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喬峰走得老遠,吳長老氣憤道:“你們都是什么意思,就這樣讓幫主走了,今后丐幫可怎么辦?”
“少了他難道咱們丐幫就不行了么?”陳長老冷笑一聲道:“徐長老還在這里,請他老人家主持幫中大事,再選出下一個幫主不就是了。”
奚長老站出來大聲說道:“再選一個?說得輕巧,選誰?誰能比得上喬幫主,選你陳孤雁長老么?”
陳長老大怒道:“你說什么渾話,我何時說過要當幫主了?我把話放在這里,無論怎么選,陳某人絕不會參與。”
聽到這話,奚長老等面色稍霽,可陳長老又冷笑一聲道:“況且陳某再不濟,也總是漢人,如何比不過胡人?后面不管哪位大賢上位,只要不是胡人,我都毫無意見。奚長老,你也不能參選。”
奚長老一愣,滿臉通紅,大喝道:“陳孤雁,你是什么意思?”說罷提起鋼棒,就要打將過去,叫人攔住了。
陳長老站在原地,冷笑道:“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么?你身世不清白,讓你留在幫中都是好的了。”
這讓奚長老再也忍受不住,大罵道:“老子堂堂禹王大臣的后代,來歷清白的很!反倒是你這孤魂野鬼,還不知道從哪家鉆出來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
他這句話可是戳中了陳長老的痛楚,對方一聲不吭,布袋卷成棍子,先攻過去。其他幾位長老想拉也拉扯不住,只得在一旁看著兩人打了起來。
宋長老見著情況不對,連忙說道:“徐長老,幾位客人還在這里,他們這般樣子,不是叫人看了笑話?你老人家去管一管吧。”
徐長老哼了一聲道:“還不是你們恣意妄為,要讓喬峰那胡虜繼續當丐幫幫主,只要你們歇了這份心思,哪還有什么矛盾。”
吳長老在一旁聽得氣炸了,喝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都什么時候了,還談條件?打打打,打個你死我活好了。”
他說著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徐長老你要當幫主也好,選你看上的其他人也好,隨便你們。以前就看不慣你們天天附庸風雅的,要飯都不肯弄臟衣服,現下正好你們自己過好了,我不奉陪了。”
宋長老兩邊看看,嘆息一聲,也跟著過去了。奚長老也不打了,招呼手下一起,場上的人瞬間走了大半,只留下徐長老、傳功長老、白世鏡和陳長老等人,陰沉著臉,說不出話。
沈元景這一番動作,雖然未竟全功,但也算將水攪渾了,縱然喬峰依然是被迫離開了丐幫,可較之原本劇情,窩窩囊囊背負著殺害馬大元的嫌疑離去,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況且,喬峰已然知道了帶頭大哥的身份,那就無須再去一路追查,不至于弄得眾叛親離。等過幾天,少林寺有位絕頂高手的消息傳遍天下,他恐怕就不敢輕易上嵩山質問玄慈,到時候還要來華山求助。
沈元景心情愉悅的到了燕子塢,這里除了幾個老仆之外,依舊是沒有了其他人,想必是慕容家所圖甚大,不敢讓外人知道。
那還施水閣的武功秘籍雖多,可絕大多數都是十分粗淺的功夫。當年慕容龍城只是為了練就斗轉星移的神功,得別家的功夫也是用作“還施彼身”而已,是以不拘何種秘籍,不管良莠,盡數收容了來。
沈元景隨意掃上一眼,便知道這些秘籍是個什么模樣,自然無須費什么心思。惟有極少數的一些,才能給他啟發,甚至有那么兩本,丟在角落生出灰塵的奇思妙想,讓他受益良多。
如此也沒有用多少時間,沈元景便將這一屋子書盡數看完,他又循著太湖,很快就找到了曼陀山莊,入到了瑯環玉洞里頭。
瑯環玉洞里頭的書自然是比還施水閣要強上了不少。逍遙老祖何等風流人物,所創造的武學也是海納百川一類,取的各家武功的精髓。雖將他見能收集的武學秘籍盡數收容了,可于于精品自然是更加青睞、保存更好。
沈元景大半的精力,倒是花在這里頭了,一日接一日的,所學越多,根基越積越厚,如同春蠶吐絲一般,各種武學道理,漸漸將自己包裹起來。
雖然外面的天地似乎越來越朦朧,可他依舊一點焦急也不曾有,繭積累的越厚,破繭而出后的蝴蝶就越美麗。
這天沈元景已然看完了所有秘籍,正在外面亭子里頭靜坐,忽然聽到茶花叢之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一個男子說道:“青裙玉面如相識,九月茶花滿路開。阿蘿,莊園里頭的這般布置,和當年我們雙宿雙飛的花園一般,只可惜我已經老了,你卻還和當年一樣的俏麗……”
這人嘴里的甜言蜜語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沈元景哪里還聽不出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來了,正和曼陀山莊的主人李青蘿談情說愛。
那邊林子里頭除了這兩人外,還有四個人的氣息,東面兩個西面兩個,他過去繞了一圈,是秦紅棉、木婉清母女與刀白鳳、段譽母子,似乎互相都不知道對方存在。
沈元景暗道可惜,那鐘靈母親甘寶寶與阿朱母親阮星竹均不在此,若能加上馬夫人康敏,那可真就是一場大戲。
他伸手一彈,飛出兩道勁力,東西兩邊的茶樹一陣搖晃,段正淳正說得起勁,受此驚嚇,連忙見李青蘿往背后一拉,警惕的看著前頭,朗聲道:“不知哪幾位朋友,大理段二在此,還請出來一見。”
兩邊的人都跳了出來,見著是她們兩位,段正淳心里暗叫一聲“苦也”,臉上卻現出柔和,深情的說道:“鳳凰兒、紅棉,你們都來了。”
沈元景聽得好笑,嘴唇輕輕動了幾下,那段譽正自尷尬,連忙對著父母親說道:“爹爹,媽媽,那位沈先生在此不遠,喚我過去,我先走了。”
他不等兩位回答,便運起凌波微波猛沖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對木婉清說道:“婉妹,沈先生也是舊識,你要不也來見一下。”
木婉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以為意,嘿嘿的笑了兩聲,又將輕功催到極致,一溜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