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對宋玉致來說,簡直如噩夢一般。
只要她一想起曼清院的血流成河,就立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她實在沒見過那樣的人,實在沒見過那樣的魔頭。
“玉致可是擔心你二哥?”
房內除了宋玉致外,還有一個年在四十許間,身材修長的男子;他膚白如雪,消瘦的臉龐上有著一雙滿載幽郁卻充滿智慧的眼睛,嘴上顎下略有微須,一身文士的裝束,頗有一番諸葛武侯再世的韻味。
此人正是宋家第二號人物,宋缺的二弟,“地劍”宋智!
宋玉致見他這么四平八穩的坐著,甚還悠然小酌,忍不住急道:“二叔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么?二哥他……他竟然還去找那魔頭!”
再提起那人,宋玉致不禁俏臉上猶有余悸。
宋智慢悠悠地道:“他既然在曼清院內不曾對你如何,那師道再去尋他,也定然會相安無事,玉致大可不必為你二兄擔憂。”
說的這,他還道出一言:“這或許還是件好事!”
宋玉致俏臉一白,語氣十分激動道:“我差點就死在他的手上,二叔你還說他不曾對我如何!”
宋智笑道:“此人雖現身江湖不過區區半載,但縱觀他這些時日來的所作所為,可道是一個狂霸天下,恣意妄為,極其自負之人。歐陽希夷言語間得罪了他,被他一掌掌斃;凈念禪院不愿交出和氏璧,被他滅門屠寺;曼清院眾高手對他出手,卻被殺的一個不留。他行事似乎從未有過忌憚,像是一直任著自己性子來,可這樣的人竟對你手下留情,已說明了此人對我宋家并無敵意。”
宋玉致聽得一呆,忽然覺得自家二叔說的似乎有那么點道理。
宋智意味深長的一笑道:“我甚至感覺,他或許還對我宋家抱有善意。”
宋玉致美目瞪大,不可思議道:“他不殺我就是對我們抱有善意?”
宋智哈哈大笑道:“對他那樣的人來說,或許是的!”
宋玉致小嘴一噘,現出了幾分不屑與不情不愿的模樣。
而一道語聲從門外應道:“二叔猜測的不錯,那位確實對我宋家十分看好。”
語落間,宋師道推開門房,緩緩地走了進來,他臉上不見愁容,亦無半點喜色,唯有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好像發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令他失神而還未清醒。
見著來人,宋智欣然道:“看來師道此行,有很大的收獲。”
宋師道木然的點了點頭,卻還是一副恍惚模樣。
宋智微微皺眉,問道:“他有求我宋家?而此事十分棘手?”
宋師道一臉古怪的看了自家叔叔一眼,哭笑不得道:“他何來所求,反而是……是他還許了一件天大好事與我們。”
宋智顯得非常詫異地道:“世間還有如此怪事?!”
宋玉致也一臉奇怪的看過去……
宋師道定了定神,接著面向宋智,肅然道:“師道若說他與我宋家先祖相識,二叔可是相信?”
宋智深深的看著他,沉聲道:“你細細說來。”
宋師道嘆了一聲,述道:“先祖批注曾有過提及‘弦音妙韻’,說的是天劍弦音以及神刀妙韻,無論天劍還是神刀,其實都乃兩百多年前凌駕眾生之上,號之天君的那位所使的兵器。只是妙韻刀被那位天君最后交給了魔門代管,有號令燕云十八騎之能,流傳至今;而弦音劍卻與他一同仙隱,被世人所遺忘。”
宋智雙眉越皺越緊,忍不住打斷道:“師道到底想說什么?”
宋師道苦笑一聲,也不知自己此刻該如何講述,又從何說起,索性一語了當,一字字道:“是弦音劍,任兄腰間所佩,是那已消失了兩百多年的弦音劍。”
宋智驚之一怔,轉而立即追問:“你如何知曉他腰佩之物便是天劍弦音?”
宋師道緩緩的開始說起,從陰后祝玉姸所述,以及任意提及宋家先祖宋悲風,還有宋師道自己對任意種種的猜想……
等任意一覺醒來之時,已是過去了三天。
他本就一身真氣天然運轉,無論任何時候都意暢神舒,毫不顯落任何疲憊,但即使如此他有時也會無所作為般,懶懶散散……
任意并沒有繼續躺在床榻上,他起身剛走下床鋪,敲門聲響,不等應門,婠婠已是推門而入。
衣袂飄動,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素白,赤著雙足的婠婠現身正門處,對著任意笑意盈盈的道:“公子你可終于睡醒了,要不是探過公子的鼻息,婠兒還以為你練功出了什么岔子哩。”
她雙手負于身后,作了一個能使任何男人動心的嬌嬈神態,逕直走了進來,伸出柔膩嬌嫩的芊芊素手拉住任意的手,把人拉著到了床榻旁的茶幾處,坐下。
接著松開了手,茶水入碗,她將茶碗推至任意的身前,像是妻子對丈夫般情深款款的道:“這是婠兒特地為公子備的一壺醒神茶。”
任意端起茶杯,淺酌一口……
婠婠目不轉睛的瞧著他,一絲嬌憨的笑意,似是漫不經意的從唇角逸出,道:“公子感覺如何?”
任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事說事。”
被一語戳破心思,婠婠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巧笑嫣然的道:“婠兒記得你說過,公子愿助我圣門復興,乃是因為你曾借閱過‘天魔策’,從而欠下圣門一個人情。”
任意好笑道:“是你師父叫你來的?”
婠婠橫了他一眼,似在責怪般,神態嬌俏可人。
也在這時,祝玉姸出現在房門前,神態雖然瀟然,但秀美絕俗的臉上仿佛多了幾分嗔惱,那種冷艷中透出的嬌媚橫生,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任意悠然道:“你是想問我是否把‘天魔策’十卷全部記于腦中?”
祝玉姸緩緩道:“對所有圣門弟子來說,所追求的就是十卷‘天魔策’,只有十卷集齊,始有可能進窺魔道之極,至乎修成最玄秘的‘道心種魔’大法。”
任意輕笑道:“你連天魔大法都沒練明白,還想修煉道心種魔大法?”
祝玉姸美目流轉,瞟了眼婠婠,隨而道:“我可以將婠婠許配給你。”
婠婠語聲又嬌又媚的笑道:“婠兒早已心屬公子,只要公子點頭,那婠兒便是公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