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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知事郎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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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這一番應對,眾人興致越發高漲,推杯換盞之間,樓內另一客人已悄然離去。

  不多時,歐陽希夷亦是告辭,說道:“鄭公聽聞沈先生來此,心內激蕩,本應親身前來邀約,只是位高權重,不可輕動,便遣了老夫前來,可看你這番模樣,想必是不愿在大戰之前,往鄭公府上拜會,我便不多勸,就此告辭。來日得有閑暇,再共謀一醉。”

  他灑脫而去,王通亦不好多待,只是交待了青璇幾句,便也動身離去。轉眼偌大一個二樓,就只剩沈元景師徒五人。

  石青璇問道:“兩位師弟,你們從飛馬牧場而來,不知魯老現下情況如何?”

  見對方整個稱呼自己為師弟,寇仲有些悻悻,嘻嘻哈哈的稱了聲“師姐”,說道:“他老人家身體好得很,一口氣能吃三碗白米飯,喝一壇子酒。只是他偷偷見了我們,觸犯了美人兒場主的忌諱,被趕出門,現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徐子陵接口道:“魯老還曾提到青璇師姐和師父,對師姐極為感念,說本是要將一生鉆研盡數傳授,可是師姐不愿意學。”

  沈元景笑道:“聰穎之人,往往心思駁雜,極少能夠收束心思,守中無為。魯妙子是聰明人中的佼佼者,先前還曾后悔未能專一武學一道,想不到活過來后,仍舊不能大徹大悟,還是原來習性,理不清,斷不了,放不下。想來對我也不會有什么好話,是否諸多不好的猜測?不說也罷。”

  寇徐二人點點頭,似乎松了口氣,看來魯妙子確實說了不少沈元景的不當之語。紅拂冷哼一聲,心里有些責怪兩個師弟不懂尊師重道,似乎對外人欽佩,還要勝過師父。

  石青璇只是問了一句,便坐在一旁,并不言語,清清淡淡,猶如一只素雅的君子蘭,靜靜的散發幽香。

  徐子陵突然嘆道:“我終于明白師父為什么看中青璇師姐了,是我倆太鬧騰,想法太多,不對師父習性。”

  沈元景眉毛一挑,卻又懶得反駁,只是端起酒杯,又望向河面,商船似乎少了許多。

  這時,樓上終于來客,噔噔噔的聲音響起,宋魯的臉龐率先從樓梯口升上來,遠遠就發出一串長笑道:“沈先生可真是出人意料啊。我本以為你如今的名氣,說什么也要去往董家酒樓,便早早的定好了宴席,哪知你入到這前哨之地,一坐不走了。”

  他提著一壇子酒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都是青年,其一是宋師道。宋魯介紹道:“師道你亦見過沈先生,這個是玉致,我大兄的幼女。”

  宋玉致長發烏黑,扎起一個書生髻,配上濃密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顯得有些陽剛。不同于紅拂的硬朗,她嘴唇要小,下巴微尖,便為面孔增添了一份柔和。一雙眼睛閃亮晶瑩,帶著好奇看來,說道:

  “早就聽魯叔與五兄說起沈先生,贊不絕口,玉致便十分好奇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今日得見,果然如同傳聞中一般,清逸俊朗,飄然若仙。”

  沈元景點點頭道:“師道兄謙謙公子,玉致姑娘灑脫不羈,由子及父,宋閥主果然是超類拔萃。對了,師道兄可有將我的話帶給宋閥主?”

  宋魯又是哈哈一笑,宋玉致卻搶先道:“沈先生一見面就說起這個,真如武癡一般,難怪父親仔細聽了你的事跡后,贊不絕口,當即便將名字刻到了磨刀堂。”

  沈元景有些詫異,見宋魯眨眨眼睛,這才明白,許是并未有將他與石之軒對戰的消息告訴二人,心道:“也好,省得曲傲聽了,嚇得不敢過來。”

  宋玉致一進門后,寇仲便盯著她,眼也不眨,此刻瞅準機會,上前說道:“宋姑娘有所不知,在天下五絕里頭,我師父對宋閥主最為推崇,許以為天榜第一,還要超過寧道奇。宋閥主也如此,那可真是惺惺相惜。”

  他連忙又介紹了剩余兩人,及至聽到石青璇的名頭,宋家三人齊齊動容,恭恭敬敬的行禮,不比對沈元景來得差,同時亦是對沈元景的武功和名望重新評估了一番。

  宋玉致雖稍稍有些收斂,可還是止不住有些好奇,問道:“我來中原這些天里頭,聽到最多的便是這天地人榜,傳聞是沈先生始創。不知道你將自己排在什么位次?”

  沈元景答道:“當在天榜第三。武功暫且不論,較之宋閥主和寧道奇,或許是差了一絲境界。”

  宋師道和宋玉致盡皆愕然,卻見他邊上四個徒弟都十分平靜,回頭看來,宋魯也是一般淡定,不僅有些疑惑。

  宋魯卻不會解釋,嘆道:“那些夠不著人榜之人太多,于是‘知世郎’王薄將人榜拆分,變作了天地玄黃四榜。容納的人是多了,可由此引發的爭斗,我這些時日也見了不少。”

  “師父只是給武林上層排了個座次,這些有名望的人物縱然起了爭斗,也都會有分寸。”徐子陵也跟著嘆了一聲道:“這王薄卻將戰火燒到了下層,其居心定然不良。”

  “哼!”從樓梯口又傳來一人的聲音,說道:“小子你背后說人壞話,可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只見一人走上樓梯,身形偏瘦,面色慘白無有血色,大晴天還提著一把黑傘,一副病癆鬼的模樣,眼睛直直盯著徐子陵,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宋魯語氣冷淡的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知世郎手下的‘病書生’京兆寧,怎么,我說兩句話都不行?”

  知事郎名頭大不假,可怎敵得上宋閥。京兆寧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連忙道:“宋兄說笑了,你自然是有資格評說此事,可這個小子乳臭未干,不知從哪里學來兩手莊稼把式,就敢胡言亂語?”

  徐子陵怡然不懼,說道:“是不是胡言亂語,王薄心里有數,難不成他還以為這點心思,能夠瞞過天下人么?”

  京兆寧臉上怒氣一閃,正要呵斥,撞見沈元景深不可測的雙眼,不禁在心里打了個突,勉強說道:“我不與你一般見識,這是王爺給沈浪公子的請柬,請沈公子今晚大駕光臨曼清院。”說罷,將請柬快速的遞了過去,想起對方有九個人,不敢多待,便要離去。

  這時,紅拂突然開口道:“聽聞王薄自稱‘長白鞭王’,正好我也新得了一門鞭法,你回去跟他說,今晚我紅拂要討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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