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
六人拎著小包大包的衣服回到公寓。
除了必買的藤春高中校服外，五姐妹每人還在百貨商場挑了兩件輕薄的秋裝。
五姐妹進門，脫下鞋子，拖著軟綿綿的身體，像烏龜一樣挪到客廳，撲棱一下倒在沙發上。
高杉原雙手拎著七八個購物袋，切身體驗到婚后男人跟妻子逛街的痛苦。
雖然他和五姐妹并不是那種關系，但這種人肉提包機的卑微是全世界相通的。
“你們幾個，別像五個尸體一樣躺著，先試一下衣服吧。”
高杉原將購物袋放到客廳的地板上，額頭已經微微泛著汗粒。
一整個上午他都開著正常模式陪五姐妹外出，一不留神已經用掉了32粒能量。但在自身擁有兩千五能量的基礎上，這一點消耗只算得上一點兒雞皮蒜毛。
“好累，衫原君，先休息一下”
中野一花正躺在沙發右側，小手撫著額頭，疲倦地閉上眼睛。
明明身體都感受不到外邊的熱氣，但整個身子都酸累粘稠，仿佛陽光成了膠水沾在皮膚上面。
高杉原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側邊的椅子上，慢慢的，翹起二郎腿，手拄在大腿上，注視五姐妹。
“喂，干嘛這樣子看著我們？”
中野二乃稍稍抬起頭，見高杉原一臉專注的模樣，皺起秀眉。
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波蘭電影里坐在賓館客房準備拿望遠鏡偷窺大街的特工。
“我在想，你們穿了校服會是什么樣的？”
特工直言不諱地說。
不一會兒。
五姐妹從樓上下來，穿著黑紅色的藤春高中校服。
五人只穿了校服上衣，下裝是各自的居家裝，薄薄質的長袖籠罩五人白皙的手臂，偉大的胸部讓衣服高傲地凸出兩個美麗的圓弧狀。
正常的華夏高中校服穿在五人身上，竟然也能產生一種日系的美感？
高杉原定睛注視五人。
“好看不？”
中野一花踮起腳尖，在地板上原地轉上一小圈，臀部的茶色短裙隨著慣性飄起，露出纖細的雙腿。
黑紅色的校服搭配上她櫻花色的短發，讓人聯想到韓國女團里負責裝帥的成員。
高杉原點點頭，“好看。”
人并不是生來就是復讀機，很多時候復讀機是被逼出來的。
說完好看二字后，高杉原在其他四姐妹的追問下，被迫重復了四次。
五姐妹繼續換裝，將校褲也套上自己的雙腿。
“好看不？”五人再問。
高杉原眼睛漸漸失去了光。
他忽然明了自己并不是喜歡華夏校服上裝，而是喜歡五姐妹穿裙子時露出的光潔雙腿、纖細白絲黑絲，所以剛才才口出贊揚。
現在罪惡都被遮住了，何美之有？
高杉原沒有性趣地搖搖頭，“一般。”
午飯過后，五姐妹昏昏欲睡，打著哈欠的同時，中野一花、五月、四葉先回房睡午覺去。
客廳里只剩下中野三玖和中野二乃兩人，支著雙腿，中野二乃撐著側臉看電視，中野三玖看著手機，雙眸時不時瞄向別處。
高杉原也打算回家一趟，現在五人已經慢慢適應身體的變化，他也得休息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起身，說。
“回家嗎？”中野二乃放下左手的遙控器，深藍色眼睛瞟他一眼。
高杉原點點頭，打個哈欠：“我也困了。”
“那個，衫原同學……”
他正準備離開，中野三玖在沙發上挺直小腰，視線直卯卯地看向他。
“那個，衫原同學可以在我們這里休息，我們不會吵的。”
說完，她雙手抱住自己架在沙發上的雙腿，咖啡色長發連忙落到臉頰遮住眼睛的不自然顫動。
“就算報答今天衫原同學背了我的謝禮…沒位置的話可以睡在我的臥室…共用一張床什么的應該也可以的…”
中野三玖眼睛看著自己兩個腳丫的十根腳趾像飛蛾一樣撲棱扣捉，越說越語無倫次。
中野二乃蹙起兩條柳眉，余光迅速探向中野三玖，當看到中野三玖低著的臉蛋上羞澀的雙眸時，她震驚地全身一緊。
三玖這家伙，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家伙吧？
高杉原驚訝地撓撓頭。
三玖突然變得好多話！
“算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啊？”
中野三玖揚起頭，小臉失落地看高杉原一眼。
這是嫌她的房間不好嗎？
高杉原看向她輕安一口氣，“我晚上再來這邊。現在只不過回去拿一些家教資料而已。”
“今晚還有家教？”
中野二乃收回眼睛，敏銳地看向高杉原。
“是的。這么好的機會，不拿來做作業真是白費了。”
“你是魔鬼嗎？”
中野二乃小臉嫌棄地吐槽一聲。
但并不能改變高杉原的決定。
離開公寓，高杉原搭上公交車回家，中午的陽光很光亮，整座城市的高樓玻璃都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即使在公交車上，依然有不少光線飛到他眼前。
今天是個大晴天。
“三玖，不睡覺嗎？”
中野二乃關掉電視，將遙控器放到茶幾上，看向還靠著沙發背、手臂環著一個刺猬抱枕、在看手機的中野三玖。
中野三玖兩個小手揉捏著刺猬抱枕的白絨絨的肚皮，搖搖頭。
“我在這休息就行了。”
中野二乃再看她一眼，小嘴欲言又止，“那個，你該不會喜歡上高杉原了吧？”
“誒？”
中野三玖安靜注視手機的眼睛抬起看向中野二乃，中野二乃的神情很平淡，她像照著一面3D鏡子，像被看穿了內心，慌忙地搖搖頭。
這種事情被一花知道就行了，不能被其他人也知道了。
“沒有、沒有的事。”
中野二乃并攏著雙腿，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中野三玖。
“真的？”
“……真的…”
中野三玖沉默了一小會，再次回答中野二乃的問題時，語氣已經像天上的白云一樣輕薄薄的，幾乎弱不聽聲。
“哦，午安。”
中野二乃小手輕撫胸前的紅色發絲到腰后，轉身離開客廳，邁開涂著紅色指甲油的雙足，慢慢走回自己的臥室。
二樓走廊上，眼睛別有用心地凝視中野三玖在沙發上的嬌影，她情緒復雜地咬了咬下嘴唇。
為什么自己會不開心？
明明自己和高杉原什么關系都沒有，自己也不喜歡高杉原，為什么當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上他時，自己的胸死悶死悶的感覺？
中野二乃抿著雙唇，回到房間，躺倒在床上。
晴天的午后，催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