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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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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景架起劍光,帶著楊達飛遁,不一會到了曾經遇到商風子的那天蠶嶺,降落云頭,說道:

  “你師妹上官紅要走劍修之道,還缺一樣靈物成就劍丸。正好許多年前,我曾經在此聽聞過文蛛在此處地下躲避雷劫,它腹內有一顆乾天火靈珠,正合你師妹用。

  不過那妖物護視這粒火靈珠甚于性命,且關聯頗深,出土之前,必將靈珠吐出離它頭頂三丈以內,照著前路上升。等到正午,便會全身脫殼出土,即與珠合為一體,成形飛去。

  這出土時間,也只一剎那工夫,稍縱即逝,先斬了它,珠便自行隱匿飛去,尋不見蹤跡;先得珠時,不將妖物斬去,化風而走,不得圓滿。等到妖物身與珠合,就算殺它取珠,也受了污染。

  我算來便是在這兩天,此邪物就要出世,取寶倒是不難,可介時定然會有人過來搶奪,都由我攔住,你只管取寶。”

  兩人在此等了三日,這天從子夜開始,便有濃濃的妖霧蒸騰,將整個山谷籠罩,邪彩氤氳,綠閃瑩瑩。等朝陽一出,更是如蒸云蔚霞,層絹籠彩,五色變幻,絢麗無儔。

  及至到了中午,忽然一陣狂風吹起,烏云已如潮水涌動,漫卷而至,眨眼間遮天蔽日,光芒不顯。

  倏地云中金蛇狂舞,一道霹靂轟然而下。妖霧變成彩絲輕縷,隨風四散。接著電光連閃,雷聲大作,如同山崩地裂,令人心神搖動,不能自已。

  這雷打了半個時辰,忽然一道紅光疾如星飛,直往天空沖起,離地兩丈多高,照得山谷通明,比閃電還要明亮。

  這時,黑云壓低,一個道極粗的電光,從空中落下,正中紅光,接著轟隆之聲充斥天地,入耳全無旁的聲響。

  紅光如長鯨吸水,將這閃電納入體內,光華一斂,化作渾圓一個火球,比之方才小了許多,光輝更是凝而不散。

  沈元景喝道:“正在此時。”袖中飛出一道紫色光華,在空中便化作三道劍影,一道直直往前的陰影中刺去。一個形似山魈的怪物跳了出來,兇狠的說道:“找死!”

  他高約丈許,頭如山岳,綠發紅眼,闊口獠牙,鼻塌孔掀,面生寸許綠毛,周身雪也似白。最奇是頭頸后面又生著一只瘦骨如鐵的長臂,手生七指,大如蒲扇,高擎腦后,掌心里冷森森射出一片灰白色的寒光,將劍影擋住。

  沈元景認得是雪山老魅七指神魔,又分出三道劍影,攻了過去。再看向旁邊,左近一個綠衣妖人大叫道:“前輩饒命,我這就離去。”化作碧光,急急逃走。

  另一邊卻是笑和尚,從空中落了下來,一邊操持無形劍,一邊撥弄一個羅盤狀的法寶,放出一道神光,落到劍影上。那劍影頓時消散,神光仍不停歇,又往楊達而去。

  沈元景輕咦一聲,忙催出幾道劍影,往攻過去。笑和尚將羅盤一轉,數道神光激射而出,將劍影一一打散,又往他身上照去。

  “這便是長眉真人藏在靈翠峰里頭的兩極宙光盤吧。”沈元景周身紫光浮動,將神光抵住,朗聲道:“兩極子午神光線果然厲害,連我這劍光分化之術,也可破得。

  只是你這小和尚法力不夠,用不出全部威力。我只再出一分力,你便要經受不住,還是早早退去,省得讓我落下以大欺小的名頭。”

  笑和尚冷笑一聲道:“大言不慚,你若有本事,盡管來攻,看我如何破了你這歪門邪道。”

  沈元景伸手一指,劍丸中多分出一道劍影,在子午神光到來之前,一個閃爍,落在笑和尚身邊,擊破其護身法光,只往他頭皮上一繞,便自消散。

  笑和尚哪料到對方劍術高到這般,嚇得亡魂大冒,知道對方留了情面,不敢多待,忙將法寶一收,借著無形劍往空中一晃,即刻消失不見。

  沈元景感應到對方已經離得老遠,才轉過身來,對著雪山老魅大喝道:“那火靈珠已經落在我徒弟手里,識相的話,趕緊滾蛋,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老魅厲聲道:“殺了你們,火靈珠不就是我的了?”聲音尖銳刺耳,身上騰起一條白色匹練,乃是他費勁心思,采集地底陰煞寒毒所煉,往前一繞,便將四道劍影攔住。

