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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八章 是天下小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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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人都愣愣的望著這一切,心中卻是翻天覆地,只覺得一切言語筆墨在這一掌下,都變得那么的黯淡蒼白,難以描繪分毫。

  接著,幾乎所有人的臉色又變了。

  他們臉上雖還是那驚魂未定之色,他們臉上雖還猶有余悸,但一瞬間后,所有人臉上只有喜色,狂喜之色。

  與之相反,唯兩人面色開始蒼白……

  尼惠暉尖叫起來。

  “你沒中毒?”

  任意起身淡淡道:“任某的確自負之極,也輕看世人,但這絕談不上什么小覷天下。反而言來,是天下人小覷了我任意。”

  尼惠暉不可思議的,顫聲道:“你……你一直沒中我藥毒?”

  任意微笑道:“這么多年來我橫行于世,想殺我的人可謂數不勝數,若下藥用毒就可要我的性命,如今這天下怎會還有天君?”

  竺法慶看著死去徒兒的那灘血水,繼而又死死盯著任意……見他面色無常,眼若嘲弄般的笑意,忙一閃身,已朝窗外掠去。

  任意沒有攔他,但一抬手,四指一屈,中指一突,哧地射出一指,彈向尼惠暉眉心。

  尼惠暉不甘受死,瞬間摧發勁氣,雖真氣護體,但在這一指下猶如逆浪行舟,護體真氣頓時告破,指勁三震,當下噴出大口鮮血。

  她身影一晃,閃身急退,可方才一動,她又看見了那只手。

  來得太快了,而且還是那么輕柔。

  這一掌輕輕的拍了過來,剎那間她便有感覺到一股有若萬鈞的掌力,排山倒海般的勁力,驚濤駭浪般的柔力,開山裂石的罡力。

  以及撲殺一切的陰力。

  一個人為何能把五種力道融在一招掌法之中?

  她無法理解這一掌,更不能接下這一掌,一掌過后,她真氣拍散了,五臟俱裂,經脈盡毀。

  任意淡淡道:“你也是個可憐人,留你全尸!”

  尼惠暉張了張嘴,卻已是一句話也回應不出,只能仰面倒下,氣絕身亡。

  任意回身,沒看狂喜的眾人,只看向那盈盈玉立,明眸妙目專注在自己身上的絕代佳人,笑道:“千千就一點也不為我擔心?”

  紀千千“撲哧”一聲,嬌笑道:“記得大哥曾告訴過千千,你的醫術縱然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也比之不及,千千為何要為大哥擔心呢?”

  瞧著這有著逼人的秀氣與風韻,確把女子的魔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佳人,任意搖頭失笑。

  他目光一轉,落在地上那抱著酒壺正在打滾的貂兒身上。

  探手隔空一抓,瞬間這只小獸就被他捏在了手中。

  閃電貂見到任意,當即露出畏縮之意,好似想掙扎要跑,卻又不敢逃的樣子。毛茸茸的腦袋不自覺打了個激靈,緊接著一對亮晶晶的小眼盯視著他,似乖巧般地“吱吱”了兩聲。

  任意隨手把這小家伙扔了出去,落在了紀千千懷中,道:“閃電貂以毒為食,它可以吸食毒酒。”

  說完,人已轉身,消失在鐘樓之上。

  紀千千沒顧上任意,她知曉任大哥是抓那大和尚去了,美目一瞬不瞬盯著可愛的貂兒,笑道:“原來貂兒還有這般本領!”

  鐘樓下,數百名彌勒教徒已把整個鐘樓團團圍住,而在此之外,亦有數千荒人戰士把彌勒教眾給包圍了起來。

  他們未動,是因為鐘樓上還有他們各自的幫主與當家,他們未動,亦然是因為這里沒有領頭者發號施令。

  也在這剎那,兩條人影飛身而來,輕輕一晃間,兩條人影便已飄掠數間房屋,直逼鐘樓而去。

  燕飛并沒有死,他遇見了向雨田,也正是因向雨田相救,他這才保住了性命。

  只是他也受傷不輕,因向雨田為他運功療傷,兩人這才耽誤了時辰。

  當他二人趕到鐘樓之時,亦在兩人打算出手之際,他兩人當即就看見了那個人,更加看見了他的一掌。

  輕輕的一掌,已透出一種不可捉摸,神鬼莫測的韻味,仿佛一掌可抑天斂地。

  這一掌不是神奇,不是玄妙,而是近乎于道境,幾乎神技!

  沒有什么裂土分石,沒有什么驚天動地,但一掌過后,無數彌勒教徒眼耳口鼻同時逬出了血花,隨之一一倒掠橫飛。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然后他們又看見那人微微晃身,身形瞬間淡去,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輕煙,消失不見。

  竺法慶在跑。

  酒毒于他無用?或者那人只是因為奇功異能,而稍抗酒毒?

