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劍山莊屹立江湖數百年,以鑄劍而得名。
已至深秋,寒意更濃,但見之山間秋色,卻予人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拜劍山莊依山而建,紅艷的山脈,沒入云霄,山巔更是與云結合。
長長的石階向上延伸,被白霧環繞,似如仙境。
任意漫步在石階上,如登天一般。
白素貞一直跟隨在旁,糾纏不休……
“你來拜劍山莊做什么?”
任意沒什么不耐,亦無如何待見,語氣平平淡淡地道:“拜劍山莊素來以鑄劍聞名,我來這是要他們幫我重鑄佩劍。”
白素貞蛾眉微蹙道:“你腰間佩劍是斷劍?”
任意不可置否,一言不發。
白素貞本還想借話與他求教治理天下之學說,但見其沒有再言之意,立即也閉上了嘴。
兩人緩步前行,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云霧間終見得山莊的樣貌。青磚綠瓦、飛檐翹角,雖無什么雄偉壯麗,但古色古香的氣息迎面而來。
山門前,站立著四名護門劍手。
鮮衣華服,均二十來歲,各自手持黑魚皮鞘,黃金吞口的長劍。
見著登上二人,立即大喝道:“你們是何人,為何登我拜劍山莊,可有拜帖!”
任意沒有搭理,就那么不管不顧直徑前行,白素貞瞧他樣子也是隨他一樣……
“來人止步!”
沒有回應,霎時四柄長劍同時出鞘,但見劍光縱橫,如飛虹掣電,光芒耀眼,劍花朵朵,有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遍空飛灑。
他們出劍甚是突然,出招也甚為狠辣,可見著走在前頭那人竟仍無動作,似將一切都視若無睹般,他們的劍也沒了收招留手之意。
劍起劍落僅在轉逝,劍鋒離人不過一尺之遙,四名劍手的身形陡地止住,四柄長劍陡地僵住,而隨著直行的人又向前踏出一步……
“錚”“錚”“錚”“錚”
四音瞬起!
劍鋒立折,斷刃疾飛!
四道身影也被無形之罡風,震的倒飛出去。
踏進山門,任意行走在以花巖所鋪成的石板上,他這一行徑也遭山門內的其他劍手發覺,霎時間呼喝聲八面四起,劍手不斷殺出。
拜劍山莊雖以鑄劍聞名,但莊內弟子俱都學劍,且劍法不遜于武林劍派,不消片刻任意與白素貞已是被百余劍手團團圍住。
然后,接著,百余劍手從四方八面向其施以死命的劍招,劍光彌漫全場,一時天地間只有鋒銳的劍音。
可不論劍光如何凌厲,長劍如何鋒銳,但及人身尺處,劍刃立時崩斷。
任意人未停,步未止,如入無人之境。
他雖不曾出手殺人,但人已被他驚之以駭,駭地遍體生寒,再不敢亂動兵刃;百余劍手只能隨進之步伐不住后退。
少頃,劍手分開兩路,讓出一道。
只見一身姿妖嬈,身段豐腴的婦人走出,她一襲紅衣娉娉裊裊,滿頭秀發烏黑,面上帶著輕紗,肌膚雪白,雖看不清容顏,卻也已顯盡女子之美。
來人乃拜劍山莊女主人,傲夫人。
之所以為主人,是因其夫已逝,子尚年幼,山莊如今以她為主。只聽她嬌叱道:“你是什么人,何故闖我拜劍山莊,打傷我門人。”
任意示之一笑道:“我是何人說了你們也是不知,但我絕不是你拜劍山莊招惹得起地人,不過此來我也未有惡意,無非是想你拜劍山莊為我重鑄佩劍罷了。”
“重鑄佩劍?”
任意頷首。
傲夫人皺眉不語,看了看前人,又美目微轉,注意到了莊內之劍手均被折劍,雖有不少負傷者,卻無一人殞命……
沉默了片刻后,傲夫人側身玉臂一抬,請道:“公子二人既無惡意,那如今便是一場誤會,我拜劍山莊自當以客待之,兩位請!”