  他又抖手又是一道白光,陰森寒冷,如水潑似的,沖著剛收了乾天火靈珠的楊達而去。

  沈元景冷哼一聲,分出一道劍影,攔在前頭,擋住白光。接著更多的劍影現出,如雨點般的沖著敵人急沖而至。

  楊達著機會,將玄陰簡放出,定住文蛛,抬手一道太乙神雷,將之殺死。他手里的乾天火靈珠立刻光華一閃,變作火紅的一枚圓珠子。

  老魅見狀,有些急切,更是催動寒煞,化作一張大幕,將紫色劍影盡數包裹在內,接著猛然往前一撲,沖著楊達而去,如破空之石,凌厲異常。

  “老怪找死!”沈元景大怒,劍丸從身前浮現出來,光芒大作,將他包裹在內,身與劍合,一道虹光跨過大幕,撞在老魅身上。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山谷,血光一閃,人便已經不見蹤跡,紫色飛劍接連往前斬了三次,都未追上。

  “算你走運。”沈元景伸手一拉楊達,操持飛劍,激射而出。

  兩人回了三折崖,過后不久,其余弟子也一一回轉,聚攏到了大殿。

  米明娘問道:“師父,三師姐只說峨眉派出了大事,叫我們回來,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楊達連忙站出來,將從白眉禪師口中聽到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余英男便有些不解,問道:“青索劍丟了,也是峨眉派自家的事,為何我們要避讓?”

  沈元景笑道:“你們可曾遇見過受了傷的猛獸,是不分敵我的,凡是要靠近的人或者其他野獸,都會成為敵人。

  盜劍之人乃是妖尸谷辰和一干邪魔外道,咱們犯不著上去給他們分擔壓力,早早回了洞府看戲,不是更好?”

  眾弟子都笑了,受他影響,幾個弟子都將峨眉派視為魔教之外最大的對手,自是沒有多少好感。

  只裘芷仙有些擔憂,問道:“師父,你多次與峨眉派作對,又知道紫青雙劍的下落,會不會讓他們懷疑,你與妖尸有了勾連?”

  “那苦行頭陀不是在慈云寺,親眼見著師父與紅發老怪斗劍么?”余英男說道:“怎么還會懷疑到師父頭上。”

  “說不定正是因為師父和紅發老祖斗劍,峨眉反倒會懷疑是在撇清關系。”米明娘冷靜的分析道:“他們遭了重創,估計是看誰都是兇手。”

  見著弟子們議論紛紛,沈元景抬手止住,說道:“不必理會峨眉派如何去想,我們只是不想平白無故起了爭端,并非真怕了他們。只我不動,他們還敢上門找麻煩不成?”

  話音剛落,洞府外傳來一個聲音道:“峨眉派苦行頭陀上門拜訪,懇請清玄真人賜見。”

  “噗嗤”,余英男笑出聲來,其余弟子也默默低頭,沈元景臉上一黑,咳嗽一聲,吩咐道:“楊達,你去請苦行道友進來,看他有什么見教。”

  見著楊達離去,而其余弟子仍停留在大殿里頭,他沒好氣的說道:“去去,都回去修煉,這里有什么熱鬧可湊,便是真打起來,你們非但幫不上忙,還是累贅。”

  苦行頭陀進到大殿,甫一落座,便開口道:“我也不瞞道友,今日凌晨,我派至寶青索劍,被妖尸谷辰盜走,現下我派正滿天下捉拿他,上天入地,不死不休。”

  我知道友向來持正,又早就清楚紫青雙劍的下落,若偷偷行事,誰也不算不出來,自是不需等到此時發難。且前次李英瓊之事,足見道友善意,必不至于做出與妖孽勾結之事。

  只是茲事體大,容不得半點馬虎,但凡有一點牽連,我等都要上門告知一番,乃是例行公事,道友可不要見怪。”

