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盯視之下，言旭也是佩服自己還能有心情想別的。
秦科長見他沒反應，不免又問道：“是有什么顧慮嗎？別怕，有想法就說。”
想法倒是挺多的，但您這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還讓他有什么好說的呢？
言旭思考了兩秒，問道：“能問一下參加這個計劃的人，也是與我差不多的嗎？”
差不多的年級，還是差不多的素養，這也算是提前了解吧。
“各省會挑選出來的人還未定，不過標準還是有的。品學兼優、相貌端正，當然，年齡22歲以下。”
秦科長笑了笑，“畢竟是要給青少年做榜樣，總不能選個已經大學畢業的人，來引導他們積極向上吧？”
哦，這樣啊。
言旭點點頭，又問道：“那，請問這個計劃什么時候舉行呢？”
“時間可能是在明年暑假，具體的日期還沒定下。”
這個時間就很尷尬了。
若是可以，那他就是七月份參加IMO（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八月份參加全國書法比賽。
一個暑假也就七、八月份倆月，倆月他可能都有事，哪兒還有時間參加這個全民偶像計劃。
言旭乖巧笑道：“秦科長，我暑假可能會有比賽要參加。”
秦科長好整以暇地調整了下坐姿，打趣道：“你是在說奧數的事？過來之前我還是有了解的。暑假你是要去參加數學集訓，優秀的話甚至會被選去參加國際賽，對嗎？”
言旭點頭。
見狀，秦科長嘴角笑意加深。
“這個你放心，因為據我所知，節目的錄制方式，是直播。”
言旭眼睛微微睜大了。
什么玩意兒？直播？
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的校長也開口了。
“秦科長，這個直播的意思，是像天氣預報記者那樣，實時直播的意思嗎？”
言旭也挺想知道是不是像他以為的那樣。
直播、綜藝他也不是沒做過，但若二者結合，全程直播的綜藝節目，他還真就沒體驗過了！
有點兒意思。
秦科長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上面的人討論了很久，決定這個綜藝還是采取直播的形式來。畢竟是全民偶像計劃，這個偶像是要國民選出來才作數的。而直播這種方式，也能讓大眾更了解偶像的為人。”
言旭這個時候也算是明白，方才秦科長為啥笑得像狐貍一樣，且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了。
他這種“經驗豐富”的“三好學生”，事兒多又怎樣，又不是在攝影棚錄制，直接派跟拍導演跟著全程直播，一點兒都不耽誤事的好嗎！
言旭垂眸思索，一時沒說話。
秦科長也沒催他，其他幾個大人也沒說話，都在等他做決定。
過了一會兒后，言旭開口了，這一開口也是讓秦科長愣了下。
“參加節目，有報酬嗎？”
言旭直勾勾的盯著秦科長，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別覺得他市儈，參加國家推出的計劃還要報酬什么的，但是不管參加什么項目，它總是會有報酬的啊。
官方節目也能說讓人白參加！
而且吧。
他最近很窮，是真的很窮。
身上的錢也就剛好維持一個基本的生活狀態，其他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給顧問拿去投資再投資了，唯一源源不斷在生錢，錢還打在他卡里的那筆，也是度假區的分紅。
但這筆分紅也是不能動的，畢竟他的基金會還要成立呢。
所以總的來說，他身上是真沒錢。
秦科長是真的被這問題問愣了。
這種能被選去參加國家舉辦節目的機會，世人激動感激都來不及，這孩子倒好，啥情緒沒有，甚至還有些不愿意不說，現在居然還問他有沒有錢拿？
秦科長眨眼，心頭浮現一絲好笑的情緒。
“有，不過不多，只有兩千塊哦。”
言旭點點頭，放心了。
有就行，他不挑。
兩千塊也是錢啊，反正是夠兩個月的飯錢了。
秦科長問道：“那你現在是答應了？”
“嗯。”言旭笑著點頭。
教育局的人親自過來找他說事兒，表現再和藹也不頂事，話里話外都是勸說的意味，想想也就知道不容他拒絕。
而且他那時若有事兒，現在也已經說了，到時候錄制“撞車”什么的，可就不是他該負責的了。
有錢又不礙事，答應又何妨。
言旭答應了，秦科長也就放心了。
正事談完，秦科長又和言旭閑聊了一會兒，加上校長一起，也是閑聊了十幾分鐘。
最后也是外面的下課鈴聲響起，言旭才得以“解脫”。
跟秦科長三人說了再會后，言旭也是跟著班主任鄭華一起出了校長辦公室。
“恭喜你拿了這次奧數的國獎啊。”
路上，鄭華看著前面的路，頭也沒回的恭喜言旭。
言旭走在她身旁，稍微落后一點，聞言，也是偏頭看她，謝道：“謝謝鄭老師。”
鄭華偏頭看了他一眼。
當初還想讓他參加物理競賽，但現在最后一次的競賽時間也已錯過，想也知道葉言旭更本沒有想法。
不過。
沒有想法也挺好的。
鄭華落在言旭臉上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但只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兩項競賽都能靠自己的努力，不斷進取之下拿了最高等級的國獎、國際獎，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鄭華平時只能在教室看到葉言旭，但每一次見到的時候，他都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刷題，再不濟就是跟人講題目，反正無時無刻不在學習。
一次也就罷了，次次如此，那這還不能說明這孩子平時就是如此嗎？
鄭華是不知道他在空余時間都干什么的，但他在教室里都這副姿態，想來其他時間也是全拿去學習了。
從開始見面時的不喜，到平常心，再到現在的欣慰、期待。
教書十幾年，鄭華可以說葉言旭是她教過的學生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了！
“再接再厲，節目好好參加，數學集訓也好好努力，爭取再拿一個國際獎。”
言旭笑看著班主任的后腦勺，也是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這番話，還是有一點點開心的呢。
“謝謝鄭老師，我會加油的。”
鄭華淡淡嗯了一聲，頭也不回抬腳往前走，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言旭笑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