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莊坐落江南,蘇州。
兩天過去,他們途經塘棲、烏鎮、平望……最后來到吳江,在蘇州姑蘇上的岸。
聶風與第二夢本該早就下船,可帆船一路順水而過,逆水而行未有停泊竟直接來到了蘇州,到了這里他們二人也是明白過來,魔尊夫婦此行目的亦然蘇州百曉莊,驚惶大會!
驚惶大會究竟是什么?竟能吸引魔尊矚目?
他已十五年未在江湖走動了,此次來百曉莊參與驚惶大會又為了什么?驚惶大會難道會重現十五年前那場武林大劫?
想再多也是無用,一切都不是聶風可以左右,只得順其自然。
姑蘇登岸后,愈近百曉莊沿途就愈來愈多江湖人!
這些江湖人來自五湖四海,上至名門大派,下至黑白兩道皆有,少說也有數十路人馬。經得十五年,武林似乎也在重現輝煌,復蘇盛世。
他們有些人見到彼此,互相攀談,有的昂首闊步,但當無論是誰待見著白衣白發,雪白的人影后,無不呆若木雞,跟見了鬼一般。
不少人已嚇得打道回府,也有不怕死的繼續向百曉莊走去,或許是十五年間江湖再無人被魔尊掌斃,以至于這些人覺得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他便會相安無事。
只是不管是被嚇得打道回府者也好,或是那些一往直前者也罷,他們絕沒有另一人那般勇猛無畏。
這人鮮衣華服,臉上意氣洋洋,看著像個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之所以說他勇猛無畏,是因為其他人見了任意無不避之不及,唯獨這人竟敢上前搭訕。
華服青年手持青鋒寶劍,抱拳一禮道:“在下星宿派掌門‘韋百峰’,不知臺甫?!”他說完,目光向邀月瞟了眼,又立馬收回。
見著竟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人,遠避的江湖人不禁站定在了原地。
望著眼前這傻里傻氣的傻小子,任意咀角逸出一抹趣味的笑容,也是抱拳回禮,鄭重而肅然道:“皇極驚天拳第十代掌門人吳留手,見過韋掌門。”
“噗哧”
巧笑嫣然,一笑百媚,一笑而傾城,韋百峰徹底呆住了……
被如此目光輕觸,邀月瞬間冷下了臉,眼眸冷光閃爍輕瞥了一眼。
大地蒼穹,似乎就因為這輕輕的一眼已變得充滿殺機,充滿寒意,艷陽滿天,也似就因她這記眼神而失卻顏色。
韋百峰打了個寒噤,被那冷漠無情又令人戰栗的眼神瞧上一眼,他立有種遍體生寒,如墜冰窟的感覺。
穩了穩心神,他再抱拳道:“久仰吳掌門大名,久仰久仰,小弟還有要事,就先與吳掌門暫別,他日尋個時機再與吳掌門小聚。”
他說完還不等任意回禮,立馬轉身就走,這一轉身又打了個哆嗦。
邀月冷冷道:“為何不直接殺了!”
任意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與他無冤無仇,我瞧他也不那么礙眼,殺他做什么?就是……就是我‘皇極驚天拳吳留手’的名頭沒唬住他,下次我想個更怕人的名號,絕對嚇死他。”
瞧著他說到最后又不正經起來,邀月忍著笑,冷冷道:“說完了,說完了就走!”
她雙手負后,目不斜視,目中無人的走在前頭,引得任意小聲嘀咕道:“走在我前頭,別人還以為你才是當家的呢。”
一白皙無瑕的小耳微微聳動,邀月站定怒道:“你怎地這么煩,到底走不走。”
任意也負著雙手,終于走在了她前頭。
兩人重新啟步,而在他二人身后的另外兩人則仍在發呆,第二夢猶自不解,那個如頑童一般的人真是人人皆懼皆畏的魔尊?
聶風呆滯則因為‘皇極驚天拳’這名號,他本還以為這名號正是魔尊來歷,卻不想聽到后頭原來全是那人胡編出來,暗忖聲‘晦氣’兩人也再跟了上去。
他二人倒是不想跟隨,不過去百曉莊就這么條路,刻意回避實在無禮,何況他二人也是因魔尊夫婦才得救,所以只得跟著一起。
四人并未行多遠路途,不足一個時辰,在一條大街盡頭即見一座宏偉雄奇的莊園。這莊園比之西湖湖畔的任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曉莊屹立在此地二百多年,可謂看盡江南的風雨變遷,百曉莊不僅是在江南蘇州,便是整個江湖也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而百曉莊真名其實為“練家莊”,練自然是百曉狂生的姓氏,只不過這莊子因百曉狂生而負盛名,才被喚為“百曉莊”,也亦因百曉狂生死后,莊子已寂靜了五十多年,只在今日這時,莊子才熱鬧起來。
門外張燈結彩,門外竟跪著一人……
是那個星宿派掌門“韋百峰”!
他一見任意幾人靠近,霎時就磕頭道:“韋……韋家小子,見……見過尊上!”
瞧他還想說什么,任意直接打斷道:“莫怕,魔尊與吳留手都未怪罪你,只是我家中近日花銷巨大,送兩箱金子過來吧。”
“是,是,是,小子這就回去命人送往府上,謝尊上不殺之恩,謝尊上……”
語聲漸輕,因為說完話后任意就沒再停留,行了進去。
入得莊,立即有仆從上前引路,跟隨仆人來到一處庭園,然后又來到一間巨大的廳堂。
此刻,廳堂已人滿為患,坐滿數十派從各地趕至的江湖人士,雖說已人滿為患,但在廳內猶似主座還空出一張桌子,仿佛就為他們所空置的一般。
甫一入廳,數百手持兵刃的江湖人霎時起身,幾如同時。
被數百雙眼睛看過來,任意笑道:“諸位如此看著任某,難道要與我比劃比劃?”
語落,一陣雜亂之音,數百名同時站起的江湖人竟又同時坐了下去,不僅是坐下,連頭都垂了下去。如此場景,也叫第二夢明白即便過去十五年,魔尊的威勢依舊可怕如斯。
任意領著三人走向主座,聶風與第二夢不想同桌也無其他座位,一切都仿佛被莊子的主人家算好了一樣。
幾百號江湖人同一廳堂,居然是寂靜無聲,也是一種奇景。
可魔尊不開口誰敢張咀,他不講話誰敢抬頭,明明如此畏懼卻還留于此地,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