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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不容于世俗方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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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原本身在高位的人拿好處,就怕和自己原本一樣的人,突然就得了好處。

  這就很容易讓人心理不平衡了。

  而這,也是他化自在魔心壯大所要汲取一種的心力——妄念。

  修佛法講究先養佛心,修道法亦是需要培養道心,殊途同歸,這魔……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和道法、佛法不同的是,這修魔之道,從古至今,歷來都是無跡可尋,往往都是突然之間,就躥出一個大魔來。

  至于那些以殘忍手段來鑄就赫赫兇名的,其實都是不成氣候的,是不學無術的邪派,而不是魔。

  因為不配!

  魔,可不僅僅只是手段殘忍,視人命如草芥!而是其自有一套不同于世俗的理念價值觀,每一個大魔,都是對世俗禮法的一種挑釁,因此才不容于天下人眼中。

  如那神行和尚,男人可殺,女人也可殺,老人能殺,小孩同樣可以殺,無所顧忌,便是那跳出了世俗禮法框架之人。

  這也是余琰暗中會稱他為人魔的原因。

  但和真正的魔相比,神行和尚還差了點,因此只能是人中狂屠,而不能做那人中之魔!

  癡心愛恨是妄念,貪嗔怨憤也是妄念。

  妄念起,自有種種魔念生。

  而受那魔羅殘像的影響,澄竹就在這一瞬間,體內誕生了一縷人間不該存在之物——魔氣。

  比那發絲還要細小一些。

  但與此同時,就在這爛杏寺內,那一片埋藏著十二年前寺內真正僧人血肉的妖樹林中,無端的,便響起了一陣哭嚎之音。

  像那凄厲的狼嚎。

  但這實際上是因有不容于人世之物出世,那些僧魂在嚎叫。

  不過并非鬼哭,而是在興奮激動的大喊大叫。

  鬼皆怨恨生者。

  無論生前是何等人物,死后也會有害人之心。

  這也是人鬼不能并存的根本原因。

  不過,由于眼下這爛杏寺內并沒有真正的至人存在,甚至連個修真境的也沒有,自然無人能對此有所察覺。

  至于神晦,別說他入了修行之門,六根不凈的他,就算有了修真之能,一縷魔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誕生,他也是無知無覺。

  況且,此時在神晦心中,還有更令他在意,并且要全神戒備的。

  余琰!

  也就是神秀。

  這是因為在余琰回來后,告訴神晦,他不光從韶華宴上得了好處,從而脫胎換骨,有了一身不俗的筋骨,還讓一位郡守大人欠下了一個不小的人情。

  至于余琰提到的異術,則被神晦給直接忽略掉了。

  因為,異術再怎么具有殺傷力,在神晦看來,也遠不及讓一位郡守欠下一個不小的人情這一句話有威脅!

  神晦當初能坐穩爛杏寺住持的位置,便是因為他得了一位在朝堂之上的“貴人”相助,盡管對方只提點了他一番,然后為他書信一封,但只是因為這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兩件事,卻讓他成為了這蘇湯河縣內,無人能懷疑的爛杏寺住持!

  在庸朝的修行之人中,有一句話廣為流傳,是:不怕對手神通驚人,修為深厚,就怕對手與達官顯貴有交情!

  有時候,官場上一句話,可以令一地格局出現巨大變動。

  不過,盡管當初那位“貴人”和他再也沒有聯系,但這些年神晦也猜到了對方當初會幫自己的原因,這和他那好似無父無母一樣的身世有關。

  所以,神晦此時面對余琰,還是自覺能壓下的,甚至他還認為自己完全可以把余琰收為己用。

  畢竟,爛杏寺神秀和尚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寺內不少人都清楚。

  神晦不覺得自己收服這樣一個死腦筋、不知變通,又不愛與人交流的老好人會很難。這樣的人,要想在寺內孤立起來,實在是太容易。而人一旦被孤立,對于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人,瞬間就會感恩戴德。

  更有甚者,莫說是為他赴湯蹈火,就是赴死都心甘情愿!

  想到這兒,神晦臉上的笑容便又盛了三分。

  “諸位師弟,還有諸位弟子,這次敲響鐘聲,是有一事要讓諸位知曉。”神晦說道,而他這番話落下,頓時原本還有些議論之聲的大殿內,變得針落聞聲。

  神晦環顧四周,對此很滿意,于是接著說道:“諸位想來也聽人說起過,在這爛杏寺,其實還有監寺長老一職。在住持不在之時,有代住持行事之權。貧僧經過一番考量,已經決定,讓神秀擔任監寺長老之職。”

  頓時,大殿內起了一陣嘩然之聲,這是眾僧都沒有想到的。

  誰能想到,在澄衍作威作福的掌權多年后,突然間就從他們當中出現了一個直接掌權的。

  監寺長老,只聽這個位置的名字,就可以想象在寺內權力之大,更何況還有代住持行事之權。他們可都聽說了,在不少年以前,爛杏寺內,常年都是只見監寺長老,不見住持。這是不是意味著,從今天起,就是神秀徹底接管整個爛杏寺了呢?

  不少僧人都看向了澄衍,想看看這位過去的“大師兄”會有什么反應,要是澄衍反對的話,那么他們或許可以借機行事,趁機讓住持神晦收回這一次的任命。

  他們是當不了監寺長老,但也不想在此之前和他們差不多的一個人去當!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澄衍只是鐵青著臉,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

  不過這時,一個讓眾人都意外的人站了出來。

  是澄竹。

  “住持,讓神秀師弟出任監寺長老一職之事,此事不妥!”澄竹緩緩說道,那張往日里都陰沉著的臉,此時看起來多了幾分陰冷。

  余琰頗有些詫異的看了澄竹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澄衍。

  說起來,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和澄衍見過一面了。是神晦準備履行承諾,讓他出任監寺長老。為了避免一些意外發生,于是神晦就喊來了澄衍,當著余琰的面,問問澄衍對此時有什么看法。

  而當時,澄衍的臉色和澄竹差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人提醒,還是瞬間領會了神晦喊他來的用意,直接一口答應。

  所以,余琰這會兒就很懷疑,澄竹站出來,是不是被澄衍暗中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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