任意微微一笑,舉步再前。
廳堂內,人已落座,莊內仆人也為二人上好了茶水。
“敢問高姓?”
茶是好茶,悠悠茶香沁心脾,任意小啜一口,淡淡道:“我姓任名意,我身邊之人是誰就不打緊了,此來是任某知曉你山莊有一柄未鑄成的‘敗亡之劍’,恰好我佩劍已折,是以想叫你拜劍山莊將那柄未成的‘敗亡之劍’熔以鐵水,幫我重鑄佩劍。”
不加遮掩,不曾絮叨,一語直入正題。
聽著他的話,聽得“敗亡之劍”四字,傲夫人美目不禁瞪大,嬌軀亦是輕輕一顫,轉逝又掩了下去,不動聲色道:“不知任公子從何處聽說‘敗亡之劍’?”
語頓,她幽嘆一聲接著道:“任公子若想我山莊幫你重鑄佩劍,婦人絕不推辭,只是那‘敗亡之劍’不過是從我莊內一些不曉事的下人謠傳出去的,拜見山莊并沒甚‘敗亡之劍’。”
任意看著她,輕笑道:“這天下有四大奇石,分為白露、冰魄、黑寒以及神石,白露被‘北飲狂刀’聶人王的先祖所得,鑄成了血飲刀,冰魄在俠王府內,被俠王府用以保存先人之遺體所用,而黑寒則被你傲家先祖傲日得到。昔年聶家先祖聶英為殺異獸火麒麟便托傲日打造一柄絕世神兵,敗亡劍正是傲日以半塊黑寒打造之劍,只是此劍有兇殺之氣,并未被啟用,所以傲日又將余下半塊黑寒另鑄一柄神劍。”
傲夫人已是呆滯。
任意瞥了她一眼,又話語道:“任某既知悉一切,自是認定了‘敗亡之劍’就在你莊內,夫人還是莫要過多推辭,若真惹惱了我,怕你拜劍山莊自今日起就要消亡于江湖。”
白素貞一直未有開口,但聽得這番話后,黛眉微蹙,美目盯注在任意臉上,似像從其面上瞧出話語真假。
傲夫人神情大變,咬著銀牙,伸著玉指,指向其人:“你……你……”
她驚得口齒不清,話也說不全。
陡聽有人幫她應話道:“哪里來的小子,竟敢在拜劍山莊大放厥詞!”
語落,從內堂步出一個體格粗壯,一身黃衣的虬髯漢子。他面容冰冷,手中持劍,雙眼閃爍著一股瘋狂之色,但見傲夫人之‘驚容’,霎時從身軀漫起一股狂烈的殺氣。
今昔江湖,有劍圣、劍皇,亦有劍貪、劍魔,而此人正是劍魔,劍中瘋魔。
劍魔大喝道:“不知好歹的小子,你在找死。”
任意好整以暇的笑道:“你待如何?”
“嗆”地一聲,劍光一閃間已向人刺去,而此劍之快、之絕非外門劍手可匹,劍鋒未行,劍氣先臨,霸道異常的劍氣將四周桌椅崩的碎裂。
劍氣臨身,拂起幾縷銀絲,掠起一片衣角,僅是如此!
誰也想象不到,當劍氣近得他身后,霎時消彌于無形,但劍氣消彌劍鋒依舊。
任意舉手抬起,屈指一彈,只聽得“叮”地一聲后,劍鋒輾轉……
若說山莊之劍手所使劍法已是江湖有數的快劍地話,那與劍魔劍法相比那簡直沒了價值,可劍魔的劍法與這一指相比,卻可謂失了顏色。
這隨手屈指一彈,出手時機拿捏之準,出指發勁之銳,指力之厚重,仿佛已將天地間所有玄妙與力量都納入一指一彈之間。
劍鋒折而未斷,只是卷起急回,“噗”一聲刺入了咽喉,身形立止!
當劍魔持劍的手從劍柄松落,劍鋒彈直,劍魔踉蹌著倒退幾步,瞪大的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似乎至死也不敢相信,他會死于自己劍下,竟會敗于一指。
人萎然倒下,倒下的人自然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