  沈元景道:“此事我已經聽白眉禪師說起,確實讓人意想不到。不過縱然那西昆侖星宿魔君參與,也必不能算出青索劍的下落。

  幾位道友若不能弄清此事,還是依著以往的想法,妄圖通過天機推算,那是決計尋不到谷辰下落。”

  “那便不勞道友操心,我等自有謀劃。”苦行頭陀淡聲說道:“只請道友近一段時間,能夠約束門下,不要外出,省得撞見我派與其他妖人起沖突,受了誤傷,可就不好。”

  沈元景并不反對,笑道:“你等與那魔教起了沖突,我又何必參合進去?我早就叫了弟子回來囑托,這幾年定是不打擾貴派降妖除魔。”

  苦行頭陀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告辭,還請道友遵守約定,峨眉派必有后報。”

  等他走后,一眾弟子又涌了進來,沈元景笑道:“無非是過來探查一番,看我有沒有嫌疑。再者是有警告,不讓我派參合接下來他們的動作。

  我可不愿頂著前頭,承受對方的雷霆之怒,一一答應,你們幾個也需遵守,不要背著我偷偷跑出,平白做了人家的出氣筒,便是我后面再殺過去找補回來,又有何用?”

  弟子自也不會認為師父就真個是害怕了峨眉,紛紛點頭。

  米明娘問道:“若是那峨眉派攻打俞師叔或者凌師伯,又當如何?”

  “你是擔心他們借機發難?”沈元景笑道:“若峨眉派丟失的不是青索劍,倒有可能,現下他們最重要的事,是追回此寶,不至于做些節外生枝的事。”

  余英男奇道:“那青索劍縱然厲害,不過仍舊是一件法寶,值得峨眉派如此重視?我聽師父的意思,他們似乎要傾巢出動,便是尋回了法寶,恐怕也要豎下大敵無數,大大不利于與五臺派三次斗劍。”

  沈元景:“因你們在我這門派,上一代無有道統繼承,又不指望下一代擋劫,是以感受不深。須知紫青雙劍,是峨眉創派祖師長眉真人的佩劍,象征意義極大,若是不見,丟臉倒是其次,以后可還敢自稱玄門正宗?

  再者齊漱溟等人,一直都在謀劃將混亂的天機重新理清,使他峨眉派的諸多算計能再延續下去,因此也籠絡了一大批同黨,搖旗吶喊。

  結果自家鎮派法寶的來去都算計不了,休說跟隨他們的一些個旁門,便是半路加入的一些個弟子,恐怕也要生出懷疑的心思。”

  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安心待在府中修煉道法。

  如此半月有余,沈元景見時候已到,正式傳授了裘芷仙龍虎金丹秘法,又取出青蛇劍,說道:

  “你既然要繼承呂祖道法,我便將他的留下的這柄飛劍青蛇與你,當年我也持之對敵,望你能如純陽歌訣所說,袖里青蛇膽氣粗。”

  接著他拿出乾天火靈珠,對上官紅說道:“這是我和你大師兄,趕走了幾個妖人,才得來的一樣寶物,和鄧八姑的雪魄珠威能不相上下。

  經過我一番處理,其中的毒性完全消失,也無其他屬性,十分適合練做劍丸。本身你名字里頭帶著紅,性子又外柔內剛,真好適合。”

  隨著沈元景將乾天火靈劍丸種入上官紅體內,如此門下八個弟子,全都入了門。

  過得一陣,俞巒領著鄧八姑突然過來,臉上很有些不開心,說道:“峨眉派真是霸道,我躲在金石峽,諸事都不理會,他們幾個小輩還是打上門來。若不是顧忌他們后面的那幾個人,定不會輕易饒過。”

  自她出世以來,沈元景從未見過她生氣,當下眉頭一挑,問道:“怎么,是誰這般膽大,還真敢朝你出手?”

  俞巒道:“還不是那個笑和尚、黑孩兒尉遲火幾個,故意找茬,非說我洞府中藏了人,要入內搜查。簡直笑話,他算什么東西,也敢搜我的洞府?

  我出手教訓了他一頓,便放他走了,孰料他不識好歹,又叫了幾個同伴過來滋擾。這還不算,嵩山二矮中的矮叟朱梅,偷偷的藏在一邊,估計是想等我下狠手,便出來干涉。

  我不是這矮子的對手,每次遇到笑和尚幾人,都不能隨意處置,真是憋屈。思來想去,便到道友這里躲躲,也算落個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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