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穿過瀑布后,看到的是一個廣闊之極的奇異世界。
身在半空,下方竟是一個大湖,湖面極大,驟然看來就像個無邊無際的大海,只在極遠處才隱約見包裹湖海到巖壁,所謂的瀑布其實乃巖壁上滲出的地底之水。
遠方巖壁祝玉姸與婠婠看不清楚,但他們所經的那處“瀑布”的巖壁上,長滿了奇花異草,五色燦爛。
三人飄然向湖海落去,這才發現,原來在湖海中心還隱見一座小島,只是目力所及,看似遠近可及,實則難以推算距離。
任意再次帶上兩人,止住身形,繼而向湖海中心島嶼掠去。
步起步落間,沒人能想象他一步落下既掠出多遠距離,師徒二人只覺遠方那如一點的中心島,在二人眼中逐漸拉扯變大。
本是一點什么也看不清的島嶼,漸漸有了輪廓,漸漸變得清晰。
島不是島,是一座落在湖海中心,龐大之極的大殿,若做比較,那么洛陽皇宮最宏偉的宮殿,比之這座大殿來,簡直就如一個草房,根本沒有價值。
正是見著如此大殿她們才猛然發現,湖海比她們現象的還要巨大,如果換做她們涉水而過,也不知要花去多久時間才能從湖海邊緣來到中心大殿。
落足巨殿之前,通往正門正是一道長階,層層向上,怕有千階之多,使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更顯宏偉非凡。
與驚嘆的說不出話來的婠婠、祝玉姸不同,任意看著巨殿直有一種自己回到了家的感覺。
巨殿無論是構造、大小,都與他家中那座傳送神殿一般無二,即便稍有區別也大同小異,甚至任意心中已經開始懷疑……
會不會這戰神殿就同他家的傳送神殿一樣,只是所用之人在用完后就遺棄在這方天地,任它飄蕩世間,以至于留下戰神殿的傳說,而那“戰神圖錄”也只是那人隨手留下的武功?
任意越想越覺得可能,自然這一切也是他胡亂猜測,究竟事實如何,誰又知道!
搖了搖頭,瞥見這對師徒都站定不動,直愣的看著他,不由得好笑道:“看著我做什么?”
婠婠看著他,美目像深黑夜空的亮星般一閃一閃,“撲哧”嬌笑道:“任意不動,祝師與婠兒如何敢動,要是踩中什么機關陷阱,豈不是還要你來救我們。”
被她直呼其名,任意還真有些不適,自來就很少有人以他姓名相稱,或許是他名字太過隨便,早年花滿樓以表字相稱,而后不是叫任公子,就是任魔頭,即便在家也只有風四娘那婆娘偶爾會對他直呼其名,吼的最多的一句:任意,你又死哪去啦!
不過家中人如此,也與邀月那惡婆娘有關,要是誰對他的稱呼太過親昵,那惡婆娘便會對誰冷眼相待,仿若森然。
婠婠見他忽然不言不語,美目露出一抹狡黠,俏皮一笑道:“你要是不喜歡,那婠兒以后喚你‘任郎’如何?”
任意沒應話,自沒拒絕,舉步就踏上石階,邊走還邊想著:這妖女若與那惡婆娘碰面,會不會天天打起來?
少頃,千層石階已到盡頭,巨殿大門呈現眼前。
大門足足高有近二十丈,寬達十丈有余,進口處立有五丈高的巨石,刻著“戰神殿”三個大字,每個字均有丈許大小。
如此巨大的入口大門,他們三人顯的如螻蟻一般,使得祝玉姸與婠婠都有感自身渺小卑微,跟隨任意的步伐也不禁戰兢,似乎變得呼吸也極為困難。
可行在她們前頭那人,雙手背負,極為悠然,儼然一副回到了家中的那般自在味道。
走進巨殿之內,極廣極高的空間更是震懾了二人,在對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鑿刻了一行大篆,從殿頂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許見方,書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殿內雖空間巨大,但不見任何一根石柱,以至兩人感覺殿內的空間更為寬廣。
祝玉姸與婠婠環顧四周,驚見離地四十丈許的殿頂中心,嵌有一塊圓形的物體,兩丈直徑,散發出青黃色的光彩,隱隱照亮著整個大殿。
而在大殿頂的圓物四周,乃一副譜滿無數星宿的巨大星圖,昂首望著殿頂,就彷若看著蒼穹,看著一片星空。
殿心地上有一個兩丈許見方的浮雕,左右兩邊巨壁上亦見丈許見方的浮雕團,細細數來,各二十四副,再加上殿心地上這副,剛好有四十九之數。
浮雕雕工精美,每一副都刻著一個身穿奇怪甲胄,形如神祗的人;雖刻著看似是同一人,可其形態各不相同。有的沖天而起,有的伏身按拳,有的單掌托天,還有的胯下坐著一條以龍非龍的怪物,浮雕的上方均有字體。
“戰神圖錄一、戰神圖錄二、戰神圖錄三、戰神圖錄……”
到了此時此刻,祝玉姸如何能還不明白,這些浮雕正是任意曾提及的四十九副“戰神圖錄”,她已迫不及待的死死盯著第一幅圖,想要從浮雕中看出什么玄機。
一息,兩息,三息……
浮雕依舊是浮雕,無論如何她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機來。
不禁有點煩躁,祝玉姸揉了揉眉心,轉頭看向身邊的婠婠,婠婠也是這時面向她,露出了苦笑。
兩人均是沒看出什么來,可她們瞧不出玄機,不代表另一人不行。
師徒二人同時想到了任意,目光又同時落在了任意身上……只見他負手而立,目光亦如她們,落在第一幅浮雕上。
雙眉微皺,片刻后又舒展開,持續數息時間,目光一轉,落在了第二幅浮雕上。
祝玉姸與婠婠都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不敢打擾,只能呆呆的望著這個人,見他神色時而思索,時而恍然,一會微微點頭,一會又輕笑一聲。
他目光落在每幅浮雕間隔都十分短暫,快時幾息就掠了過去,慢也不出片刻功夫,足下也走走停停,不過半個時辰,婠婠與祝玉姸便隨他一起移步到最后一幅浮雕面前。
當任意收回目光之時,就見著兩人如癡呆一般,怔怔的看著自己。
任意淡淡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祝玉姸愕然道:“你看的懂?”
任意反問道:“你看不懂?”
祝玉姸搖頭。
任意搖頭,輕嘆道:“果然是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