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見身前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心中膩歪的厲害,怪聲怪氣出言譏誚道:“好個郎情妾意,我此刻是不是有些多余,是否要我離開給你們一些獨處的時間。”
邀月板著臉,冷冷道:“那你還不走,還留下做什么!”
風四娘瞪眼道:“礙眼的是你,該走的也是你,先來后到這道理你難道不懂?還要我講給你聽?”
邀月冷笑一聲,道:“誰要與你講什么道理,你要么離開,要么就閉上嘴。”
眼見二人開始了爭斗,任意插話道:“你怎么在這?”
被激起了心火,聽著他的問話,風四娘沒好氣地道:“怎地,我可是真礙著你任大爺的眼了,你著急要趕我回去?”
任意淡淡道:“我可沒這么說過。”
風四娘突然大聲道:“你是沒這么說過但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多一個人打擾了你的好事,叫你不舒服了?”
任意一臉無奈道:“莫要顛倒黑白,胡言亂語。”
風四娘聲音更大了:“我顛倒黑白?我胡言亂語?你若不是那么想的,怎一見我就一臉不耐,你還說不是嫌我風四娘礙著你了?!”
任意不言不語,亦是不應。
邀月不耐煩道:“我說過,你該閉上你的嘴。”
風四娘拍桌子道:“你兩人是想合起伙來欺負我,你以為我怕了不成!”
邀月怒道:“牙尖嘴利,是不是要我縫上你那張嘴。”
風四娘冷笑道:“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我告訴你聽,以前我風四娘還沒成任家的人時,他處處遷就著我,處處都讓著我,我說什么都有道理,連放個屁都是香的,現在我是他姓任的人了,他現在開始作威作福了。”
說著,又看向任意,質問道:“你說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他任意幾時處處讓著,事事依著那女妖怪了?這婆娘故此一說不外乎是無風作浪,無事生非,任意懶得搭理,睬也不睬。
這般默不作聲,在邀月看來卻是個‘默認’,想到他平時怎么待自己的,邀月嬌軀一顫,怒道:“你以前都依著她、讓著她,可什么事都要與我作對?!”
風四娘眼珠一轉,在一旁幽幽道:“你知道就好。這個混賬雖說成天在外勾三搭四,拈花惹草,但說到底還是分的清人倫五常。正所謂妻是妻,妾是妾,我雖不是正房,卻也是偏室,在家與正妻平起平坐,你個小妾怎能和我比較!”
不說其他,僅一句‘小妾’邀月氣的牙都快咬碎了,“砰”地一響,出手一掌將身前桌子拍得片片碎裂,碎落了一地。
周圍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禁想到:難道還要大打出手?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怕你不成?”
心中怒氣不可宣泄,雙目射出猶如刀子般的寒光,邀月渾身更是散發凍人身骨的寒氣。眼見女魔頭真要出手殺人,不等她出手,風四娘閃身已躲在了任意身后,昂首挺胸,還趾高氣昂的瞪了回去。
邀月右掌半舉,玉掌晶瑩無暇,血管剔透,掌上紋路清晰,散發著瑩瑩光輝,瞪眼瞧著‘攔’自己身前的人,喝道:“讓開!”
任意還是那般坐著,一面拿著茶碗呷一口茶水,一面嘆著氣道:“你明明知道這婆娘是故意氣你,何必上她賊當與她置氣。”
邀月滿臉憤恨,一字字道:“今日要不殺了這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你給我讓開!”
任意又嘆了口氣道:“就是明知你要殺人,我怎會讓開?”
掌未放下,邀月氣得雙唇都在發抖,氣呆在那里,竟動彈不得。而風四娘就這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還沖著她眨了眨眼,顯得志得意滿的樣子。
幾十雙眼睛瞧著眼前這出,看得幾乎連眼珠子都凸了出來,他們其中有些人已行走江湖幾十年,不知見過多少江湖上奇聞異事,但這樣的一出,他們非但沒見過,簡直連聽都沒聽說。一個風情萬種的絕色美人,一個宛若仙子的冷艷佳人,竟會為一男人在茶館內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得到如此雙驕的青睞?
已不是羨艷可以形容了,足可說是憎惡!
他們三人靜立安坐,陡然聽到有人言:“如此負心薄幸,怎值得兩位姑娘你托付終身?就讓在下來幫姑娘你好好教訓教訓這薄情寡義之人好了!”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許的青年,一襲如新藍袍,模樣倒有幾分俊秀,但一臉的孤傲不群,嘴角流曳著譏諷的笑意,叫人瞧著就十分不適,更生厭煩。
邀月鳳釵束頭,已作婦人打扮,聽到這青年竟叫她姑娘,連任意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青年這般作態,著實是司馬昭之心,不少人開始后悔自己為何沒有想到,讓他搶先一步。
邀月忽然瞪大雙眼,嘶聲道:“你是什么東西,也配教訓他!”說到‘教訓他’三字,她反手一掌擊出,恍若冰雪雕琢塑成的手掌迫出蘊含著一種徹骨奇寒,且混溶天地的無形掌勁,那青剛剛走近,未有任何反應人就被打得直飛出去。
橫飛出去的人又撞碎了一張桌子,再一灘泥似的跌在地上,便動彈不得!
死了,就這么被一掌直接打死了。
有人大喝道:“你……你居然出手殺人?!”
風四娘“撲哧”一聲,笑道:“各位可別被她美貌所欺騙了,我這妹妹可不是什么仙子,恰恰相反,她不僅冷漠無情、心狠手辣,還視人命如草芥,但凡得罪她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說是當世第一女魔頭也毫不為過。”
凡夫俗子,在死人之后已全部逃之夭夭,一陣慌亂后,留下的只剩下七八個江湖人士。
這七八人有老有少,有瘦有壯,其中一個白眉老者開口質問道:“你們三個究竟是什么人?”
風四娘從衣袖里伸出了手,“啪”的一聲,用力拍在任意肩頭,銀鈴般嬌笑道:“他是我男人,姓甚名誰無關緊要,總之這人乃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第一異人,江湖第一狂人,世間第一大魔頭。比起女魔頭,這家伙尤為過之,要是惹他不快,你們幾個不僅僅會丟掉性命,甚至你們身后的宗門也可能大禍臨頭。”
聽得這番話,幾人目光閃爍,臉上神色也變得陰沉不定,似乎心中在計較什么。
已殺一人泄憤,但邀月仍是余火未滅,恨聲道:“廢話連篇,叫人厭煩!他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你盡管得意,總會有落在我手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