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沉默了許久,到最后仍然是葉長風沉不住氣了。
“你不說點什么嗎?”他問道。
“葉老師希望我說點什么嗎?”項北飛疑惑地問道。
葉長風一時語塞。
——你連巴結我的話,都不提兩句的嗎?
他覺得和項北飛交流實在太困難了!從來沒有一個N級學生對自己是這樣說話的。
梁州大學的學生對他都很敬畏,甚至是討好他,原因很簡單,梁大的學生都知道他是SR覺醒者!
可是難道要我親口告訴你,我是SR你才會來巴結?但我至少也是老師,你該有點反應啊!
“你平常和別人都是這樣說話嗎?”葉長風忍不住問道。
“我跟熟悉的人話比較多。”項北飛認真地回道。
葉長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這句話。
氣氛再次陷入了安靜中。
葉長風大概明白了自己沒必要再多待了,便站了起來,道:“行吧,那不打擾了,該注意的事項都在信封里,我也該告辭了。”
葉長風往門口走去,項北飛也送他到門口。
在踏出門的那一刻,葉長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雖然我認識你父親,但考核不歸我管,具體考核要你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更不能給你幫忙,所有人都盯著你,開后門也不行,這點你要記住。”
項北飛又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葉長風。
葉長風一個堂堂梁大SR級老師,居然被個少年盯著有些不自在。
半晌,他好像明白了過來,無奈道:“哦對,這些你剛才就知道了,倒是我含糊了。”
他又富有深意地看了眼項北飛,然后才說道:“告辭。”
“葉老師慢走。”項北飛說道。
項北飛坐在沙發,看著那封信,沉思著。
他不是SR那種九所精英大學都需要爭搶的覺醒者,他只是一個N級覺醒者。梁州大學的老師來找他,無非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而不是要來招他進梁州大學。
如果他是SR覺醒者,也許還會問兩句,因為他有選擇權,九所精英大學爭著要。
但他不是,沒有選擇權,那么問太多,只會把自己暴露給對方。
在未入學前,就讓對方把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他不認識這個人,即便認識他父親也不能證明什么。
項天行身為SR級別的覺醒者,認識項天行的人多了去了。但不是所有認識項天行的人,都是項天行的朋友。
尤其是,他看不見葉長風的系統任務,無法從系統任務判斷葉長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不能隨便就信任。
“汪汪汪!”
小黑正在前面的桌子亮出它的小爪子,哼哼唧唧地比劃著。
“我知道你厲害,但把那把劍抓了,總不是件好事。”項北飛說道。
“汪!”
小黑神氣地抬起頭。
“想看我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一把劍。”
項北飛清楚那把劍在觀察他,或者說在掃描他,不過他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自己只說該說的話,多余的話便不多說。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撕開了封口,取出了一張紅色的信紙,這張信紙上面掛著一圈波動,在信封被撕開之后,這道波動迅速地落在項北飛,似乎是在確認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都掛在教育系統里,梁州大學自然清楚如何識別他這個人,在確認身份后,信紙上面的禁制才消失,緊接著信紙上才慢慢地浮現出了一行字:
項北飛同學:
你已申請并通過我校錄取線,現通知你參加我校的入學考核。
考核時間:八月五日早上九點地點:梁州大學一號實訓地考核內容:保密 注意事項:謝絕親友陪同,一人前來即可。
祝好運!
梁州大學教務處:尉遲申 很簡單的一封信,除了時間和地點外,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沒有任何特殊。
“那就是后天了。”
項北飛把信紙收起來,想著要不要告訴爺爺。不過他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不說了,反正爺爺不能陪同,沒必要讓他太擔心。
“現在是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了!”
項北飛摸著小黑的腦袋說道。
葉長風站在樓道上,轉頭看向自己的那把長劍。
“龍淵,看出點什么來?”他問道。
身邊的龍淵劍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波動,一道龍影緩緩地出現在劍鋒上,盤繞著劍身,揚起了高傲的龍頭,沉悶地回道:“很奇怪,明明我能看得透他,但好像又看不透他。”
“看透了,又看不透?”葉長風驚訝道。
“他若是能夠再多說些話,或是多做點其他的事情,也許我會看出什么來,但他滴水不漏。”龍淵劍道。
葉長風笑著搖頭:“他看上去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
龍淵劍沉思著,半晌道:“又或者他不想在你面前說?”
葉長風微微一愣,隱約明白了什么。
“我想他是不信任我。”
葉長風取下自己的眼鏡,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布,擦著眼鏡,笑了起來:
“不信任我是對的,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陌生人,這可不是拓荒者該有的警覺性。他如果信任我,或是像其他學生那樣來巴結我,溜須拍馬,我反而會對他失望。”
他把布放回口袋,又把眼鏡戴上,眼里亮起了一道奇異的藍光。
“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是怎么教訓學院里那些個讓人頭疼的天才了。”他說道。
“你好像認定了他會通過考核?”龍淵劍問道。
“他是項天行的兒子。”
“考核事項,可是尉遲申那個家伙負責的,你應該明白他以前有多討厭項天行!你覺得他會讓項天行的兒子輕易通過?”龍淵劍冷哼一聲。
葉長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龍淵的話。
“他會通過的。”他道。
“你就這么有信心?”
“我看得出來。”
“你剛才可什么都沒看出來!”
“就是什么都沒看出來,所以我才看得出來。”
葉長風一步踏出,他的腳下浮現出一道波紋,就好像踩在了空中,泛起了道道漣漪,接著空間好像蕩漾了一下,整個人轉眼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