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來了?”
余琰看著這彌漫天地的黑霧,不由一愣。
他是怎么回來的?
“無月?”余琰又叫了一聲,頓時他就看到眼前的景色一變,那些黑霧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片一望無際的山林。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剛才腳下有微薄云氣,現在卻是什么都沒有。
他和一開始一樣,雙腳踩在地面上。
不過值得關注的地方不是這里,余琰此時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無月二字,貌似眼下成了“芝麻開門”。
這進出太虛遺世,只要念一句無月就好了?
“但這樣說來,那一具貓尸,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以前的無月了,那只妄圖闖入太虛遺世,最后慘死的靈貓。”
余琰輕嘆一聲,心中頓時極為復雜。
然后他收拾了下思緒,便繼續施展騰云駕霧,招來微薄云氣,托著自己飛起來。
他還要去找那一部第九天佛經。
也不知道那位把這部第九天佛經藏哪兒去了,只說了個名字,也不說去處,這太虛遺世外的世界毫無疑問是無比廣大的,這大海撈針似的往哪兒去找?
余琰這回沒飄多久,就遇到了兩人。
那是一僧一道,年紀都不小,老道鶴發童顏,老僧眉毛都已經白了,但面色仍然很紅潤,而兩人身上,都各有溢出光彩的物品。
毫無疑問,這是兩位有修為之人。
余琰看到這兩人朝著自己走來,想也不想,便準備先招呼一聲。
“南無阿彌陀佛,貧僧見過二位道兄。”
然而讓余琰錯愕的事情發生了,這一僧一道就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理也不理,當著余琰的面,徑直走了過去。
余琰不由看了一眼自身,他到沒有因此而生氣,他只是想到一種可能,這兩人是不是壓根就看不到他?
于是,余琰催動云氣,趕超了這兩人,然后就在這兩人身前停下。這兩人還是徑直走來,然后就跟沒看到余琰一樣,撞了上來。
余琰下意識的想要避讓,不過一轉念,便又站住不動。
然后,這一僧一道便穿過余琰,走了過去,就像是余琰根本就沒站在這兩人眼前一樣。
“果然如此……”
余琰心中了然,想到了之前的那搜云靈舟,恐怕多半也是如此,無法看到他,因此才徑直沖撞過來。畢竟這蜀山劍派,一聽就像是養氣修德的修行門派,而這種將他人性命不放在眼里的做法,想來是不會有的。
這倒不是說這一類門派里面一定都是好人,而是這種做法太沒品了,真正的修行之人不屑為之。
“這是因為我從太虛遺世出來的關系嗎?不對,應該是我沒有走正常的離開之路,也就是虛無神道。成為虛無神道的人,想來能夠被這里的人所看到。”余琰若有所思,他覺得那位留下的第九天佛經,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當時那位說了“名正才能言順”,這句話,恐怕是有兩種意思。一種明面上的,讓他完全以佛門天經的姿態來示眾,不然恐怕會有一些很嚴重后果。而這隱藏之意,多半是……讓他冒充虛無神道中的“神”了!
那位既然留下了這種手段來渡他,余琰可不覺得那位會對虛無神道之事無動于衷。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位會說他不會再出現,讓余琰完全可以當他不存在,但是那位可沒說他不會留下什么后手,去應對虛無神道之事。
余琰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么疏漏的地方后,便催動云氣,追向那一僧一道。
他也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就干脆跟著那一僧一道好了。
沒準,就找到第九天佛經了呢?
這一路上,這一僧一道都沒說什么話,宛如修了閉口禪一般,不過在約莫走了一個時辰后,這一僧一道終于開口了。
“大哥,我說,你我壽元將盡,又何必來摻和此事?”那鶴發童顏的老道開口說道。
“你我是不該來趟這趟苦水,可是,你該為你那孫兒好好想想!”老僧輕嘆口氣,“固然郅兒當年不聽你勸,非要娶那個妖女,但終歸是你的兒子。郅兒此前來信,說你那孫子有修行上的天賦,只是苦于沒有契合他的功法,無奈之下,只好求到了我這。”
“這事兒……我聽說了。”老道微微搖頭,“這么多年了,我也早不生氣了。只不過,大哥,似我這等旁門散修,想求一門正法,談何容易!更何況,我那孫兒,固然是天賦上品,可是無法拜神,這意味著他無法修行,乃是神意。”
“什么狗屁神意,當年川府大旱,枯骨三百里,你說說看,這是哪門子的神意?”老僧一聽這話,卻是瞬間暴怒。
老道本想勸自家大哥慎言,但此地就他們兩個,況且他大哥就這脾氣,于是便只是搖了搖頭,揭過這個話茬:“大哥,蜀山劍派召集四方散修,固然賞賜豐厚,但這事兒恐怕是兇險無比。”
“怕什么,你我壽元都所剩無幾,再者你我也無萬貫家財,是以就算是拜神,也求不來壽元。既然如此,不如舍了這把老骨頭,去為你孫兒求一門正法,待你孫兒修行有成,光大王家門楣,你我也算是無愧列祖列宗了!”老僧說道。
老道想了想,便也點點頭。
他這一輩子快要到頭了,修行至今雖然是小有成就,但放在這七神共舉盛世的川府,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實在是太多了。
這是天賦的限制,也是功法的限制。
而他家要是得一門正法,那么沒準他王家憑借多年底蘊,還真能一舉沖天而起,成為一方修仙世家。
到那時,輕公侯,慢王卿,再不用受那狗屁縣令的鳥氣,豈不快哉?
“是我沒想明白,還是大哥想得周到。”老道說道。
說完,兩人便不再說話,繼續趕路。
而旁聽了一路的余琰不由若有所思,這二人的這一番談話,倒是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些許了解。
“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