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是沈元景今天第二次震驚莫名。
天下各大勢力中,若哪一家能夠稱一聲“魔”,也只天理教而已,公然宣稱州內百姓皆為牛羊,生來就要被他們教眾所奴役。
兩邊非止如此去說,亦是如此行事。
李家自詡正統,當然高舉愛民大旗,與其有著正道、魔道之爭。
非止如此,兩家之間還有血海深仇。傳聞初代天理教主便是中州一門派之人,因得罪李家,門派被滅。
而李家老祖之父,也是李家的某一代的皇帝,就喪命在與天理教的爭斗中。
是以沈元景聽聞天理教主司云帆,竟然是中州皇帝、李家家主的師父,驚訝得難以置信。兩家有合作到不稀奇,但是關系這般親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對方也沒有騙人的理由,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兩家,是什么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李持冷笑道:“我已經滿足你的遺愿,答了你一個問題,其余的等你下去了,再慢慢打探吧。”
他緩步往前,那外放的驚天氣勢,也全都收斂了回來,整個人變得一下子普通起來。
天上的太陽也爬出云朵,似乎陰天已然過去。沈元景又能夠聽到遠處的鳥叫聲,他非但不喜,反而心里越發的警惕起來。
李持走到對方面前,輕輕的抬起手,緩緩的一拳打去。猶記得前次在中州皇城大殿上,同樣的一拳頭光華流轉,氣勢無可阻擋,撼動天下。
而現下這一拳卻是普普通通,既看不出有什么力道,也不快,甚至連一點風也帶不起來。就是老朋友見面,伸招呼一樣。
只有沈元景身處其間,才明白這招的厲害。這拳頭里面也沒有加額外的東西,只有力量,無可匹敵的力量。若有山阻擋,則斷山,若海攔路,則分海。
更為可怕的是,李持使出這一招非常自然。尋常人若想出拳傷人,非得運使勁力,急切打去。縱然是有武功在身的,也無非是功力更加深厚一些、速度快一些罷了,都是要主動去搬運力量。
大宗師則不然,這等威力的招數,如同喝水一樣,隨隨便便就使了出來。
沈元景當然可以硬撞上去,或可看看自己和天榜高手還有多大的差距,可是他傻了才會那么做。
前次他傾盡了全力,仍舊被初入大宗師境界的對方打得瀕死;現下回憶起來,那一招他現在要硬接,恐怕也要吃點虧,何況現在并不瘋癲的李持,打出的這一拳威力更甚。
沈元景只有躲。他腳下一動,瞬間退出三十丈遠,仍舊不敢大意,腳下一點,往邊上懸崖邊晃動。
李持果然跟了過來,三十丈對大宗師來說,如同咫尺,拳頭如影隨行,又隨意一擺,又迫近到對方只有三尺的距離。
沈元景一躲,拳頭又來,他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拳頭進到了兩尺之內,連忙往空中一躍,欲要脫出身來。
可到了半空中,拳頭反而愈發的近,眨眼就間就突入一尺。
這時候,沈元景身形就那么在空中停了一下,在拳頭臨身之際,陡然一折一退,瞬間擺脫了李持的第一回攻勢。
拳頭落到了他背后的石壁之上,無聲無息。
沈元景卻覺得有兩座山對撞一樣,快速的落到一顆大樹上頭,回頭來看,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洞窟,就那么突兀的出現在原本還算平整的懸崖上,就好像一直以來都有一般。
李持嗤笑一聲道:“以前你知道我是大宗師,仍舊敢主動出手,現下連這么一招都不敢硬接,莫不是被我那一拳給打怕了?”
沈元景不答,皺起了眉頭。四年前對方的拳頭還是五行合一,縱然威力巨大,卻有脈絡可尋。而方才那一拳,整個就是混沌,莫說屬于那一行,連五帝龍拳的霸道都見不著,顯然是返璞歸真了。
他算上穿越世界,足足修煉了二十五年之久,也不見得能有對方的進步那么大。也不知是大宗師境界就是這般神奇,還是此人天資就真的這般了不起,亦或李家和天理教是有什么秘法。
李持又抬步往這邊走,似緩實急,說道:“你要是害怕了,那就束手就擒吧,我會給你一個痛快。”他連招降的話語都不說,恐怕是心里有許多怨恨的。
沈元景當即凝神靜氣,候著對方的第二拳又來。
李持這一拳威勢展露無疑,如同皇帝一路打下江山,君臨天下,能將一切鎮壓。
更為恐怖的是,勁力將沈元景鎖定,如同牛筋捆綁的禁錮一樣,叫人無法脫身,似乎帝王訓斥宮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沈元景沒法再像方才那樣從而身退,便也不去多想,催動全身功力,迎著李持的拳頭對攻。
拳現陰陽,先將對方那攝人心魄的氣勢攪碎,接著又剛強起來,如一塊堅盾,非但不等著矛戳來,反倒做了兵器,主動朝敵人撞去。
“砰”的一聲,李持紋絲不動,沈元景退后了七八步遠,每一步都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非是將對方打來的勁力盡數導入地下,他就不只是氣血浮動那么簡單。
這般景象,強弱分明已然很明顯,只是沈元景臉上帶著笑意,反倒是李持臉色難看,沉聲道:“好小子,難怪你不肯逃,果然是有兩下子。”
他心里的驚訝更甚于面上,依照他算來,沈元景此刻的實力絕對在地榜前五之列,甚至還可能勝過第四的戚原平。
四年前對方還是不需花費多少力氣就能打發的后起之秀,現下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這個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他李持心里發寒。
現在無人去懷疑沈元景有什么秘密,因為無論什么神功秘籍,亦或是哪種天材地寶、丹藥,都不可能讓一個人在三十五歲就攀升到地榜前十的境界。這可是能夠與大宗師趙無涯相比肩的成就。
這般來看,那就只能有一個解釋,便是沈元景是遠超一般人的天才。
李持越想越是心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煩躁來,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值得我盡全力,受死吧!”
說罷,第三拳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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