袋:“那我就接下了。”
路橋讀懂了大海的想法,眾警官忙碌著,想要找到現場有用的線索。
“法醫到了嗎?”大海詢問道。
一位警察回答道:“聯系了,說還要半個小時。”
大海對著路橋招了招手:“那么路橋你跟我過來吧,案子的細節我再跟你描述一下。”
路橋跟著大海走出了301室,朝著樓上拐角處走去。
大海拿出了煙,自己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
顯然之前的畫面也震撼到了大海,許久大海才緩過神:“沒想到又遇見了。”
路橋小聲的詢問道:“為什么說又?爸,怎么了?這次你有幾成把握?”
大海搖著腦袋:“這案子,估計一時半會破不了。這是連環殺人案,我怎么說是因為十年了。我映像里十年前有過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當年就是一個無頭案,回去我整理一下線索,到時候再說。”
“十年前就有了?那時候我才讀高中吧?這種情況下你還讓我接?”路橋下意識的說。
大海又抽了一口煙:“我以為這個案子到我退休都不會再犯案了,沒想到兇手安耐不住了。十年前也是一個雨季,當年死的小姑娘我還記得叫沈文。也是獨自租住的女人,手法別無二致,如同給水果剝皮之后榨汁。”
“水果榨汁,太可怕了。爸你確定我要接這樣的案子嗎?完不成是要降評分的,他如果不再犯案還有機會能抓到人嗎?”路橋無奈的說,評級顯然就是一個偵探的榮譽。
路橋的評分現在是本區的第一,本市的第三名。評級跟賞金的稅有關,級別越高同樣的案子顯然拿得也越多。
“我也快要退休了,到時候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一個人吃這碗飯。不如做一把大的,讓你接就是因為我有頭緒。其實十年前我查的差不多了,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那么多技術手段。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你留下來演一下假裝調查,之后回家我跟你細聊。”大海說完掐滅了煙頭走入了301室,并掏出手機按了按發送了什么東西給路橋。
路橋點著腦袋跟在身后,手機很快收到了大海發來了郵件。郵件里是一個案件,大海翻出了十年前的案子進行了并案。
路橋看著十年前案件:紅蘋果汁,陷入了深思。
現在的案件幾乎都是用編號,只有十年前才喜歡給案件起一個好記的名字。
紅蘋果汁的賞金原本就有三十萬之多,兩案合并這一次怕要翻倍了。
路橋觀察著房間,在現場停留了片刻假裝取證、觀察、思索后離開。
路橋離開的時候,法醫也到了現場。
路橋明白自己只用作面子上的工作,一切的案情大海會揭開真相。
離開之后的路橋回到了自己和養父的家,睡了一整個下午,在下午四點起床做飯。
大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路橋也已經做好了飯。
進門的大海帶了一堆資料回來,雙眼無神顯然在思考著什么。
“能吃飯了,查的如何了?”路橋詢問道。
“一團糟,反正到時候破案你也要說。我把現在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先聽十年前的事情吧?”大海解釋道坐下吃飯。
兩個人邊吃邊說,大海開始回憶十年前。
“十年前我還不是警長,那時候葡萄棚那塊地方還都是鄉下。沒有現在的高樓大廈,受害者王文大概二十七歲,是附近一家小賣部的店員。每天早七上班晚十一下班,一星期都沒有休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雇傭王文的小賣部老板,路過自己的店想要拿包煙卻發現店鋪沒開。問了隔壁才知道三天都沒有開業了,當時合同上有地址。氣憤的老板就想著上門問問,三天不開門是怎么回事。敲了半天門沒反應,隨后也是聞到一股惡臭。”大海說到這里擦了擦嘴。
路橋尷尬的笑著,桌上的紅燒肉瞬間也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