  竺法慶猜不到答案,更不敢留在種樓而去賭那答案,若說到天君的可怕之處,他或許是最早體會到的那一人。

  當初在夜下汝陰時,便是他出手想要搶奪天地雙佩,最后被任意打傷退走。

  而今即便他‘十住大乘功’已是大成,可一旦面對任意,在竺法慶心中仍是沒有半分取勝的把握。

  袈裟拂舞,肥胖的身軀疾掠飛起,雖談不上飄逸如云,亦可道迅疾若電。

  他不敢頓滯,玄功運轉,提氣作勢,身法速度一增再增,絲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僅在片刻間,他人已離開荒城,而后向北遠遁而去。

  忽聽一聲鷹唳,竺法慶抬頭一望,看見霞光下有一黑點在他頭上盤旋……他剛一分神,卻又看見一條白影傲立在自己前方。

  竺法慶身形霎止,神色大駭!

  任意泰然自若來看著他,不言不語。

  不論竺法慶如何自負,如何輕視他人,可再看見任意的時候,他額間也立即沁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他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必然一死,所以他當即開口道:“天君若能放過我,我……我彌勒教當以你為尊!”

  任意搖頭道:“不需要!”

  竺法慶失聲道:“難道你真要與我一戰。”

  任意笑了笑,沒有說話,雖未應話,但他的人已是走來……

  他神情甚為懶散,步履不徐不疾,有如閑庭信步,他仿佛只是要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竺法慶死死的盯著其人,心中的恐懼也隨著他的腳步,逐漸擴大……

  一聲長嘯,倏然出手,他必須出手,也必須殺人,他只有以任意的“死”,來制止自己的“恐懼”,扼止心中的“死”意。

  竺法慶凌空一起,以直撲而來之勢,袖裾激揚,兩手化作百干拳影。

  任意一步踏出,身形登時一飄,抬手呼地一掌劈出,這一拿推出時,掌勢頓時一變。

  掌法飄飄,襟帶飛揚,只見他掌勢繁如星斗,疾如飛光,剎那間已與拳影交匯在了一起。

  竺法慶拳罡可謂千山重疊,每一拳均是巨力涌出,可任意掌勢或明,或暗,或直往,或迂回,掌勢變化無盡無窮。

  拳掌相擊,極招相匯,每一拳皆在一掌后,一一應落。

  兩人一經交手,拳掌便是有若雷鳴,一觸之下,勁起風疾,仿佛萬物虛空,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皆要灰飛煙滅,形神不存。

  氣勁激蕩不休,草石激飛不止,在二人掌勁拳罡中,一片方圓,裂土分石。

  人影倏分,狂風勁氣四嘯。

  竺法慶大喝一聲:“第一住‘止觀’。”

  他雙手一斂一送,千百拳影化作一招,如從夢幻般出現,形成充塞天地正面轟來的一拳,驚人的氣勁同時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敵人直往他那驚天泣地的拳頭送上去。

  拳頭在任意眼前不住擴大,一股有若實質的勁氣,隔空狂飆般涌了過去,罡勁未到,卻是勁風疾起。

  勁風呼哧作響,任意四指一手,抬手已是拇指捱出。

  這一指既不凌厲,也好似不具絲毫威力,但出指之時仿佛甚含一縷極大的寂意,出指雖緩,但拳落之時,拇指已然捱上。

  只聽“嗤”地一聲!

  竺法慶渾身一顫,他一拳打出就宛若打在一尊金剛不壞的神佛上一般,不僅感到這一指下的力道雄強無比,甚有世間無物可撼之感。

  拳指觸之再分,任意食指彈出,一股鋒銳之勁,霎時破空。

  以氣成鋒,竺法慶心中大駭,閃身急退,同時運功抵擋指鋒。

  他一退數丈之外,但見他身形立定,裸露的胸膛上,已被劃開一記修長的口子。

  剛才只要稍慢一分,必然會被開膛破肚。

  竺法慶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便在這數十招交手下,幾乎消失殆盡。

  他心中此刻已不是駭然驚變足以形容,他更是知曉再打下去自己肯定要一命嗚呼,可惜還不等他想出任何逃生之法,那根食指又出現了。

  任意揚手一指。

  金訣指!

  竺法慶連連后退,袖裾激起,以袖風將罡勁使得綿延無盡,可指勁一出指端,即如劍氣,急如厲電,漫天銳射。

  急嘯中,兩袖立即化作碎布的漫空飄落。

  竺法慶狂嘶一聲,勉力后退,雙手化作重重拳影,打出一道道拳罡,希冀盡最后的努力封擋指勁。

  他這一出手,已盡施十住神功,正當他擋下最后一縷指勁之時。

  一股比指勁更銳,比指鋒更利,比劍氣更絕的奇異之力迫來。

  任意駢掌成刀,用最是簡單直接的刀法,形成超越了所有刀法的變化,最后一掌筑成絕世刀鋒,一刀橫落。

  “噗!“

  竺法慶斗大的禿頭顱離體飛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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